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让君宇泽捎了封家书回去,简单向叶凝凤描述这边的情况,向她报了平安并说明暂时不便回去,只捎了青竹的消息,对她的真正死因,以及君宇泽受伤的细节却只字未提。
第二封是萧清逸的回信,不能不说这是一种讽刺,当初是抱着“知己知彼”的心态托他查一查青竹的底子,转眼当事人却已长眠地下,再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却在想着能否以此为切口替枉死的青竹讨个说法了。
让姚菁莹感到出乎意料的是信很短,短到只有寥寥几行字。大概说青竹的底子很干净,十来岁开始便被人伢子收了,辗转卖于青翊国的各个朱门大户。若硬说有什么特别……她是个棺材子,打从一降生便被人收养,长期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她相对孤僻的性子。
十岁以前似乎还经历过一段几近非人的苦心志、劳筋骨,其武功在女子中算中上乘,甚至超越了当今江湖上能叫上名号的几位高手,却从不轻易出手,又善于掩饰,因此很少有人知道。
姚菁莹读完,一边递与君宇泽看一边嘀咕,“可惜了,萧公子信上并未提到是谁收养了青竹,这很可能是条重要的线索!”
心理学说,要想准确分析一个人在成年之后的种种行为,都必须以其童年时候的生长环境作为主要参考资料。譬如一个人童年时候经常在犯错后被关在小黑屋里,长大后多多少少地会有一些幽闭恐惧症,若从小得不到父亲或母亲的爱,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对象则一定是以父亲或母亲为标准来物色的……
而青竹的非正常死法已经让他们产生了诸多怀疑,几乎已经确定她掩饰身份潜入君府,跟在大少奶奶身边做丫鬟,以及擅闯展眉苑、给红梅的早饭里下毒,这一连串的行动都是有人从背后操纵的,而这个人的目的,正是青竹处在生存和死亡的临界点上,迷迷糊糊说出来的——玄水令!
那日他们推倒卧房的门,青竹只叫了一声“大少爷、少奶奶”便闭了嘴,直至肚皮被撑破,铜镜陆续从里面淌出来,最后的最后,被痛苦逼的丧失了意识,多半是出于本能,嘴巴一张一合的念念有词,他们一遍一遍的仔细辨认,才听清了青竹所念的,正是青翊国初建时期,随苏晓媚一起消失在人间的“玄水令”!
原来时间过了这么久,各方的有心人仍没放弃对它的寻找。
君宇泽搁下信纸,若有似无地叹了声,既然拜托萧清逸去查青竹的底子,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应知那收养人是个关键,之所以未提到,怕不是疏忽,而是的确查不出来。
如此,若想抓出青竹背后的推手,探明他的本质目的,这条路子基本上已经到此为止了。
姚菁莹见他脸色黯淡,不由懊恼起来,“看样子,对方还是一条城府很深的狐狸,不好对付。”
君宇泽面上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微勾着嘴角道:“不好对付,不代表不能对付。”
“嘎?”姚菁莹听出他的画外之音,顿时喜形于色,“莫不是你已掌握了一些重要信息?”
君宇泽沉吟片刻,淡淡“嗯”了一声,眉宇间写满了思索。
原来当日目睹青竹的情形,君宇泽便猜测她是被人下了镜子降。镜子降是诸多降头中的一种,大体操作方法是在目标不知情的情况下哄其吃下一些平常爱吃的东西,同时植入某种约束,一旦目标未在约束的范围内圆满完成任务,便要承受青竹当日所承受的痛苦。
本来镜子降要以骗人吃下东西为前提,并非十分高明的手段,却需要目标对下降人有着十分的信任,因此君宇泽推断,给青竹下降的多半是熟人,甚至很可能是至亲。再结合萧清逸的回信,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断定下降的正是青竹的收养人,却也有了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