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功夫黄泉(1 / 2)

第二百四十章 功夫黄泉

2018-04-15 作者: 伴君独幽

第二百四十章 功夫黄泉

凌细柳猛然抬起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攥紧了手中的红纱,下意识地往后退。

“细柳,人的一生都会犯错,可我已经悔改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呢?”楚皎然一步步地向着凌细柳走去,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平静得像是结了冰的湖水,但凌细柳透过那双幽深的眼睛看到了湖水下的波涛。

不等凌细柳说话,他兀自低低地笑出声,“没关系,我已经不需要听你的答案了。”

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一颗红色的珠子,他歪着头瞥了凌细柳一眼道:“三年前,我曾试图废掉你的武功,但又生恐你失了武功没有自保的能力,我一时心软手下留情,可是这次我不会了。”他缓缓朝着凌细柳靠近,“没有了武功,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嘴角勾起最温柔的笑意,凌细柳瞧着他的笑容,便似一只吐着红信子的蛇缓缓爬上自己的背脊。

凌细柳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她缓缓站起身,瞅准了时机扭头便跑。

她知道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很小,暂且不说楚皎然的武功高出她许多,便是偌大一个城主府潜藏着数百高手,她如何能逃得出去?

但是出于对恐惧的本能,她的身体比她的头脑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见到他的反应,楚皎然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他随手抛掉了手中的红纱,一脚踏在栏杆上,身子如一头猎豹般冲了出去。

对于一个从小习武的人来说,废掉武功意味着什么?

没了武功她当真变成了废人,成了他笼子中的金丝雀,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突然,凌细柳的小腿惊痛,快速奔行中的她陡然缓下了动作,回眸间楚皎然逼近,她不顾右腿上酥麻无力硬是拖着一只腿,咬牙向前奔去。

“啊……”左腿再次被击中,凌细柳发出一声轻呼,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向前扬去,她的前面便是雕花栏杆。

此时,凌细柳的半个身子已飞出阑干,电光火石间她反手抓在了阑干上,整个身子便悬在半空,绯色衣裙在空中翻飞如蝶。

楚皎然放慢了速度,他施施然行至阑干外,俯首看着阑干外满脸痛楚的少女,他的目光超乎寻常的乌黑,如一截深海铁木,幽深的瞳孔清晰地映出了凌细柳的脸,苍白而羸弱。

“细柳,不要怪我。”楚皎然的手指间再次出现了那枚红色药丸。

凌细柳的瞳孔缩了缩,握着阑干的手不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紧张之余手掌不由松了松。

“轰隆隆……”一声雷响,两人皆惊了惊,各自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没错,是惊恐。

太初三年的七夕节,也是惊雷阵阵,暴怒如怒。

她失去了生命,他失去了挚爱。

对二人来说,在七夕这日听到惊雷,便似阎罗殿的催魂曲,皆是一阵阵后怕。

楚皎然看到凌空飘荡的少女,黑眸中掠过慌乱之色,他俯身一把抓住了凌细柳的手腕,将她拉上了阁楼,另一只手却在她惊愣之余,快速将红色药丸塞入她的口中,五指用力将她下巴一提,药丸送入了凌细柳的喉中。

“咳咳……”凌细柳俯下身子,手指伸入口中使劲儿地抠,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少女纤细柔弱的身影伏在地上,背脊不住地抖动,每一声咳嗽震的发上步摇颤如筛,楚皎然看着这样无助而娇弱的凌细柳,他的脸上慢慢爬上一种复杂而痛楚的表情,是怜惜,是自责,更是痴迷。

“对不起对不起……”楚皎然跪坐在凌细柳的脚边,他的手指,抚摸上凌细柳的脸颊。

手掌中传来的是一种滑腻而冰冷的触感,想是最上等的瓷器,令人爱不释手,忍不住想要爱抚。

他捧着少女的脸,一遍遍不住地道歉,手指在凌细柳的脸上缓缓移动,像是在重温过往的温情。

当他在她的唇舌间尝到眼泪与鲜血混合的涩腥味道时,他知道他心中渴望的那个凌细柳回来了,她还可以为他流泪,为他流血。

她还活着。

楚皎然猛然用力将凌细柳拦腰抱了起来,他贴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轻轻呢喃道:“你还活着,真好!”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了软榻上,

