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秦悠梦浮出水面,猛烈的咳嗽着,她能说,她是手痒了,看上了明珠,而不是救她吗!
慕容明珠见她痛苦的样子,一时也抛却了往昔情仇,急急的伸出手,喊道,“喂,拉着我的手……”
慕容明珠伸长了手,却根本够不着秦悠梦,连忙站了起来,将手做成喇叭状,扯着嗓子喊道,“渊哥哥,有人落水了,快点救人啊!”
半响,秦悠梦都快支撑不住了,江心的画舫依然没有一丝动静,慕容明珠恼怒的皱了皱眉,凝渊哥哥最讨厌水惊语了,怎么会出手救她呢?
“琴儿,快去找人来!”慕容明珠一边吩咐琴儿,一边跑到路边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秦悠梦奋力望向岸边,沁儿不知所踪,应该是找人救她,慕容明珠急的满头大汗,嗓子都快喊哑了,都不见半个人影。
“小姐,坚持住!”
沁儿从远方跑来,拽着一个壮汉,但来人一见是她,愤怒的甩开沁儿的手,厌恶的快步离开。慕容明珠一把捉住他,气愤的命令道,“你没有看见有人落水,本小姐命令你快去救人!”
那人一见是慕容明珠,脸色也延缓和了几分,紧皱着眉头装委屈,“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小人不通水性!”
“废物!”慕容明珠狠狠甩开来人,又忙去找别的人救她,继续扯着嗓子大喊,沙哑的声音充满急迫。
秦悠梦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暖暖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竟有人如此着急为她,那么她死也值了!
不——
她不能这么简单就死去,她还没好好偷一次……
秦悠梦渐渐失去了力气,缓缓的向水下沉去,慕容明珠见状,美目隐闪泪光,“水惊语,我不许你死,你给本小姐撑住了!听见了没,我这就去找人!”
看着慕容明珠离去的身影,秦悠梦极力扯出一抹笑容,但无奈这笨重的身体,渐渐被冻得麻木,无法再垂死挣扎……
最后一眼,是湛蓝无比的天色,是这明澈的碧江之水,是这陌生冰冷的异世……
她,一代神偷,还没出手,就要死了吗?
秦悠梦眼皮越来越重,余光却见一抹白影,轻踩三千碧水而来,腰间缠白玉织锦带,墨发勾勒优美弧度,身若惊鸿之姿,面若春秋之色,恍若谪仙临世。
来人将她一把拽出水面,随手粗暴扔到岸边,秦悠梦极力睁开眼睛,却见一双平静无波清眸,那人淡淡的拂袖转身,袍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又是一个难懂的人?厌恶她却救了她?
终于抵抗不住睡意,黑暗席卷而来,秦悠梦爬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小姐,你醒醒啊!快醒醒啊!”
“胖猪,快醒来!不然本小姐就要抽你了!”
“大夫,她为何还不醒来!”
“都怪你,害我家小姐落水!你陪我们家小姐!”
“大胆奴才,居然敢凶本小姐!”
“就是凶你,你赔我们家小姐!”
吵闹声不绝于耳,为了避免一场大战,秦悠梦竭力睁开眼睛,沙哑道,“闭嘴!”
众人纷纷一愣,沁儿率先冲了过来,“小姐,你醒了,你吓死沁儿了……”
“沁儿,我没事……”秦悠梦给她一抹微笑,轻轻摸摸沁儿的头,“傻沁儿,我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
沁儿低下头,抹干眼泪,退到一边。
慕容明珠的目光充满了担心,但见她抬头望来,便连忙别开目光,“胖——水惊语,你没事吧……”
轻柔的语气十分生硬,可见她不怎么会关心人。
“我没事,谢谢你……”
慕容明珠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你为什么要谢我?应该是我——谢谢你……”
微不可闻的话,说的十分艰难,秦悠梦看了慕容明珠一眼,笑着没有说什么。
“你笑什么!你敢嘲笑本小姐!”
“我在笑慕容小姐嘴上有脏东西都不知……”
慕容明珠连忙抹抹嘴,疑惑道,“有什么?本小姐怎么没有发现?”
