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属下遵命——”秦悠梦乖巧点了点头,眼里却带着八卦的兴奋,“主子,他——”
眼见她像个问题宝宝问个不停,男子手里出现一个药丸,便弹进了她的嘴里,秦悠梦咳了咳,竟也咽了下去,瞬间惊呆了!
用手捏着自己的脖子,双眼蹿火的瞪着他,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黑衣怪淡淡看她一眼,玩弄着自己胸前的发,还冷冷加了一句,“若无解药,必死无疑,天底下,唯我能解——”
“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南宫凝渊对你倾心,否则,便到黄泉下效忠本宫吧——”
秦悠梦暗自估摸着杀死他的几率有多大,若是以前,至少有一半胜算,但摊上这副肥胖的身体,她的战斗力急速下降,胜算乃是——零!
秦悠梦站在原地,只能认栽了!
“主子放心,属下出马,南宫凝渊,一定手到擒来——”
“嗯,这宅子不错,以后本宫就住这里了,你可以离开了——”
秦悠梦傻在原地,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砸了她的宝物,喂她吃了毒药,还敢霸占她的床!
“出去——”
黑衣怪走到床边,毫不客气的躺下,摆了一个慵懒的姿势,风吹黑纱一角,露出性感的薄唇,那诱人品尝的唇,却说出十分可恶的话,“再不出去,你就出不去了——”
森冷的目光扫过她的腿,秦悠梦快速蹿到门口,将门快速关上之后,露出一条小缝,阴森森的警告着,“主子,听人说,这里时常有恶鬼出没,主子千万小心啊——”
“希望属下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主子——”
秦悠梦扛着袋子快速溜走,心中狠狠的咒骂着,黑衣怪,本小姐诅咒你被雷劈死!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照在他清瘦的身上,风中只听一声冷哼,带着低低的呢喃:哼?魔鬼?
本宫不信神,不信佛,只相信自己,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只有人才是真正的魔鬼!
明月,黑夜,冷风。
一辆马车急驶而来,停在庄严气派的府邸。
一孤傲尊贵的男子,缓缓的走下马车,却听一道“谄媚”的声音——
“爷,您终于回来了——”
南宫凝渊懒懒抬眸,清冷的月光下,一人身着黑色风衣,扛着一个黑袋子,若不是叫的这么甜,定被他当刺客杀死了!
“水小姐,有何贵干?”南宫凝渊挑挑眉,这是唱哪一出?
“爷,我是来借宿的——”风帽下传来细柔的声音,宛如过境的春风,轻轻的吹起来细柳。
“不借——”南宫凝渊一拂袖,大步向府中走去,他渊王府何时成了收容所,要借宿客栈多的是,他可没有那么好心?
“爷,别介啊——”秦悠梦忙拉住他,压低了声音道,“不瞒爷,其实人家是被赶了出来——”
南宫凝渊脚步一顿,微侧着身子,露出俊美的侧脸,染上月色的柔和,美得宛如神砥一般。
秦悠梦呼吸微微一滞,竟傻傻的抱着他,一时忘了说什么。
或许,正因这无声的沉默,连月色都变得温馨,一切,是这般的美好——
聆听,世界静在不言不语中——
两人在月光下,一人黑衣神秘莫测,一人黑袍霸气凛然,这么一看,竟十分的般配——
众侍卫愣在了原地,主子竟让水惊语抱了这么久而没将她杀了!
就在众侍卫疑惑间,又见主子将拉过水惊语的胖手,轻轻哈了口气,温柔的揉搓着,就连声音也——变得轻柔!
“手这么凉?等了爷许久?”
秦悠梦傻了眼,愣愣的点了点头。这可不是被她那黑心的主子早早赶了出来,要她死死守在这里用尽千方百计勾引他!不达目的不许活着回去见他!
“为何过来找爷?”
秦悠梦皱着眉,想了半天,实在编不出理由,便摇了摇头,“不知道——”
南宫凝渊薄唇微微上扬,似是极为满意她的回答,墨眸宛如星河碎裂的光芒,耀眼的,璀璨的,让她莫能直视。
秦悠梦低下了头,虽是奉命勾引他,但那一瞬间,理由似乎不仅如此,还多了点什么,但她说不出来。
“过来白吃白喝的?”上方传来懒懒的语气,带着点偷揶与玩味。
秦悠梦忙晃晃黑袋子,嘴角噙着明晃晃的笑,“人家带着细软,过来献给爷——”
南宫凝渊淡淡看了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十分看不起她的宝物。
“爷差钱吗?”
“爷贵为一朝王爷,当然不差钱——”秦悠梦勾唇一笑,知道他不稀罕,她才把宝物带来,否则,她宁可逃之夭夭,被黑衣怪四处追杀,也不愿失了宝物!
对于一个贼来说,尤其是一个爱财如命的贼来说,宝物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爷差奴才吗?”
“不差——”
秦悠梦顺口一回答,才发现中了他的圈套,愤恨的瞪他一眼,却又带了几丝无奈。
她前些日子才骂慕容明珠蠢,现在她自己也不是一样。皇上立二皇子为太子,却最宠爱七皇子,势必引起皇位之争。
她虽然与相府“决裂”,但无论如何,她还是相府嫡女,这“尊贵”的身份,至死方休!
她怎么就傻的以为撇清关系就自由了?
南宫凝渊若是留下她,先不说他本讨厌水惊语至极,留下她自会引人非议,就是她“尴尬”的身份,也会成为他的麻烦。
聪明如七皇子,怎么会留下她呢?
秦悠梦拽紧黑袋子,狠狠的扛到肩头,夜风吹起她胸前发,撩起她宽大的风帽,隐见那一张绝美的脸,还有眼底淡淡的落寞。
秦悠梦转过身,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失落,明明盗了这么多宝物,为何本小姐还不开心?
要不然明天再偷点?
秦悠梦直起腰板,不是他不留她,是她不稀罕他!
“这是要去哪?”与他擦肩而过之际,无端被拉住了手,他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听不出是何种心情,却让她的心蓦然一紧。
“爷又不差奴才——”她随口回了一句,说出口,怎么酸溜溜的?
“爷的确不差奴才——”南宫凝渊扳过她的头,半合的墨眸闪烁异光,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奴才——”
“那我算什么?”
南宫凝渊微微一愣,眸中闪过柔光,却稍纵即逝,只是低头看着她,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有冷风穿过,让对视的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秦悠梦推开他的手,扛起黑袋子就走。
“爷让你走了吗?”身后传来气恼的声音,仍是不可一世的狂妄。
“爷也没让我留下?”秦悠梦磨了磨牙,心里有些不爽,却说不出原因。
“站住!”
高大的人墙挡在她的面前,他孤傲而淡漠的目光,他结实而健硕的胸膛,他,一袭紫黑色长袍,俊美不羁,绝美无双——
此时,他紧紧抓住她的手,黑如墨的眸中略带恼怒——
他这是生气了吗?可她竟然觉得狠开心——
“爷,这是‘请’我留下吗?”秦悠梦抬眸一笑,美目轻轻一眯,宛如天上的弦月,璀璨华光,耀眼无比。
南宫凝渊微微失神,随即冷哼一声,“本王的府中从不留无用之人,你能干什么?”
秦悠梦扬了扬下巴,好不得意道,“本小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挖的了地洞,盗得了皇宫,偷得了宝物,打得了强盗——”
秦悠梦骄傲说了半响,突然发现有点跑题了,便立刻住了口,拍拍胸膛保证道,“总之,只有王爷想不到,没有本小姐做不了!”
南宫凝渊低头看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既然如此厉害,那就留下吧——”
“本王明日的早膳就又麻烦水小姐了——”
南宫凝渊霸气一扬长袍,墨发在身后张狂的飞舞,大步向渊王府走去,浑身散发着君临天下的霸气。
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使他本就邪魅不羁的容颜,更加的魅惑众生,夭冶的摄人心魂。
秦悠梦扛着黑袋子,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心中惊恐的回荡着两个字——早膳!