她身上的药力渐渐开始扩散,身上的每一处骨头都在叫喧,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趴爬在身上不住地啃噬着她的骨头。

她觉得她快要了,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用力攥紧了身下的床褥,迫使自己不会因为疼痛而疯狂地叫出声来。

“别怕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楚皎然紧紧地抱着凌细柳的身子,嘴唇贴着他的脸颊不住地亲吻。

她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与雨滴般一颗颗砸在楚皎然的手背上。

凌细柳的嘴唇不停地哆嗦,她颤抖着一张脸,缓缓地笑道:“楚皎然,你以为你赢了么?”

楚皎然目光微变,静静地看着她却是不说话。

漂亮的桃花眼里泛起了诡谲的笑意,她缓缓抬起手,指着西面的一道儿门,笑道:“

你不想看看门后面是什么吗?”

楚皎然盯着面前的那双熠熠眸瞳,突然也安静下来,他停止了亲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吱呀!”一声门开口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连光。

楚皎然回首看了凌细柳一眼,对方却看着那点点星火笑的更深了。

房门大开,外面的光线射了进来,楚皎然这才看清楚面前闪烁的点点光亮正是插在香炉中的香烛,他的视线渐渐上移,看到了放在桌案正中的一方乌黑的灵位。

看到凌细柳三个字时,他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过桌上的牌位,他阴狠地瞪着她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凌细柳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些东西。”楚皎然手指用力一折,牌位从中断裂。

凌细柳目光掠过折成两半的牌位,嘴角勾起一抹怜悯的笑意:“你何不回身看看你的后面?”

他狐疑地看了凌细柳一眼,缓缓地回过身,看到在被他拿走的灵位后面竟然还有一张牌位,上面写着祁蕤二字。

“这是我亲手为你刻的牌位,你喜欢么?”凌细柳扶着门框,笑容温柔的仿佛在说,这是我为你新做的衣裳,你喜欢么?

楚皎然捏着牌位,一张脸黑如墨。

“我与你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曾做过三年夫妻,竟到此时才知晓你真实名姓,想想真是可悲!”凌细柳偏过头,眼睛里有笑,“我猜你死的时候一定不希望灵位上刻着假名字吧!”

楚皎然捏着凌细柳的手臂,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冷声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抬眸,微微挑了眉,深情脉脉地看着他,“你不是总怕我先死吗?我想了法子,不若我们一起死了,再不牵挂。”

“你做了什么……”楚皎然一句话未说完,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炫,胸腔内似有一把刀子不断地翻搅。

凌细柳浅浅笑起,眉梢眼角盈盈一弯,扬起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红纱,“为了对付你,我搭上了他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说到此,她的眼睛里掠过一缕哀伤之色,随即又浅浅笑起,“不过没有关系,很快我便要去见他了。”

不可能,他处事向来小心,未免旁人给他下毒,身上特意带了避毒的东西,不会不被他察觉的。

凌细柳看出楚皎然的疑惑,她朝着身后的香烛看了一眼,道:“这两样东西都是没毒的,但碰到一起却成了剧毒。”

“是不是心口疼?”她的眼睛里盛开着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死亡之舞。

楚皎然的身子渐渐佝偻,他甚至已经站立不稳,一张脸渐渐的犯青。

从前,她一直以为两人身体内有蛊毒,只要她杀了自己便可杀了楚皎然,但事实并非如此,面具人告诉她的却是,楚皎然死,她必死。

而她死,对楚皎然的身体固然有所损伤,但却不会死。

楚皎然的视线渐渐模糊,在昏倒之前却有一双手将他身形拖住。

此时,花厅内正摆了宴席,一众将士络绎不绝地赶来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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