秦悠梦轻轻一笑,“慕容小姐真是好骗……不如跟着我混,省的被人骗了去!”
“水惊语,你!”慕容明珠刚想发怒,又想到她真正的意思,是要和她结拜为姐妹,目光流转在秦悠梦身上,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看来慕容小姐是看不起我了!”
“本小姐是那种人吗?只是你……”慕容明珠咬着唇,欲言又止。
秦悠梦淡淡看着她,接着道,“只是我恶名昭彰,人见人厌,慕容小姐不齿为伍吗!那就恕不远送,再见!”
“你——”
慕容明珠气愤走到门,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水惊语,本小姐发现你不是那么讨厌了,本小姐会完成对你的承诺!”
看着慕容明珠离去的身影,秦悠梦想起无人愿救他的一幕,看来华都之人还真对水惊语厌恶到了极点,虽然她极其非常的无辜,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得慢慢的来,好在水惊语从不按常理出牌,也没有人会怀疑她。
这一点,她自会好好利用。
沁儿出去煎药后,有一抹紫衣飘来,清艳的容颜,让人呼吸一滞。
“是你……”淡淡的语气,几分责怪,几分惊讶,秦悠梦也不知,对他是何种心境。
水惊墨将一张纸放下,一手负在身后,长发在风中轻舞,声如清泉流过,“四皇子派人送来休书,这门亲事自此作废,你不用再跳河寻死……”
虽知他误会了,但她也懒得解释,淡淡的接过休书,还要说些什么,却见他轻轻一扬衣袖,如流云缱绻而去,只余淡淡梅香……
八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扛着一顶艳红色轿子,额头滴落豆大汗水,好像很吃力的样子,穿行在热闹的街头,十分惹人注目。
“我说,轿子里是什么人啊?怎么八个人都抬不动……”
“可不,瞧那轿夫给累得……”
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想要一窥轿中的人,外面的沁儿忙低下头,吩咐轿夫走快点,又压低声音问道,“小姐,我们就这样出来,也不告诉公子一声,若是被公子发现了,恐怕又要受罚了……”
轿中的女子轻轻撩起帘子,红唇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受罚?本小姐还怕他不生气呢!最好一怒之下逐我出府,以便本小姐携财而逃!
“沁儿,有本小姐在,你怕什么!”
沁儿面露一丝为难,还是低眉敛目道,“是……”
不一会,便到了宸王府外,沁儿眼露几分犹豫,“小姐,宸王府到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秦悠梦懒懒抬眸望去,庄严大气的府邸,可见主人的雍容华贵,似有奇珍异宝飞过,眼里闪烁一丝兴奋,扭头吩咐道,“沁儿,按本小姐说的做……”
“小姐……”
沁儿还想说什么,但见秦悠梦目光一冷,只能点头道,“是……”
“开门啊!丞相府的三小姐来了!快点开门啊!”沁儿走到府邸门口,用手使劲拍着门,一派柔弱之态。
听到沁儿轻柔的声音,秦悠梦冷冷瞥了一句,“沁儿,本小姐没给你吃饭吗?给我大声点!”
沁儿委屈看她一眼,咬唇道,“是,沁儿遵命……”
随即将门踹了几脚,双手插腰仰头大吼,“开门啊!快点开门啊!人都死哪去了!快点给三小姐开门!”
见她如此“生猛凶悍”,秦悠梦忍不住轻叹,柔弱可怜的沁儿啊,若变成母老虎,可就嫁不出了!注意点形象啊!不要这么粗鲁啊!
某人在一旁暗自偷笑,早忘了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在沁儿猛烈攻击下,紧闭的大门终于大开了,沁儿忙收回踹门的脚,神情微微有些窘迫,轻咳几声掩饰尴尬,“三小姐来了!快点叫你们的王爷出来!”
“王爷不在,请回!”一身黑衣的男子,似是守卫统领,冷着脸凶巴巴的。
“可是……”
“再不走,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沁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子冷冷打断,眼见大门就要关闭,便忙冲了过去,在对方一个眼神下,又瞬间败下阵来,秦悠梦轻叹一声,果然还得她亲自出马!