她除了偷在行,抢拿手,跑无敌,打勇猛,做饭——可是惨不忍睹!
“小水,还不过来——”
秦悠梦抬起头,只见南宫凝渊站在门口,向她招了招手,那笑容,邪魅不羁,十分迷人。
她就扛着黑袋子飞快的冲了过去,心里竟是说不出的甜蜜!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傍晚,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星如瀚海,不时有微风吹来,竹影飘摇。
“姐姐,我拿到了!我拿到国师的戒指了!”
远处突现一个臃肿的人影,正飞快的向竹林跑来,细柔的声音藏不住欣喜。
秦悠梦皱了皱眉,她不是在渊王府吗?怎么到了紫竹林?而且这片竹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秦悠梦用手碰了碰竹子,却见她手穿过了竹子,竟连她的胳膊也是,疑惑间,那名女子也跑了过来,扶着一旁的主子重重的喘息,半响才缓缓的转过身,秦悠梦瞥了一眼,顿时傻在原地,此人竟然是——水惊语!
秦悠梦错愕的愣在原地,身后传来一道狠唳的声音——
“吵什么,小声点,不要惊扰了主子……”
空中飘过一阵幽香,秦悠梦扭过头,只见一女子面带白纱,踏着月光而来,宛如天上的仙子,白衣翩然,水袖翻飞。
白衣女子直直走来,竟生生穿过了她,停到水惊语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东西呢?在哪呢?”
水惊语拿出一枚戒指,美目带着欣喜,面露几分迟疑,抱着那女子的手,低声哀求道,“姐姐,先告诉妹妹怎么施咒,等妹妹许完愿,就将戒指给姐姐好吗?”
“好啊……”白衣女子淡淡的推开她,美目闪过一丝狠唳之色。
“多谢姐姐,妹妹该怎么做呢?”水惊语取出戒指,毫不掩饰的开心。
白衣女子冷笑了一声,将一把匕首递给她,“只要你将血滴在戒指上,再将戒指带到手上,在月圆之夜,潜心许愿,就可以梦想成真了——”
说完抬头望着夜空,笑的十分的诡异,“今夜正逢月圆,妹妹可以一偿夙愿了——”
水惊语颤抖的举起刀,害怕的闭上眼睛,轻轻的在手指割了一道,将血滴在戒指上,然后缓缓的带上,手指在胸前轻合,嘴角微微上扬,轻轻道,“老天在上,民女水惊语,在此以血盟誓,以求感动苍天,让七皇子娶民女为妻,与民女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姐姐,是这样吗?”
水惊语虔诚许完愿,缓缓的睁开眼睛,却早已不见了白衣女子的身影,急忙的望向四周,大声的喊道,“姐姐,姐姐,你在哪儿呢?不要丢下语儿!语儿怕黑!姐姐——”
水惊语抱着竹子,害怕的流下泪水,“姐姐,你在哪儿呢?语儿好怕——”
夜沉沉,长风冷,竹影摇,除却哽咽的喊声,寂静的让人窒息——
秦悠梦站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原来水惊语这个笨蛋,是被人给骗了?她似乎极为相信那名白衣女子,还亲切的以姐姐相称,但那名白衣女子呢?
秦悠梦四处望望,却见林中深处,一双冰冷狠唳的眼,带着浓浓的恨意,透过她的躯体,直直的射向水惊语,让人毛骨悚然!
秦悠梦抖了抖,顿生不好的预感,同时狂风四起,卷起乱叶狂舞,大片黑云压境,煞时遮天掩月!
不一会,大雨倾盆落下,淅沥的雨声中,紫雷滚滚而来,沉闷的雷声,宛如索命之音,一道道闪电,挟带毁天灭地之威,不偏不倚的劈向水惊语!
水惊语惊愕的睁大眼睛,双腿不停的颤抖,害怕的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哭的梨花带雨,撕心裂肺的喊着,“姐姐,你在哪里啊?语儿好怕,快来救语儿啊!”
“啊——”
一道道紫雷劈来,巨大的电流窜体而过,宛如焚心挖骨的天谴之刑,秦悠梦吓得面色惨白,而水惊语惨叫连连,无力的爬在地上,噙着一丝泪,仍在低低呢喃,“姐姐,你为何不来救语儿?”
“笨蛋!我恨你入骨,又怎会救你!”白衣女子从暗处走出,愤怒踹了她几脚,对着她破口大骂。
“咳咳——姐姐——为——为什么?”
“明明我比你聪慧,爹娘却不爱我,还将我丢到山谷,我从小受尽侮辱,你却是众星拱月,爹娘临死之际,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你——水惊语!”
“你胆小如鼠,性格懦弱,又何等何能?”
“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水惊语浑身是血,虚弱的爬在地上,奄奄一息,白衣女子不怜反笑,狠狠踩在她的手上,捏着她的下巴怒道,“妹妹,姐姐忘了告诉你,这枚戒指叫做咒魂,只要将血滴在上面,就会引来紫雷降罚,地狱森火焚身,妹妹,被雷劈的感觉怎么样啊?”
水惊语脸色惨白如纸,还在不停的颤抖,却紧抿着薄唇,忍受着巨大痛苦,不愿如此轻度黄泉,“渊哥哥,语儿还没有做你的新娘,语儿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水惊语咬烂了唇,使劲的向前爬去,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渊哥哥,等我,即使是死,语儿也要见你最后一面,告诉你,语儿喜欢你,语儿今生只愿嫁给你——”
“水惊语,你真是贱!七皇子视你如破履,你还如此恬不知耻的送上门去!我告诉你,你今生都别妄想他会喜欢你!”
“也只有你这个的傻瓜,会相信一个破戒指能施法迷人心智!连姐姐我都为你悲哀!”
水惊语强忍住泪水,抬起头愤怒道,“姐姐也不是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任姐姐使出千方百计,公子也不是一样对姐姐视若无睹——”
“水惊语,你居然——”
白衣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唳,但见水惊语狼狈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缓步走到水惊语面前,一脚踩在她的背上,“妹妹,你是想见七皇子吗?我们姐妹一场,姐姐带你去见他如何?”
“不——不必了——”
水惊语甩开她的手,吃力的向前爬去,留下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
“哼!水惊语,你胆子倒不小!不尽嘲讽我,还敢拒绝我,无论那一条,我誓将好好回报你!这世上任何人可以看不起我,可以嘲笑我,唯有你不行,你这个胆小懦弱一无是处的白痴胖女又有什么资格!”
白衣女子粗暴抓起水惊语,飞身一跃,消失在夜幕里。
雨渐渐的停了,紫雷也消失了。
秦悠梦轻颤着身体,仰头望着深沉的夜空,黑暗似乎永无尽头,惩罚无主的游魂,永不得安宁——
这一幕,很熟悉——
不知站了多久,荒芜了岁月,遗忘了时间,连灵魂都开始麻木,飘零似乎永无尽头——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紫雷破空而过,直直的劈向她!
“啊,不要啊!”
秦悠梦猛从床上起来,背上冒了一层冷汗,轻轻的喘息片刻,望着古香古色的屋子,方才发现是一场梦?
但这梦,太过真实,连疼痛,都锥心刺骨,连失落,也分外清晰,好似无主的游魂,孤自迷失了许久——
秦悠梦揉了揉头,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如浮光掠影,却难以抓住——
她到底是谁?
为何前世的记忆渐渐模糊,开始遗忘曾经的一切?
再这么下去,她会忘了自己吗?
水惊语真的死了吗?
若如没死,又去了哪里?
