瑶华和常笑是庶女自然比不得,其他几位小姐,是以谢三小姐瞧不起常笑,更不愿意与她亲近,但常笑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却是甘心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见没有人提出异议,谢三小姐便率先拿出箭支,命小人至少了铜壶,笑吟吟道:“那么我先来,每人十只箭,投中多者为胜,少者罚饮。”
三小姐谢锦妍说罢,武安侯府的四小姐聂如霜便嘟着嘴道:“不公平,光有罚没有赏,哪有乐趣?”
谢锦妍想了想,一时也不知拿什么作彩头好,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谢锦月淡淡一笑道:“我听说二哥哥年前出去打猎得了一件儿珍贵的狐狸皮,说是要送予两位姐姐,若拿这狐狸皮做彩头,不知两位姐姐可舍得?”
谢家作为主人,这投壶财的彩头自然是要自己出的。送狐狸皮倒也没什么,只是二人并未听说二哥哥打算将这狐狸皮送予自己,此时听谢锦月这么一说,不由露出诧异神色,犹豫不止。
武安侯府小姐聂如霜见谢家几位小姐犹豫不决,只当她们是舍不得那狐狸皮,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两位小姐若是心疼便不设彩头,何故迟迟不言。”
锦妍、锦韵对视一眼,只听三小姐锦妍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有的事儿,待会儿你们谁若是赢了,我便亲自去向二哥哥讨要这狐狸皮。”
谢家二公子便是二房嫡出,正是到了许婚的年龄。
投壶是大宁宫廷贵族和士大夫们宴会和日常活动常玩的游戏,凌细柳在前世里并不常玩这个游戏,只因她有武艺傍身,这样的游戏对她来说实在太过简单,便是闭上眼睛,她也能保证每失必中。
谢锦妍原本先第一个投,先震一震几位小姐,但是经刚才一事儿她不禁推辞了两句道:“不如聂四小姐先来。”
聂如霜倒也不推辞,拿起桌上的箭矢走到暖厅的外面,朝着铜壶立着的位置投掷,偏她运气不好,投了六支竟是连一支都没有进去。她不由露出几分懊恼之色,偏了偏头道:“锦妍,你家这铜壶是不是与别家的不一样啊?我怎么投都投不进去!”
闻言,谢锦妍捂嘴偷笑道:“如霜小姐还是早些认输,下面的几位小姐也不用比了,只管准备了酒杯,好让如霜小姐喝个饱。”
聂如霜听了这话,气呼呼地瞪了谢锦妍一眼,恼道:“你们给我瞧好了,我这会儿保准投中。”
她这一番话说罢,伸手便投,巧的是还真给她投中了,接下来的三支箭又投中了两支,统共投中了三支箭。
接下来上场的是谢明韵,她上来便投中了三支,脸上不由溢出几分得意之色,却在后面投掷的七发中没有一发投中,恰好与聂如霜相反。
谢明韵投完,常笑抢着拿到箭矢,却将一旁正准备拿箭矢的武安侯府五小姐聂如珍挤到了一旁。
聂如霜在一旁瞧了顿时,生出几分恼意,在看到常笑投壶屡次不中时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楚常笑投了八次都没有投中,又听见聂如霜在一旁不住嗤笑,顿时便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地将手中的两支箭矢胡乱地投了,结果还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投中了一支。
接下来的聂如珍,十支箭也只投中了一支。
轮到京兆尹家的小姐李碧玉时,大家都没有指望她能投中几支,聂如霜更是在一旁咬耳朵笑称李小姐定然一矢不中。
结果却是令人十分惊讶的,李碧玉投中了五支,目前竟是投的最多的。
接下来投的是楚瑶华,几人见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想她定然投的也不多,果然十支投下来,也不过中了两支。
最后只剩下三人没有投,谢家三小姐谢锦妍,七小姐谢锦月,再有便是凌细柳。
不待两人说话,凌细柳便道:“锦妍姐姐为长,长者为先,不如你先投。”
谢锦妍本是下留到最后做压轴的,此时见凌细柳开了口,也不好推辞,只得上前拿起箭矢。
谢锦妍不愧是个中好手,十支箭中了八支,不得不说她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待她投罢,几分对她赞赏不已,谢锦妍自个儿也是沾沾自喜。
谢锦月看了她一眼,亦是甜甜笑道:“看来二哥哥这件狐狸皮终是要归三姐姐所有了。”
说完这话,谢锦月便上前拿起箭矢,十支接连投出,中间没有一丝停留,十只全中。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直到聂如霜大叫了一声,“全中了,竟然全中了,七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锦月却是神情淡淡,没有一丝倨傲,她淡淡一笑道:“我也胡蒙的,没成想今个儿运气竟是这般好。”
现在只剩下凌细柳一人没有投掷,谢锦月将十只箭羽亲自交到凌细柳手上,笑吟吟道:“祝你好运。”
两人擦肩之时,她清楚地听到谢锦月在她耳边轻轻吐出的两个字,“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