“住手!”
一道冷冷的娇喝声,透着摄人的气势,众人怔愣之际,只见轿子咯吱一响,那人一把掀开帘子,一个红色“火球”钻出,来人细长的眉头轻挑,魅惑的眼底含笑,轻扬着下巴,迈着优雅的步伐,走的从容不迫。
守卫眼里有一刻的惊艳,很快化为深深的厌恶,手按长剑,严阵以待,神情戒备,誓死守门。
秦悠梦恍若无人的走去,却被为首的黑衣男子拦住,“恕孤衍直言,水小姐已被四皇子休了,还请水小姐不要胡闹……”
秦悠梦睥睨众人,轻扯嘴角淡淡道,“狗奴才,本小姐问你,这里可是宸王府?”
孤衍脸色一黑,隐忍着怒火,咬牙道,“是……”
“那本小姐问你,你可知我是谁?”
侍卫扫她一眼,充满了不屑,“丞相府三小姐,名扬华都水惊语!”
“很好……”秦悠梦先是一笑,随即脸色一冷,“大胆奴才,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让开!”
“王爷不再府中,敢问小姐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休夫!”
众侍卫纷纷傻了眼,无语的抽抽嘴角,顿时凌乱了!
见过蠢的,还没过蠢到家的,见过不要命的,还没见过上门找死的!
孤衍眼里闪过一丝疑色,正是这一秒的迟疑,水惊语趁机冲了进去,口中还大声叫嚷着,“南宫银羽,你在哪?”
“南宫银羽,你给我出来!”
“南宫银羽,快点滚出来!”
秦悠梦随便闯进一间房,但见桌上摆着整齐的奏折,如果弄乱了的话,南宫银羽一定会生气吧!
敢休她,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秦悠梦踹桌子,摔板凳,砸茶杯,飞快破坏一番,弄的一室狼狈,凌乱不堪。
但见守卫就要追来,忙将门关的严严实实,然后捂住耳朵,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砰”的一声巨响,果然不出她所料,众侍卫将门踹开,那摇摇晃晃的门,即便没有“死”,也该“残废”了!
“你们这么可以这样?居然踹坏了南宫银羽的门?”
秦悠梦无辜站在房中,嗔怪的瞪了一眼,无视众人惊愕的目光,突然惊讶的大叫一声,“啊,有老鼠!好可怕啊!”
重守卫嘴角抽了抽,他们可是听说,水惊语抓了九只老鼠,关在小笼子里天天玩弄!若是别人怕老鼠也就罢了,如果水惊语怕老鼠,打死他也不相信!
秦悠梦“害怕”的冲动角落,抬起她的粗腿使劲踹,只不过一不小心踩偏了,某个名贵大花瓶就碎了。
“怎么办,人家不是故意的……”
秦悠梦悲伤的站在原地,先是悲悯的望着花瓶,随即狠狠的瞪向“老鼠”,“死老鼠,你等着,本小姐跟你拼了!”
众侍卫翻了翻白眼,老鼠呢?老鼠在哪呢?
秦悠梦借着捉老鼠,假装被绊了一下,顺势扑到桌子上,成功将奏折撞到地上,再将砚台戳了下去,把奏折全部染黑。掩下眼里的笑意,忙冲了过来,使劲踩着奏折,不停的破口大骂,“死老鼠,别跑,有本事别跑!”
“死老鼠,你给本小姐站住!”
于是乎,某人继续“光明正大”破坏!
众侍卫愣在原地,已经惊呆了,目光暗自交流,一致的看法是:水惊语活的不耐烦了!
水惊语是在找死!
水惊语会死的惨不忍睹!
砸了主子的书房,毁了主子的书画,得罪了他们的主子,即使没死,也离死差不多了!
秦悠梦无视众人悲悯的目光,眼里闪烁兴奋嗜血的光芒,在成功撞飞了三个人后,一脚踹到残废的门,让它早点报废归西。然后疯狂奔了出去,继续她的灭鼠大业,一路上狠心折柳,沿途辣手摧花,直将宸王府弄的乌烟瘴气,作为休她的奇耻大辱的回报!