冷风吹人醒,只道人生如梦,一梦悠然,梦醒已千年——
清晨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斜飞入纱窗,堂中的人,一袭紫黑色长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这时,一人惊恐闯入——
“王爷,大事不好了,后院的鸡全跑了——”
话音未落,又一人慌忙跑来——
“王爷,马厩的马疯了,踢伤了好几个人——”
不一会,许多人争先恐后,十分狼狈的跑来:“王爷,黑仔被打伤了——”
“王爷,厨房的菜全没了——”
“王爷,花园的花全阵亡了——”
众人面露惊慌之色,仍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南宫凝渊摆了摆手,慵懒的撑着头,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水惊语呢?”
煞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不语。
王府正在暴乱,后院正在巨变,当盗贼不再可怕,只有水惊语,才是真正的恶魔!
而恶魔呢?
彼此眼神交流一番,一致的结论乃是——
恶魔还在呼呼大睡中!
为了急于表现立功,立刻有人狗腿的冒了出来!
“请王爷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找水小姐——”一个身着灰衣的瘦弱男子高呼了一声,乍见他张得大大的嘴里的一颗倾斜120度歪牙。
“等等——”南宫凝渊淡淡的喊出了声,歪牙的脚顿时停在半空着,黑瘦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静待着主子的回话。
“传本王的命令,任何不许打扰水小姐——”
歪牙愣了一下,错愕的收回了脚,又开始进馋言,“王爷,恕小人直言,咱们府中一向平静,自水小姐进来后,便闹的鸡飞狗跳,怕是不详的预兆——”
南宫凝渊嘴角轻扯,只是淡淡的吩咐着,“将丢失的东西记下,然后将‘账本’交给水小姐,吩咐水小姐在本王回府之前,务必让渊王府恢复如初,否则,便不必回来了——”
“是,小人这就告知水小姐——”
“等等——”南宫凝渊又淡淡喊出口,不慌不忙的喝了一杯茶,才不冷不热的吩咐道,“这天色稍早,水小姐昨夜怕是睡的晚,不休息好了,怎么有精力找呢?”
歪牙疑惑皱了皱眉,“但丢的东西不少,离爷上朝再回府,不到六个时辰,就是全府中的人出动,都未免能找回,更别说水小姐一人之力——”
南宫凝渊嘴角轻轻上扬,但笑而不语。只有本王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水惊语,本王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为爷备轿——”
“是——”
“另外,吩咐任何人远离后苑,若是谁惊醒了水小姐,便自行离开渊王府——”
“是——”
昨夜被惊醒了之后,秦悠梦自是一夜难眠,先跑厨房偷吃了一番,再将备好的菜全部扔到茅房,不巧被一只丫鬟发现,趁丫鬟喧哗之前将她打晕,又去马厩给马大哥唱了唱歌,唱的有些累了,便爬回了房间,睡的格外的香甜!
只是醒来后,已经是大中午了——
咳咳,这是什么情况?
安静,无与伦比的安静,整个渊王府似乎空了,安静的只剩下她一人!
秦悠梦梳洗一番,急忙向正堂走去,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喂,你们王爷呢?”
“王爷早朝去了,还有三个时辰回府——”粉衣丫鬟低眉敛目,十分恭敬的回答她。
“嗯——”秦悠梦淡淡应了一声,却见丫鬟笑的十分诡异,“王爷吩咐小姐若是醒了,便到正堂去——”
“嗯——”
秦悠梦疑惑走到正堂,却见空荡荡的屋子,正中间的紫木圆桌上,放着几张厚厚的纸。
秦悠梦拿起来一看,只见其上写着:“王府昨夜遭了贼,马厩的马全疯了,花园的花全死了,后院的黑仔快残了……水小姐神通广大,还请小姐务必在本王回府之前,将王府恢复原貌,若水小姐没能完成,便不必回府了——”
秦悠梦看完了之后,气的不停颤抖,深呼吸几口后,慌忙的夺门而出,先扯了一件风衣,快速的披到身上,又急急跑到后院。
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狗,虚弱的爬在地上,腿上渗出暗红的血迹,正愤恨哀怨的瞪着她,轻轻的喘着气,有些萎靡不振。
她昨晚不过是见他可怜,便赏它一个大苹果,捏着它一个爪子,让它在月下转圈,才转了不到197圈,它就死死的爬在地上,她觉得无趣,也就离开了。
但这伤是怎么回事?
秦悠梦皱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也懒得去思去解!弯腰松开它的链子,本想拽着他出府看病,没想到此犬甚是顽劣,不仅不听她的话,还妄想咬她一口,她下意识踹了一脚,某犬飞出数十米,以抛物线姿势落地,嗷呜悲鸣了一声,便倒地不醒了!
秦悠梦扶额叹了叹,将黑仔抱在怀里,便到府外求医去了。
当然还不忘舍财买花,命其快速送到渊王府,若是被赶出来渊王府,她那天杀的主子定会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花钱买清净,值了!
等秦悠梦来到济世堂,不料,遇见了某个欠揍的人!
窗边有一抹白衣风流,潇洒的摇着扇子,端的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
择日不如今日,她心情正不爽,就那你开刀了!
秦悠梦勾唇一笑,大步走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安少言望了望她,但她藏在风衣下,只露出樱红色的唇,一派神秘的气息,便冲她友好的笑了笑。
“砰”的一声,有颗明珠落地。
安少言望着滚到自己脚下的珠子,疑惑的皱了皱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颗南海明珠应该是慕容老爷送给慕容小姐的生辰贺礼,怎么到了此人的手中?
“公子,人家的爱犬受了伤,有些不方便,可否请公子帮忙捡一捡?”
安少言疑惑间,只听一道温柔细语,如缠绵的江南细雨,迷离又朦胧,配着宽大的黑色风衣,更显神秘莫测。一只柔嫩白皙的胖手,爱怜的抚摸着腿上的黑犬,那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撩人,竟让他微微失了神。
“公子,可否帮人家呢?”
安少言轻咳几声,掩饰失神的尴尬,“姑娘有命,安某自当效劳——”
“那就有劳公子——”风帽下传来一声轻笑,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安少言站起身来,背对着秦悠梦,缓缓的弯下腰。
秦悠梦嘴角微微上扬,冲着他的屁股,便狠狠踹了一脚,又将椅子推到前方。
安少言惊呼了一声,狼狈的跌倒在地,向前冲的椅子,又狠狠砸在他的腰上,疼的他咬牙切齿!
“公子,你怎么了?”
这时,一道悦耳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那名黑衣女子,将黑犬轻轻放到地上,黑犬似乎饿了狠久,伸出滑滑的舌头,将他的脸舔了一遍。
安少言瞬间僵在原地,错愕的目瞪口呆,恍惚间,只觉得手背一痛,有人来回踩了几脚,还“怨愤”的凶道,“公子攥着人家的明珠不放,是要私吞吗?”
安少言摇了摇头,也立刻松开了手,“我我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只脚凶猛飞来,狠狠的踢在他的下巴上,一阵剧痛传来,他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秦悠梦抱起黑仔,冷笑一声,敢惹我,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为黑仔包扎完后,秦悠梦抱着黑仔,眯着眼睛哼着歌,悠闲的迈着大步,恰好路过皇玉轩,手就痒了起来。
为了嘉奖某只伤犬,便决定抢一块宝石送给它,以慰它受伤心灵。
等她走进皇玉轩,小二露出一抹冷笑,义愤填膺的指着她,怒道,“主子,就是她,挡了咱皇玉轩的生意,还抢了咱五千两白银!”
主子?
秦悠梦抬头望去,只见层层珠帘后,有白纱随风翻飞,一男子慵懒的躺在榻上,修长的手指勾着一瓶花雕,空中弥漫淡淡的酒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在熏醉的春风里,懒洋洋的温润声音,十分的性感迷人,宛如天籁之音,即使语带威胁与玩味——
“姑娘,在下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的把银两交出来,第二,痛苦的把银两交出来——”
秦悠梦眼里眯了起来,从来只有她打劫别人的份,还没有人威胁她的份!
