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棋争
2018-04-15 作者: 正坡
第20章 棋争
命运总是在最黑暗时,不忘给一丝曙光。Www.Pinwenba.Com 吧也有另一句话,上帝在关闭一扇门时,总会打开另一扇门。
第一节棋争
秦原本想留在海州与魏胜他们一道共抗金兵,可由于体内寒毒不时发作,在魏胜,杨益的力劝下,只好乘船到江南去疗伤,可他当时并不知,在江南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其时正当夏未,世人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临安府做为当时世上第一大都,商铺林立,商贾如云,兼风景如画,美女如云,繁华之处不可胜数:
秦原在城中一处唤作“悦来”的客栈入住后,到街上买了一套新的衣巾,又买了一把临安府驰名天下的折扇,在澡堂中洗了浴,侍诏理发梳头,周身换得换然一新,顿觉精神不少,他本生得文质彬彬,这一来,虽腰佩长剑,更似一文弱书生。
第二日清早,用过早饭,他轻摇折扇,喥着方步,经自往那名满天下的西湖而去,到得这吴越古地,怎能不去一下那文人笔下比做西子的西湖呢?
西湖之秀那自是甲于天下,清波荡漾,荷叶如云,怎一个青翠了得,秦原见如许美景,又思,那吴王夫差曾为春秋五霸之一,雄才大略自不比说,可在这山温水暖的地方,又有绝色佳人相伴,却不免落得个国破身亡,而今日的临安,又比那夫差在时好到那里,这苏杭本就是出风流名士的地方,就任你是英雄豪杰,在此地也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想南朝自古建都都在龙盘虎踞的健康,三国时吴建都那里,东晋也建都那里,都有进取中原之意,只有这弱宋才建都于这安逸舒适的杭州。
秦原一边怀悠悠思古之情,一边在湖边漫步,走着走着,幕地被前方一景所吸引,只见前方湖畔立着一两层楼,建筑之精巧玲珑,尽显江南之风采,上面书着一块大招牌,写着“西湖茶楼”四个字,可最奇的是,楼上垂下一块从上到下的七尺白练,上面用墨写着“奉饶天下一先”六个酣畅淋离的大字。
秦原心中不由好奇,上得茶楼,因是清晨,客人尚可,找了一处临湖的桌子,点了一盏西湖龙井,四个临安甜点,坐定后,问那茶楼的小二,那几个字是怎么会事,待小二说后,方才知是这么回事。
原来一月前,这里来了一位围棋高手,自称天下无敌,可让天下所有棋坛高手一先,命人将那幅字挂下。
秦原听后奇道:“难道真没有人是他对手。”想到这临安府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向来是文人雅士辈出之地,这人敢如此,看来到有几分本事。
小二答道:“这一月来,不说别的,就连那号称临安府四大国手的棋士也无一不败在他手下,听说今日来得是朝中一位中书舍人唤作虞允文,不知是不是他敌手。
秦原自小也好棋道,在山中常与师傅对奕,梅真人棋力甚高,临安府四大国手也曾是他手下败,秦原年前已能与梅真人分先而下互有胜负,今日听得此事,不禁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棋界高手。
过了约半个时辰,不一会就见到那人,那人身着葛衣,身材中等而微胖,面目却有一丝古朴之气,使其微圆的脸上显得颇有气势,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可最奇的是,他双目偶一闪,又清澈至极,宛若婴儿双目一般,秦原一见此人,大吃一惊,此人内家修为竟已到返朴归真的地步,竟似不在师尊梅真人之下。
正在思事,那位中书舍人虞大人也上得楼来,只见此人国字脸,一把垂胸的长鬓,年龄四十左右,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确有大家风范,果是学儒有成,含养功夫极好。
虞允文走到那老者身前,施礼道:“今日得遇高贤,待来讨教。”
虞允文身后随从拿出一锭黄金放在桌上,虞允文道:“这是十两黄金,请贤士过目。”
那老者还是满不在乎,道:“你输了,那十两黄金就是老夫的,老夫若输,自当送上黄金百两,你既已知,那就闲话休提,开始吧,既是让先,你就先行。”
茶楼老板,自是精明,早有大盘挂在墙上,一招一式演示于众位客官。
秦原见那虞允文行棋堂堂正正,每一着都深思熟虑,宛若老龟负力,稳健扎实,深得儒家中庸之道。而老者,却落子若飞,当虞允文深思之时,却以手支头,闭目养神,可当虞允文一落子,他马上睁目落子,棋着虽看似满不经心,但变化无穷,妙着无穷,颇有撒豆成兵之势,又若诸葛孔明之八阵图,隐隐有自成天地之感,每当虞允文占到上风,看来要获优势,他都使出劫争,顿时又使棋势不明,这盘棋直下了三个时辰,其间之惊心动魄,使人看得透不过气来。
终于,当打到第六个劫争时,虞允文由于劫材不够,不得不推坪认负。
那老者道:“你比那些所谓国手强多了,不想朝廷还有你这等人才,老夫可谓不虚此行。”
虞允文对他棋艺也深为佩服,深施一礼道:“多谢指教”。然后从容离开,竟胜败而不惊。
此时刚到下午,那老者显然兴致颇佳,命那小二宣布道:今日可再下一盘,明日之后将离开临安。
秦原听到这里,不由技痒,他此次南来,囊中颇为丰厚,当即取出十两黄金走到棋盘前约了一盘。
到真正跟这位老者对弈,秦原方才感到吃力,只见他行棋虽快,但妙着不断,往往忽有鬼手出现,令他防不胜防。秦原虽才思敏捷,棋艺不凡,也感颇难应付。
中盘过后,双方下出世间罕见的四劫循环,棋势顿然间扑朔迷离,复杂难解。秦原到底不若虞允文儒者修气有成,此刻不由用左手抹了抹额上出的汗,忽然,那老者双目一亮,只是紧盯着他左手中指上那枚玄铁指环,脸上容色大变,好似吃了一惊。手中棋子一落,竟然打了一个瞎劫,这一下,连秦原也是一惊,迟迟不敢落子。
良久,那老者方才缓过神来,看了看棋盘,淡然道:“老朽输了”。
秦原心无旁物,一直只观注着棋局,到此时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赢的,只是囊中却多了整一百两金子。
第二日清晨,秦原在客栈中刚用过早饭,小二突将一张信笺送来。
上面写着:昨日手谈,未能尽兴。今日欲与公子再会普渡寺,不知可否。
秦原见其文字,已明是昨日那老者所书,他昨日赢棋本就觉得幸远,很想问那人为何找了一个瞎劫,不然明明是自己处于下风。
问了小二普渡寺的方位,走出客栈,一路寻来。
这普渡寺位于城外一座偏辟幽静的山中,寺并不大,可甚为清秀,青竹环于四周,古木植于寺中,进入其中顿觉心中一静,在寺中一座独立的禅院内,昨日对奕的那位老者,神情洒然负手立于院中古柏之下。
秦原在僧人指引下,见到那老者,施了一礼道:“未学后辈见过前辈。”
那老者哈之一笑,道:“公子果然不俗,见书即到,今日约公子一来,是有事相问。”
秦原微一楞,答道:“前辈有事,请尽管询问,小可知无不不言。”需知善奕之人,情趣高雅,本就情趣相投。再加秦原深深佩服这老者棋艺,视他为世之隐士,所以有相见如故之感。
那老者深深看了秦原一眼,道:“老夫想借公子左手中指指环一观,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