秦悠梦回头望着自己的战绩,心里打着小算盘,闹也闹够了,大仇也报了,该继续可恶的南宫银羽了,如果敲诈勒索不成,那就直接打劫威胁,然后借机离开相府,揣着金子逃之夭夭,开始异世逍遥之行!
“南宫银羽,你给我出来!”
“南宫银羽,快点滚出来!”
她随意左转右绕,无意来到一处院中,但见一园海棠花开,火红的花瓣娇艳欲滴,其中一抹蓝影更外显眼,那人将手负在背后,如墨的发在风中摇曳,静立在婀娜飞柳下,别有一番冷清销魂之姿。
几乎不作第二假设,秦悠梦先入为主,张开手飞快奔了过去,嘴角噙着明晃晃的笑,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南宫银羽,你给我站住……”
男子身体轻轻一颤,僵硬的转过身来,眼里的厌恶稍纵即逝,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姑娘,是在叫我吗?”
温润好听的嗓音,如一阵清风吹过,又懒懒的,带着几分悠闲,几分玩味戏谑。
秦悠梦望了望四周,然后眨巴眨巴眼睛,“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男子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浅笑着摇了摇头,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这里除了你我,确实没有别人了,但姑娘确定,你找的是我吗?”
秦悠梦暗自打量一番,一袭华美蓝色长袍,流云般的锦缎裁剪,金色的发冠镶嵌明珠,腰间束白玉织锦带,暗绣细微流的金线,宛如蓝色流蝶飞舞,通体白玉垂挂而下,更显得丰神俊朗,尊贵优雅。
眼见此人身份不凡,除了那可恶的南宫银羽,还会有谁呢?就算不是你,也赖定你!
秦悠梦藏下眼里黠光,临时又改变了注意,敲诈勒索怎么能够,得发展成长期饭票才是,便含羞娇滴滴道,“敢问公子,你是我的夫君吗?”
“不是。”上方传来果断的声音,没有一点犹豫。
秦悠梦挤出一滴泪,十分哀怨的望着他,“但是人家许配给了你,有圣旨为证,王爷若是不从,会被杀头的……”
男子凤目一眯,唇角含着轻笑,“姑娘不必担心,风啸国国法,只杀人,不杀猪……”
“讨厌,王爷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家?”
男子摇了摇头,带着温润的笑,“姑娘又错了,我只欺负人,不欺负猪……”
“你确定在说我?”
秦悠梦眯起眼睛,闪烁着危险寒光,某人却是视若无睹,悠闲望了望四周,然后漫不经心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随即又笑道,“本王见过无数猪,还没见过你这么胖的……”
秦悠梦忍住怒火,飞快扫视一番,目光锁定玉佩,闪过一丝黠光。
南宫银羽是吧?先是休了她,后又侮辱她,还敢挑衅她,本来想饶他一命,那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
此玉佩,色泽均匀剔透,质地光滑圆润,用红丝绳悬挂,他的手不自觉轻抚,一定狠喜欢此玉吧!
那就——毁了它!
某人委屈低下头,嘴角噙着邪恶的笑,“王爷,就喜欢取笑人家……”
秦悠梦假意扑了过去,顺手摘下玉佩,立刻被粗暴的推开,男子眼里带着厌恶,“本王说过,从不和猪开玩笑,有猪的地方,无我,有我的地方,无猪……”
看她怔愣在原地,又淡淡的飘了一句,“猪不走,我走……”
男子刚走了一步,却听身后传来玩味的声音,“这是谁的玉佩,还真是好看啊?”秦悠梦将玉佩拿起来,在眼前慢慢的晃悠。
“还我!”男子脸色顿时一冷,杀人似的目光瞪向她。
“好啊……”秦悠梦噙着明媚笑容,缓步走了过去,将玉佩递给他,“王爷,可要接好了……”
就在男子之间碰到时,秦悠梦却突然松开手,玉佩便狠狠摔到了地上,发出砰砰的清响,可即使这样,玉佩依然完好无损。
面对他冰冷的目光,秦悠梦只是看了看手,懒懒道,“对不起,手滑了一下……”
余光见他要弯腰去捡,秦悠梦先他一步,抬脚踩了下去,那咯吱一下的悲鸣,怕是难以幸存吧!