秦悠梦将黑仔放到桌上,手指懒散敲着桌子,戏谑的望着珠帘后模糊的人影,勾唇一笑,“公子,在下也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的将宝物呈上来,第二,伤心的将宝物交出来——”
珠帘后传来低低的笑声,优美的声线悦耳迷人。
“姑娘好大的口气,在皇玉轩之中,还敢如此放肆!”
秦悠梦一拍桌子,冷冷反驳道,“是公子不知死活,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是不想在华都混了吗!”
风送来一阵沉默,小二和掌柜抖了抖,这是主子发怒前的预兆,他们倒想看看水惊语怎么死!
可他们期待了许久,不见水惊语当场暴毙,却听一道爽朗的笑声,笑声中有棋逢对手的欣慰,笑声中有毫不掩饰的赞赏。
不可否认,认识了主子这么久,第一次见主子如此真心的笑。
“有趣,有趣,本公子在华都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我说话!”
“公子要是找抽,随时可以来找本小姐,本小姐会舍命陪公子,虐得你死去活来!”秦悠梦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珠帘后的人已有断定,既然得罪过她,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方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大胆,竟敢如此对爷说话!”
小二的拳头愤恨飞了过来,无辜的黑仔便挨了一拳,嗷呜嗷呜的惨叫不已,连小二都愣在原地。
小二怒火攻心之际,只闻女子愤怒的指责声,“堂堂皇玉轩之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也就算了,竟对一个无辜的小动物下次毒手,你你你于心何忍!”
小二气的瞠目结舌,他明明是她无耻的用黑仔当挡箭牌,害他揍错了,还敢反过来诬陷他!
“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你可知它是谁?”
小二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傻傻的接了一句,“它是谁?”
“它就是名扬天下威名震世权倾朝野尊贵无比的四皇子的看守后门的勇将——黑仔是也!”
小二紧皱着眉,苦思一番,说来说去,不就是一只看门狗吗?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小二翻了翻白眼,无语的瞪了她一眼!
秦悠梦黯然低下头,悲伤的叹了一口气,一副不可理喻,对牛弹琴的失望!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小二气红了眼,十分愤怒的凶道。
秦悠梦懒懒看他一眼,一副没救了的样子。“大哥,你得罪了七皇子竟然都不知道?”
“胡说!”我哪里得罪七皇子了!
“此乃七皇子的爱犬,人常说,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你居然打了黑仔一拳,还将它打成如此重伤!”
小二愣了一愣,立刻反驳道,“胡说,明明我打之前,它都已经伤了!”
“胡说!明明是你将它打伤的!”
“你你你——”
小二咬牙切齿,眼睛瞪得大大的。诬陷!这是**裸的诬陷!
秦悠梦高扬着下巴,拽拽道,“我我我什么我,我可七皇子府中的人,七皇子府中昨夜遭了贼,黑仔认出了你,你就想杀狗灭口,你说,我若说告诉七皇子,七皇子是信我呢?还是信你呢?”
小二剧烈抖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不再说话,他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得罪了七皇子,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秦悠梦正要乘胜追击,将小二训的以死谢罪,珠帘后传来一阵拍手声,赞赏中带着几丝戏谑。
故意激怒他,逼小二出手,用南宫凝渊来压人,小二若是认栽,宝物自然手到擒来,小二若是不认栽,便可以将王府被盗之事嫁祸与他,高明,实在是高明!
“本公子一向以无赖之称,身负此名甚久,一直聊感寂寞,今日遇到姑娘,真是不枉此生,何其有幸也——”
“萧青还不赶紧取出珠宝,任这位姑娘挑选,恭喜她荣登第一的宝座!”
“自然——”见小二傻了眼,掌柜的连忙应了一声,将珠宝摆了出来,心道,爷这损人的功夫,还真是半点不含糊!即使输了,也要嘲笑对方一番!
秦悠梦望着璀璨珠宝,但笑而不语。她若拿了宝物,岂不是承认自己无赖,明知被骂成无赖,还挑选了宝物,那岂不是惊天地动鬼神的天下第一无赖加无耻之徒!
但到手的宝物怎么能放过呢?
秦悠梦勾唇一笑,对付无耻损她之人,山人自有妙计也!
六道目光齐刷刷的射来,见证无耻之徒的光荣诞生,却见——
一只黑乎乎毛茸茸的爪子挑了一个又大又精美的蓝色宝石牢牢的揣在了怀里——
没错!
这个无耻的人就是——黑仔!
秦悠梦轻摸着黑仔,嘴角噙着一抹笑,扭头对着珠帘,戏谑道,“公子不必难过,等公子变得狼心狗肺,自然可以超过畜生,重新夺得第一了——”
“这颗宝石看来黑仔很喜欢,想必公子不会和畜生计较,否则便连畜生都不如了——”
秦悠梦抱着黑仔,自顾自的飘走。
她走了很久之后,掌柜的和小二依然傻在原地,宛如被雷劈了一样!
他无敌威武号称天下第一奸商的主子竟然被骂的狗血淋头输的一败涂地!
一般这个时候,主子是不是应该关上门将羞辱他的人碎尸万段,而这时——
珠帘后却传来一声轻笑,宛如温润的春风,十分的惬意悠闲。
于是乎,掌柜的和小二再一次傻在了原地!
“丢失了五千两白银,这件事,爷暂且不追究了,但——绝无下次!”
前半句还是温润含笑的春风,后半句却冰冷的如同霜雪,得罪了他们的主子,无外乎得罪了阎王!
小二暗出了一口气!秦悠梦,本小二看你以后怎么死!
秦悠梦走出皇玉轩,眼底却再无戏谑之色,面露几分凝重之情,刚才那声音、那背影,分明是——南宫绯若!
传言,太子纨绔不堪,放荡不羁,流浪花丛,不留心朝政,实难任太子一职,而她认识的南宫绯若,却并非如此,或者说,大大相反!
以混迹青楼掩人耳目,以顽劣不堪松人心智,隐于暗处,养尊处优,培养势力;反而南宫凝渊,锋芒毕露,自然招人记恨!
这皇玉轩乃皇上亲笔题词,想必诸皇子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严格监控下,为防太子结党营私,故题匾给他一个警告。但太子乃是可造之材,皇上打压太子,扶持七皇子,用意何在?难道真的是为了南宫凝渊荣登大统?
皇族之事,真是越想越头痛,秦悠梦抚了抚额,被雷劈穿越不说,为何偏偏穿到了相府嫡女的身上,这“尊贵”的身份势必沦为争权夺位的筹码!
她一定要快点离开华都,但在离开之前,她一定要得到戒指和戒指的秘密!
红日自西边渐沉,大片大片的晚霞漫天,宛如红烧了一般,十分绮丽明艳。
南宫凝渊回到书房,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下方跪了一名黑衣人,面容冷肃,目光带杀,一副冰冷无情之姿。
“黑刹,自本王离府后,她都去了哪里?”
“济世堂,皇玉轩。”十分简捷的回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哦,都干了什么?”
南宫凝渊半合眼,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她去济世堂自是为黑仔治伤,而去皇玉轩呢?皇玉轩而是太子的势力,莫非水府早与太子勾结?
“济世堂中打伤了安公子,皇玉轩中抢走了宝石——”
南宫凝渊的手指顿了一下,墨眸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摆了摆手,“继续监视她,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本王回报——”
“是。”一句干脆利落的回答,黑衣人隐入未知黑暗中,南宫凝渊低着头若有所思,还有半月,便要向父皇交差,但至今仍未探得戒指的下落,究竟是谁下手?盗取戒指又有何用呢?
南宫凝渊拂袖离开,走到后花园散心,远远就听到清脆的笑声,还有嗷呜嗷呜的鸣叫声,似乎十分的和谐。
放眼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碧纱,半蹲在池塘边,悠闲的喂着鱼,黑仔懒洋洋的爬在一边,脖子上挂着晶蓝色的宝石,闪耀着冰蓝色幽光。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就这颗宝石吧,眼光倒是不错,但敲诈南宫绯若,这手段还真是不一般。
秦悠梦专心着喂鱼,忙得悠哉乐哉,无聊的黑仔,率先发现了主人,在地上叼了一片纸,乐呵呵的跑了过去。秦悠梦听到声响,也回过头来,四目相对这一眼,迷失了谁的心——
若云为嫁衣,宛如红霞披在她的身上,樱红唇角的那一抹笑,低低浅浅,似潋滟的秋波流转——
一树绿柳纷飞,清风漾在他的足下,他飞舞的发衬得他邪魅张狂,眼底黑如墨的幽光,冷冷清清,似碧海深潭般冷冽——
人生若只如初见,四目相对的这一眼,是风不言花不语的沉默,或是轻启唇瓣轻轻的道一句,“爷,你回来了……”
南宫凝渊点了点头,藏下眼底异样,缓缓的弯下腰,取下黑仔嘴里叼的纸,避开整齐的牙印,捏着一个角角,只见其上写着:佛说,前世三百次回眸,才换的今生的擦肩而过,今生,你与我,擦了上百次肩,说明,你前世看了我千万次,既然你对我如此情深意重,本小姐就勉为其难,不求与你长相厮守,只求你能亲口说出,你爱我,娶我为妃……
望着整齐娟秀的字迹,南宫凝渊将纸条折好,放到了袖子中,抬眸懒懒的看她一眼,眸中的漾着轻轻的笑意,竟让她微微失了神。
“水小姐的体态丰腴,自然引人侧目,本王若是回头看你,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水小姐太过出众,本王想不注意到都难——”
秦悠梦白了他一眼,说来说去,还不是拐弯抹角的损她胖!胖怎么了?胖招他惹他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喜欢我?”秦悠梦瞪着他,有些气急败坏!她若是南宫凝渊,无论是身份还是相貌,都不会娶水惊语为妻,她那天杀的主子,还真是丢给她一个难题!除非南宫凝渊蠢了,否则,她想不出他答应的理由!
南宫凝渊眯着眼,懒懒的靠在柳树上,挑起一缕墨发,绕过指间,玩味道,“若是你变瘦了,本王便娶你为妃——”
秦悠梦错愕的抬眸,随即轻轻的一笑,挑衅的看他一眼,“南宫凝渊,你娶定我了!”
“是吗?”婀娜的柳树低垂,南宫凝渊墨发翻飞,深邃眸中的笑,更加的迷人,竟让她微微失了神。
谁来也不曾想到,昔日一句玩笑的话,日后竟然成真,生生改写了两人的一生……
“你在看我?”余辉斜照在他的侧脸,一半染上红色霞光,显得温柔多情,一半在隐在黑暗里,透着坚毅和刚强。
秦悠梦迎上他的目光,直直的走了过去,手却搭在他身后的树上,勾唇一笑,“是,我是在看,但不是看你,而是看它——”
“树有本王好看吗?”南宫凝渊挑了挑眉,竟和一棵树较劲了。
秦悠梦白他一眼,低头轻叹道,“树比皇子多了沧桑与厚重,自然是百看不厌,皇子虽然俊美,但看一眼,也就够了……”
南宫凝渊一把拽过她,秦悠梦便跌入他的怀中,他抓住她的手,缓缓指着他的心,墨眸闪着危险的幽光,“本王的心,你可曾懂过……”
“不曾……”秦悠梦摇了摇头,挣扎了几下,便也放弃了,任由他抱着。
“既然不曾看懂,怎么就看够了呢?”南宫凝渊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睫毛,害的她面红耳赤,秦悠梦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微扭过了头,淡淡道,“皇子想要这江山,皇子又想要自由,皇子自己都不看透,又怎能让我看懂呢?”
南宫凝渊沉默半响,突然低低的笑出声,磁性的声音十分诱人,秦悠梦只不过想推开他,没想到他竟直直倒下,手还圈住她的腰,害的她也跌倒!
不过是压在他的身上,将他当作肉垫!
“你就这么饥渴吗?”南宫凝渊轻扯嘴角,眼底带着邪魅的笑。
“喜欢你,当然饥渴了——”秦悠梦坏坏一笑,爪子袭向他的胸膛,狠狠的楷了把油,咳咳,那真是相当的有料!
南宫凝渊身体顿时一僵,笑容也便僵在了脸上,看起来,稍微有些滑稽,却没有推开她,而是紧搂她的腰,目光有些深沉。
“口口声声说喜欢本王,费尽心机的迷惑本王,但你的眼底却没有半点爱意,这就是你的喜欢吗?只是单纯的迷恋,或者说,是一场猎奇的游戏?”
“若是以前,本王兴许会信上几分,但如今,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水惊语,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秦悠梦眼睛眯了起来,为了让南宫凝渊相信,为了早日得到戒指,她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一把扳住南宫凝渊的头,唇就狠狠的压了下去……
一旁的黑仔抖了抖,然后飞快的跑走,害羞的躲在树后,不时探出头来,偷偷的撇撇他们,又震惊的扭过头去。
“主子——”远方传来一声急呼,歪牙赶来的时候,脚顿时僵在了原地,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水惊语竟竟竟然扑倒了主子!还还还正在强吻主子!而主子貌似还狠狠狠享受的样子!他没没没看错吧!
被“恶奴”惊扰了一番,秦悠梦和南宫凝渊同时停住了动作,彼此对视了一眼,而后齐刷刷的望向歪牙。
歪牙剧烈抖了抖,连忙转过身去,结结巴巴道,“奴——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事?”南宫凝渊瞬间震惊下来,擦去被某人咬烂的血迹。
歪牙的腿不停的慌,额头冒下一滴冷汗,“奴才真的什么都木有看见!”
南宫凝渊轻扯嘴角,略带恼怒道,“本王问你有什么事?”
歪牙略微愣了愣,方才想起了自己来此的原因,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来了,说找王爷有要紧的事——”
“快点去请——”
南宫凝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正要吩咐爬在他胸膛的某人起来,一道戏谑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不必请了,本宫已经来了——”
一道淡蓝色身影,衣袍绣着暗纹,宛如流蝶轻舞,一温润如玉的男子,摇着一把折扇,嘴角噙着一丝笑,但见姿势亲密的两人,脚步不由得顿了顿,狭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戏谑道,“水小姐还要在七弟身上趴多久?”
“语儿调皮,还不起来,莫让二哥笑话了去——”南宫凝渊搂着她的腰,额头轻蹭着她的头,邪魅的眉角含着浅笑。
秦悠梦微微愣了愣,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南宫凝渊为她整理凌乱的发,笑的一派温柔,轻轻飘了一句,“二哥怎么来了?”
南宫绯若藏下眼里寒光,嘴角挂上温润友好的笑,“九神殿戒指失窃,父皇可是怒火攻心,眼下只剩半月的期限,二哥不巧得了些消息,特意过来说过七弟听,以解七弟燃眉之急?”
“哦,二哥有何线索?”南宫凝渊为她整好衣服,方才抬眸看了南宫绯若一眼。
南宫绯若淡淡看一眼,目光十分的冰冷陌生,“有人说在九神殿外见到了水小姐,北门也记有水小姐出入的时辰,当时已经子时了,不知道水小姐深夜进宫所为何事呢?去九神殿干什么呢?”
南宫绯若眼里眯成一条缝,绕了一大堆,不就是怀疑她吗?如此刻意针对,就差说她是凶手,问她偷戒指的目的了!
先不说她是否偷了戒指,就这单单一项指责,她怕是要送去拷打一番,到时候便不是她一人的生死,而是整个丞相府!