无视男子凶狠的目光,秦悠梦只是淡淡一笑,“真是抱歉,腿抽了一下……”
说完,用双手费力将腿移动一边,还委屈的嘀咕着,“哎呦,脚好痛啊,你的玉佩咯到我的脚了,快点将它拿走……”
男子默默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玉佩,冷着脸着没有说话,周围的温度却速降,宛如置身冰天雪地。
秦悠梦将腿放下,双手环抱胸前,淡淡的看了一眼,无所谓道,“这样就碎了,也太不结实了吧!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会怪人家的对吧?”
男子表情无比狰狞,却突然笑了一下,如玉般温润淡雅,先是扫过她的手,随后落到她的脚,十分悦耳的声音缓慢道,“是你好心捡了我的玉,是我的玉狠心垫了你的脚,本王怎么会怪你?”
“那就好……”秦悠梦轻轻一笑,好心提醒道,“请王爷以后不要乱丢东西,伤到我倒无所谓,伤到花花草草该怎么办……”
“呵,是吗?”男子轻笑一声,完美的声线,十分清脆动听。
秦悠梦失神间,男子已经走来,抬起她一只手,啧啧道,“这只手狠肥,如果做红烧猪蹄,味道一定很鲜美,至于这只腿嘛……”
男子眯起狭长的凤目,十分认真的思考,半响,方才懒懒道,“不如就废了吧?省的时不时抽一下,伤害了花花草草……”
秦悠梦勾唇一笑,顺势搂过他的腰,将头凑了过去,唇轻轻呢喃,“王爷,就会说笑……”
“王爷,有木有闻到什么东西?”
男子微微一怔,一阵清香入鼻,似乎是——软骨散?
不好——中计了!
“王爷,是不是觉得自己动不了了……”
“恭喜你中了软骨散,暂时要为我鱼肉了!你说,我该怎么吃你呢?”
男子狭长的眼里闪烁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种不屑,“无耻的水惊语,你只会用这种手段吗?若敢动我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男子说了几句话,却发现声音沙哑不已,说出的话也不清楚。
秦悠梦得意一笑,真以为她单枪匹马的抢劫,她早吩咐轿夫买了一包迷药了,再向其中加了点哑药,轿夫虽然很不齿,但在金子的诱惑下,还是很快屈服了!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你敢!”
“真讨厌,居然凶人家!”
秦悠梦伸出手指,轻轻的推了一下,某人便直直落地。
秦悠梦一拽起他,笑的花枝乱颤,目光却冰冷狠唳,“如果王爷喜欢‘打’情‘骂’俏,人家也不介意粗暴一点,只不过怕王爷受不了,所以王爷要乖乖的哦,冲动是魔鬼,万一伤着王爷就不好了……”
男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水惊语居然敢如此对她,正要警告她一番,却被温柔的拎了起来,耳畔响起柔柔的话,“王爷,你干嘛坐在地上……”
“来,人家扶你起来……”
男子目光扫去,是他的侍卫叶尘,正要呼唤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矮油,王爷真是讨厌,还没过门呢,就搂着人家,被人看到了不好……”
男子给她一个眼神,意思是,她就不能闭嘴吗!
秦悠梦回他一计眼神,摆明了,让她闭嘴不可能!
无视某人铁青的脸色,某人开始自言自语。
“王爷即使你喜欢人家,但也不要这样看着人家,人家可是会害羞的……”
“王爷,你要去哪里?”
“什么?”
“用宝物讨我的欢心,可是人家不爱财,只爱你……”
“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
“既然王爷如此有心,那人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喂,前面的,你听见了吗?还不带我去宝库!”
叶尘愣在原地,向主子望去,却被一“胖猪”挡住,但见主子没有说话,便也不敢违背,“请小姐跟属下来……”
胖唯一的好处,就是像一堵墙,挡住两人交流,秦悠梦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将他十分粗暴蛮横的拖走,一路磕磕绊绊,撞坏了不少花花草草,等叶尘听到响声回时,又装作柔意绵绵十分恩爱的样子,简直将蓝衣男子气炸了!