秦悠梦苦思对策之际,一道孤傲霸气的背影,将她牢牢的挡在身后。南宫凝渊扭过头,嘴角漾着浅笑,“语儿,你为了讨本王开心,竟连我母妃的生辰都打听好了,自己偷偷跑去送饭,也不让本王知道吗?”
秦悠梦微微一愣,忙回过神来,轻摇着他的手,撒娇道,“人家还不是为了讨你开心,要不是耽搁点了时间,恐怕被某人当作小偷带走了呢?”
南宫绯若轻笑出声,眼里却无半点笑意,“水小姐对七弟还真是痴心一片,七弟难得有喜欢的人,不如让二哥去向父皇请旨,为七弟赐婚如何?”
“自大哥死后,二哥为长,二哥至今没有纳妃,做弟弟的,怎敢抢到兄长的前面,听语儿说水惊雪姑娘不错,贤良淑德,本王刚刚还和语儿商量,向父皇请旨为二哥赐婚呢?”
南宫绯若眼睛眯了起来,他收留水惊语在府,自会招父皇的注意,便让他娶水惊雪为妃,借此平衡双方的势力,而水惊墨暗中偏向水惊语,到时候,丞相府自会帮助他,他白白招惹父皇的打压,南宫凝渊,不得不说,下了一盘好棋!
南宫绯若打开扇子,爽朗的笑出声来。“七弟岂是不知,二哥我闲散逛了,乐在青楼逍遥,倒不愿早早娶了妃子,伤了众佳人的心——”
“二哥果然风流——”南宫凝渊轻扯嘴角,带着淡淡的讽刺。
南宫绯若也不在意,一副纨绔懒散之姿。
“七弟若有意中人,还是早早的抓住为好,不让二哥耽误了七弟的终身大事——”
“臣弟不急——”
“臣弟和语儿还有事,不知二哥——”
南宫凝渊下逐客令,南宫绯若心中了然,便拱手道,“七弟与——佳人相约,二哥自然不敢叨扰——,”南宫绯若僵硬的咬出“佳人”两字,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十分十分的欠揍!
“二哥,不送了——”
南宫绯若风流潇洒的走后,南宫凝渊也松开了她的腰,孤自坐在一边,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一副淡漠疏离之姿。
秦悠梦愤恨坐在一边,刚才的温柔就只是演戏吗?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点小小的失落——
“你不向我解释吗?”
“解释什么?”秦悠梦磨了磨牙,将茶水一饮而尽。
“你说呢?”南宫凝渊扭过看着她,墨眸一派幽深莫测。
秦悠梦避开他的目光,将手中的茶杯暗自捏紧,没好气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她并非水惊语,若随意编造理由,南宫凝渊一查就清楚了,还不如一口否认,省的露出破绽。
南宫凝渊也不追究,轻扯嘴角淡漠道,“本王只问你一个问题,戒指在你手上吗?”
“没有——”
“嗯——”
南宫凝渊淡淡应了一声,便低头懒懒的品着茶,倒换秦悠梦做贼心虚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你会骗本王吗?”南宫凝渊突然一笑,本就俊美的侧脸,更加邪魅不羁,磁性的笑声,也十分的迷人。
等秦悠梦回过神来,南宫凝渊已起身离开,一抹尊贵的黑影,没入繁花飘零处,只剩下温热的茶杯,连同她跳到的心。
秦悠梦转着茶杯,轻轻呢喃道,南宫凝渊,我没有骗你,戒指确实不在我手上……
傍晚,南宫凝渊还在书房批奏折,秦悠梦便吩咐下人备水,准备沐浴更衣。
“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小姐快点去水吧——”
“嗯——”
秦悠梦将衣服搭在屏风后,用手撩了撩馨香的花瓣,便踏入了浴桶中,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闭目沉思。
这时,一道冷风吹来,她猛地睁开眼,却见一名黑衣男子飞窗而入,长长的墨发披在身后,黑色的斗笠遮掩了容颜,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主子,非礼勿视,你是不是应该闭上你的眼睛!”秦悠梦躲在水下,只露出一个头,咬牙切齿道。
黑衣怪懒懒看她一眼,优雅的坐在一边,玩弄着手中的戒指,却是无声提醒着她。
“还有半个月,你若是无法让南宫凝渊为你倾心,便会毒发身亡——”
秦悠梦握紧了拳头,暗自思量了一番,说出心中疑惑,“主子求的,无非是南宫凝渊娶水惊语为妃,若是南宫凝渊真的娶了水惊语,主子就不怕丞相府与渊王府联合,到时候反将自己一军?”秦悠梦语带试探,黑衣怪想扳倒南宫凝渊,定是太子那边的人马,有了这个线索,她以后慢慢的查,将他的秘密扒光!
黑衣怪低低的笑出声,似乎是嘲笑她的愚蠢,“皇族之人联姻,必然经过南宫浩宇的同意,当南宫凝渊向南宫浩宇提出娶你为妻时,那他便离死不远了!”
秦悠梦轻蹙着眉头,传言皇上极为宠爱七皇子,又怎么会轻易处死他呢?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见秦悠梦面露疑惑,黑衣怪冷笑了一声,“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你要做的,就是让南宫凝渊娶你为妃——”
秦悠梦眯起了眼睛,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颗棋子,若失去了价值,又有谁理会她的死活?可惜,她不是一个听话的棋子,她也要为自己绸缪!
“若南宫凝渊愿娶水惊语为妃,我要你在大婚之夜,助我离开——”
“你认为你有和我谈条件的筹码吗?”黑衣怪的声音有点冷,透着冰寒的威胁。
秦悠梦冷笑一声,迎上他的目光,“水惊语可是有一个疼爱她的哥哥,你若是杀了我,我保证水惊墨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怪沉默半响,突然大声一笑,“你赌对了!本宫答应你,若是南宫凝渊有命娶你为妃,本宫助你在大婚之夜逃走!”
“那就多谢主子了!”秦悠梦皮笑肉不笑,她不过早些做好打算,毕竟世事难料啊!
“南宫凝渊已经派人盯住你,不要再到十里桃花找我,有事,我自会来找你——”
“是——”秦悠梦还想问些什么,黑衣怪脸色一变,快速飞窗离开。
秦悠梦知道,监视她的人,又回来了。
“只要变瘦,本王就娶你为妻——”
秦悠梦趴在桌子上傻笑,粗粗的手指在桌上一边画着圈圈,一边想着南宫凝渊的这句承诺。
嘿嘿,南宫凝渊可真是小瞧她了,竟然用肥胖做借口给她出难题,难不成她还能胖一辈子?
水惊语是因为常年卧病在床,终日被瓶瓶罐罐的中药灌得,应该属于病理性肥胖。一些传统的减肥方法,跑步等运动怕是无效,千玉寒号称天下第一神医,若是找他,或许会有什么妙方。
对!就这么办了!
秦悠梦乐呵呵的出了门,完全忘了自己得罪了千玉寒,一路狂奔到紫竹林,累的气喘吁吁。
走近一看,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缝望去,中间一白衣女子背对着自己,正轻轻的退去裙衣,露出雪白的后背和粉红的肚兜。
“住手,给我滚出去!”千玉寒冰冷的怒斥声,带着丝**的沙哑。
“公子,你中了情何欢,若是不解毒的话,恐怕——”一道娇娇莺语声响起,还没有说完,又被冷冷的打断。
“出去!”
秦悠梦透过门缝望去,一白衣女子侧立着,站在原地没动,向前方走了几步,坚定道,“主子中了媚毒,属下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死去,恕属下无礼,公子得罪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勾起千玉寒的衣带,伴着衣料的摩擦声,丝质腰带缓缓落地。
秦悠梦挤在门边,好奇的眼神向屋内探去,不料破门承受不住她的体重,只听扑通一声,连人带门便摔了进去。
“什么人!”那女子回过头来,面若芙蓉秋水,眼若丹凤微挑,一袭纯白色衣衫,气质淡雅出尘,虽比水惊语差了点,却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此时她的眼里暗含杀意,竟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秦悠梦低下头沉思,却听女子怒喝道,“水惊语,你给我出去!”
这分外熟悉的怒喝让秦悠梦身体一个激灵,猛然转身,望向了门外的紫竹林,脑中仿佛炸雷一般,想起了数天前的那场噩梦。
她记起来了,这个一袭白衣,双目含恨带杀的白衣女子,就是梦里在紫竹林自称是自己姐姐的那个凶手!
秦悠梦目光下移,下方玉颜窘迫的千玉寒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这名白衣女子刚刚叫他公子吧!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秦悠梦眼睛眯成一条缝,狡黠的对着女子一笑,“姐姐,继续啊,就当妹妹不存在,妹妹过来找瓶药,找完药自会离开——”
“机会不容错过,姐姐可要抓住良机啊——”秦悠梦眨巴眼睛,暧昧扫过榻上的千玉寒,笑的十分意味深长。
千玉寒似乎感受到了那目光中的讥诮,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却是更加的火热难惹。
秦悠梦说完,目不斜视的向前走,走到药架旁边,拉开抽屉看看,打开瓶子闻闻,似乎真的在找药。
白衣女子可不管那么多,冰冷的目光锁向秦悠梦,手中暗聚内力,准备一把拍死她!
这时,千玉寒身中媚毒已久,压制着破碎的呻吟,痛苦的咳嗽了起来。
“公子,你怎么样了?”
“放手——”千玉寒目光一冷,极力保持清醒,身体却炙热无比,胸膛上下起伏,呼吸逐渐急促。
而此刻,秦悠梦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掂量了几下心道:就是它了!
白衣女子正想扯开千玉寒的衣服,却猛然一个黑影遮挡住了阳光,紧接着就是一片白色的粉末纷扬而下。
“你在干什么?”她愤然喝道,心情十分不爽。
秦悠梦淡定的将瓶子收了起来,嘿嘿一笑,一脸无辜道,“妹妹只是洒了点给姐姐助兴的药粉而已,不要紧张,只会让姐姐更**……”
“水惊语,你找死!”白衣女子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方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但水惊语哪会有这样的心机?
“你不是水惊语!你到底是谁!”白衣女子的语气十分肯定。
可秦悠梦却是不紧不慢的将裙子抚平,眯眼笑道:“语儿被姐姐害死了一次,怎么能不长点记性?”
她难以置信的趴在地上,不停的说着:“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眼前的情景,秦悠梦已然确定,就是她害死了水惊语,看着趴在地上如同王八一样的女人,秦悠梦想着该如何让她死的爽歪歪。
“嗯……”
一声轻吟传来,秦悠梦转头便见到千玉寒,俊脸红润,墨发凌乱披散,一双冷清的眸子,也染上了**。
能看到这个冷静尊贵的人如此放荡的一面,秦悠梦眼底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望着白衣女子担忧的眼神,心中顿生一计。
她大步走去,将千玉寒一把拽到怀里,白衣女子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愤恨的瞪着她,“水惊语,你若是敢动公子一根毫毛,我要你不得好死!”
秦悠梦一脚踩在她的身上,冷眼睥睨着她“姐姐没想到也会这么一天吧!被妹妹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
“姐姐,不是喜欢他吗?但他永远不属于姐姐了!”秦悠梦笑的花枝招展,媚眼横生,捏着千玉寒的下巴,仿佛一个痞子一样得意道,“他,是我的人了!”
千玉寒心中一阵恶寒,若是被这个胖女人压,他还不如去死!虽想挣扎,无奈中了媚毒,又被下了软骨散,实在没有一丝力气。清眸愤恨的瞪着她,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抱着她,秦悠梦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凭着肥胖的身体,将千玉寒半拖半抱出竹屋。
身后传来女子杀猪式的吼叫,“水惊语,你若敢动他,我定要不得好死!”
秦悠梦将千玉寒扛出来后,一改眼底的戏谑之色,快速将事情串到一起:水惊语得到了戒指,却被白衣女子追杀,意外的掉到了南宫凝渊的房中,千玉寒出手救她,不过是为了找到戒指!
“放——放开我——”千玉寒用尽了力气,冷冷的将她推开,想要保全自己的“清白”。
秦悠梦冷笑了一声,直直的盯着他,然后将他扛了起来。
“千公子忘了吗?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了!”秦悠梦故意色色的笑出声,水惊语之死,怕是他也有份吧,但他还有用,可不能这么轻易死了!
秦悠梦快步走到湖边,无视千玉寒难看的脸色,就将他扔了下去!
“扑通”一声,捡起巨大的水花,微湿了她的发,秦悠梦却毫不在意,依然蹲在湖边,看着傻眼的千玉寒。
她听说过这种解毒方式,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才不会想那个白衣笨蛋一样,将自己当作解药,为他解毒!
“喂,你感觉如何了?”过了半响,秦悠梦懒懒问道。
千玉寒垂下幽深的眼眸,缓缓的闭上眼,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但见他红润的脸色逐渐苍白,洁白的额头渗出冷汗,竟直直的向下沉去,秦悠梦脸色一变,也便跳了下去!
秦悠梦跳下去后,立刻就后悔了!她自是精通水性,但水惊语这体重,可是直直的往下沉,她呛了几口水,用袖子抹干脸,使劲的往上浮,喘了几口气后,便冲到水面下,找到千玉寒,使劲的游了过去。
碧绿色的湖水下,他轻轻闭着眼,墨发凌乱散开,宛如魅惑水蛇,尽显妖娆之态。秦悠梦环过他的腰,但离水面太远了,见他痛苦皱眉,心一横,便将唇敷了过去。
千玉寒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正笨拙的渡给他空气,他轻轻的睁开眼,却见水惊语鼓着嘴,美目满是急切,让心性淡泊的他,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身中媚毒和软骨散,才会无法动作,但他体质特殊,从小百毒不侵,在水中浸泡良久,体内的燥热也早已散去,正要离开水面,却见水惊语突然松手,直直的向下沉。
那一瞬,他的心乱了。
那一刻,他环住她的腰,紧紧的搂着她,直到浮出了水面。
“咳咳——”秦悠梦爬在岸边,剧烈的咳嗽着,望着旁边浑身湿透的人,脸红的快要滴血,大脑也十分的缺氧,不知是失水,还是刚才那吻害得!
“喂,我救了你,你一句话不说,就要这么离开吗?”见千玉寒一言不发的离开,秦悠梦轻蹙着眉头略显恼怒。
千玉寒回过头来,淡淡看一眼,轻动着薄唇,冷冷道,“放手——”
秦悠梦抓紧他的手,无声的反抗,却见寒光一闪,手腕一阵刺痛,顿时松开了手,待她抬起头,哪里还有千玉寒的身影!
秦悠梦心中咒骂了几句,但见她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无奈的走到岸边,用手将衣服拧干,然后躺在大树下,懒洋洋的沐浴阳光,打算晒干了再回去。
“起来——”
上方传来冰冷的声音,秦悠梦懒懒抬眸,千玉寒不知何时走来,一袭月白色长袍,不染纤尘,微湿的墨发披在身后,手里搭着一件白色袍子,清冷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淡淡的吩咐道,“去换上这件衣服——”
秦悠梦接过袍子,这个人真是天生冷淡,她还以为他走了,原来是关心她,害怕她着凉,为她取衣服,顺便换衣服。
秦悠梦快步向竹屋走去,那名白衣女子已不知去了何处,匆忙换了衣服,便去找千玉寒。
他席地而坐,墨发在风中轻扬,冷冽的眉眼,透着与世无争的淡漠,低垂的目光,带着孤傲厌世的寂寥。
“明人不说暗话,千玉寒,我们不妨做一个交易?”秦悠梦手搭在树下,低下头懒懒看着她,一袭白色的衣袍,也衬得她超然如仙。
千玉寒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望着湖面清漾的微波,不动声色道,“说出你的条件——”
“我告诉你戒指的下落,你助我半月之内变瘦——”
千玉寒身体轻颤了一下,优雅的站了起来,宽大的衣袍满袖清风,侧立的冷清身姿,衬得他飘然若仙,几欲乘风归去。
“你想起来了吗?”
不冷不淡的声音,听不出何种心情。她不是水惊语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妙,秦悠梦便点了点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
“好——”千玉寒负手而立,仰头望着蓝天,露出完美无瑕的侧脸,引入浮想联翩。
“若是能变瘦,无论付出怎么的代价,你都无怨无悔吗?”
秦悠梦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为了回到现代,她自是无怨无悔。
“好——”千玉寒转过身来,将手掌摊开,一只黑色的蛊虫,从袖口爬到掌心,开始啃咬他的手,吃的“津津有味”。
其感必是剧痛无比,千玉寒处之淡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的病是中药灌体,毒素残留在体内,方才导致臃肿。此乃噬心蛊,剧毒无比,被它咬一口,其痛锥心刺骨,伤口奇痒无比,若是挠了伤口,便会血流不止——”
黑虫咬着他的指头,鲜红的血逐渐变黑,血滴落在地上,花草顿时枯萎。
秦悠梦看得目瞪口呆,千玉寒嘴角上扬,轻轻一笑,“这种蛊虫极为贪婪,若是不吃够,是不会停下来的,你若要变瘦,要放七只蛊虫进去,如此,你还执意无悔吗?”
“十里桃花的幽梦居,你要找的戒指在一个黑衣手中,不要问我他是谁,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千玉寒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当她抬头看他时,他又恢复一派冷清之姿,“蛊虫入体,每逢阴雨天,便会奇痛无比,更重要的是,一旦蛊虫入体,再无引出之法,终身受虫咬之苦——”
秦悠梦伸出胳膊,轻轻的将衣服拨上去,咬着牙道,“动手吧——”
千玉寒将蛊虫放在她的胳膊,蛊虫便钻进了皮肤里,在体内肆意乱冲,千玉寒的银针快速点住她周身几处大穴,蛊虫略显萎靡了一阵,然后向心口钻去。千玉寒的银针寻住蛊虫的位置,快速的穿体而过,轻微的刺痛之后,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蛊虫似乎安静下来了。
可事实却不会这么简单。
千玉寒面色一凝,淡淡道,“蛊虫会潜伏在你的体内,到了夜晚,便会在体内乱窜,啃咬你身体的毒素,三日之后来此,放入其他的蛊虫——”
“嗯——”秦悠梦将袖子放下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三日之后,我会再来,但在我离开之前,我有三个问题——”
见他面露难色,秦悠梦抢先道,“你不妨等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回答,决定权在你——”
“好——”千玉寒依旧面瘫脸,淡然无争的语气。
“第一,那名白衣女子是谁,可是你的手下?”
“她叫水惊嫣,是你的姐姐,她是蓝蝶谷之人,自然是我属下——”秦悠梦轻蹙着眉头,她是相府的嫡女,怎么没听说过还有一个姐姐?水惊嫣若是水府之人,又为何不肯回相府呢?
“你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秦悠梦目光一凛,盯着玉倾寒,“你要戒指何用?”
千玉寒转过身去,将手负在背后,“戒指乃是玄清宫的圣物,千玉寒身为冥月国王爷,自当为圣女找回圣物——”
“玄清宫又是什么地方?”
千玉寒不再理会她,径自向竹屋走去,淡淡的飘了一句,“今夜子时,万虫噬心——”
“水小姐,你可回来了,快让奴婢为你梳妆一番,王爷正在等小姐呢?”
“等我?”
“是啊——”丫鬟为她取出一件紫色裙子,快速的为她换好,又忙把她拉到妆镜台,为她梳妆打扮。
忽略她臃肿的身体,水惊语肤如羊脂玉,眼如盈盈秋水,唇若朱红轻点,发如泼墨浓染。
秦悠梦用手撑着头,她隐隐有些期待水惊语瘦下来的样子,会是怎样的惊艳绝伦,亮瞎众人的眼,不过她更期待的,是南宫凝渊的表情,那孤傲淡漠的眼底,有着她的存在。
“小姐好了,你看看如何?”
“嗯,就这样吧——”
秦悠梦恼怒的皱了皱眉,她怎么会想起南宫凝渊这个淡漠无情的家伙,她不过是为了勾引他,对,一切都是为了勾引他!
等秦悠梦和丫鬟出来的时候,南宫凝渊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一身华美黑衣隐藏在夜幕下,似与黑暗融为一体,高大伟岸的身子如神砥一般,静静的伫立在岸边,深邃的目光,不知是欣赏此处景象,亦或是睥睨天下众生。
这个人,太过危险,看一眼,便甘愿为之沉沦。
“手怎么这么冷——”南宫凝渊拉过他的手,轻轻的在嘴边呵着气,温柔搂过她的腰,将她扶进马车里。
水惊语身子臃肿,气血不通,手脚时常冰冷,听他关心的话语,秦悠梦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什么,心里那抹异样的情绪,不知是水惊语的,还是她自己的。
马车里,秦悠梦第一次安静下来,用手撑着下巴,静静的望向窗外,而南宫凝渊懒懒靠着,微微侧着头,却是看着她,墨眸黑亮幽深。
“我们这是要去哪?”受不了尴尬的气氛,秦悠梦扭头问了一句,就这么跌入他的眼底,南宫凝渊忙收回了目光,仿佛那一刹的温柔,只是她一人的错觉。
“今日是四哥的生日,自然是去贺寿了——”
“我去合适吗?”第一次去宸王府,那是多久的事了,她砸了书房,偷了飞羽阁,休了南宫银羽,她去是不是找死啊!
“别怕,有我——”许是看出她的担心,南宫凝渊将手敷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握住,轻扬嘴角,施舍一抹淡笑。笑对他而言,似乎是一件极难的笑。不想某个笑面狐,整天笑嘻嘻的,为人却狠唳歹毒!
“四哥设宴,都是一些王公贵族,到时候不要失礼了——”
“嗯——”秦悠梦点了点,给他一计放心的眼神,本小姐虽然顽劣不堪,却也不会失了你的面子的。
“不必担心,水丞相自然也会去的——”南宫凝渊轻合双眼,眉宇之间,有淡淡的忧愁,却不轻易流露。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南宫凝渊刚扶着她下来,却见慕容明珠自红色的马车下来,看见南宫凝渊扶她的手,美目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带上一丝愤恨,要不是南宫凝渊在侧,怕是要当场冲过来揍她了!
“珠儿,怎么了?”一名身着缎青锦衣的男子走来,十分冷酷严肃的面容,嘴角噙着冰寒的笑。
“哥,没什么……”慕容狂楚顺着慕容明珠的视线望去,但见南宫凝渊和水惊语,先是愣了愣,随即带上一抹了然。
“没想到七皇子也来了——”
“慕容世子诸事繁忙,竟也来为四哥贺寿——”南宫凝渊轻扯嘴角,笑的意味深长。南宫银羽暗地里究竟有多少势力,究竟拉拢了多少人,看来他要好好查一查了。
“芜城干旱,狂楚本要去芜城,但皇上体恤臣下,便派臣来享乐一番——”慕容狂楚眯起了眼,皮笑肉不笑。三位皇子夺位激烈,皇上心思莫测,在局势未名之前,他慕容家还是保持中立为好。皇上有意让他与四皇子多往来,四皇子是一只潜藏的蛟龙,七皇子却是沙场淬炼猛虎,这场宫斗,到底谁能获胜呢?
“这是什么日子,好热闹啊——”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一蓝衣男子撩开帘子,嘴角噙着温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