“就是这里了……”叶尘停在一座阁前,阁有几层之高,建在青山之前,宛如参天入云,名为“飞羽阁”。
“夫君,你说什么?”
秦悠梦将头凑了过去,装作费力听男子说话,突然惊讶的喊出声来,“什么,要我陪你进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夫君,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还没有拜堂呢……”
“好,我知道了,人家愿意,为了夫君,人家什么都愿意,更别说是……”
秦悠梦害羞的抬下头,将蓝衣男子搬进屋子,迅速将门关了起来,带着贪婪的目光,扫过僵硬的侍卫,邪恶的问道,“你要进来吗?我们一起玩?”
侍卫抖了一下,剧烈摇了摇头。
“那你要站在外面听吗?似乎也不错……”
侍卫愣了一下,煞时落荒而逃!
秦悠梦大笑着关上门,冷眼睥睨地上的人,渐渐的眯上眼睛,十分的慵懒玩味。
“夫君,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秦悠梦懒懒蹲了下来,先用目光非礼一遍,再将手缓缓解开他的衣服,蓝衣男子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游移,脸色越来越青,用杀死的目光告诉她,“你在做什么?找死吗?快给我住手!”
秦悠梦勾唇一笑,扯下他的腰带,随手扔到一边,“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脱你的衣服啊,而且你越挣扎,我就越兴奋……”
秦悠梦带着坏笑,“今日我吃定了你了……”
看着落下的红唇,男子吓得闭上眼睛,玉颜微红尽显窘迫,这是什么感觉?
期待中带了一点厌恶,厌恶中带了一点兴奋,比以往还要刺激兴奋,他这是疯了吗?
但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刺激”,却等来一声轻笑,充满了讽刺——
男子愤怒睁开眼睛,却见水惊语眼弯成新月,红唇如丹微微上扬,勾勒一抹绝美的笑意,白皙如葱的手指,魅惑的滑过他的唇,“我说,笨蛋,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要亲你吧?”
“你放心,我从来不亲猪……”
“本小姐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瘦的猪呢?”
“笨猪,记得以后要多吃点,或许等你长肥了,我会好心宰了你……”
贵为堂堂一国太子,南宫绯若何时受到这等屈辱,挣扎着向前扑去,秦悠梦来不及闪,两个人唇瓣相贴,四目相对,一时有些尴尬。
“找我亲的人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饥渴的,你可以稍微收敛一点吗,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
秦悠梦一把推开他,眼带戏谑的笑,随手扯下他的衣服,去打包阁中的宝物,什么名画古玩,什么奇珍异宝,通通打包带走,一件不留!
南宫绯若看着自己珍贵的衣服,居然被用来当作打劫的赃物,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若非一时大意,便不会如此下场,水惊语,这桩仇,本太子是跟你记下来了!
而且最最可恶的是——
你居然盯着一个破花瓶看得两眼发光而无视本太子!
本太子还没有一个花瓶好看吗?
“孤侍卫,就是这里了……”
“来人,给我冲……”
孤衍带着众人冲进了的时候,却见太子被绑在床边,衣衫凌乱不堪,隐见胸前春光,面如桃花熏醉,十分屈辱含恨。
孤衍看了看惊呆的叶尘,他不是说水惊语有危险吗?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太子殿下该不会被非礼了吧?
若是以前,他打死都不信,但今天发生太多事了,而且亲眼所见——
孤衍偷偷瞥了一眼南宫绯若,又将惊愕气愤的目光移向水惊语:水惊语你你你——实在是太无耻了!
居然把尊贵的太子的殿下强迫了!
而且还背着鼓鼓的包袱,吃干抹净之后,是要“畏罪潜逃”吗?
但这得意的神情,还歪叽哼着歌,貌似不对啊!
秦悠梦向前走了一步,众人便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目光齐刷刷望着她的包袱,纷纷高挑着眉头,这包袱,怎么这么眼熟呢?似乎是——
太子的外衣?
众人忙向南宫绯若望去,但见太子杀人的目光,又连忙收回了视线,所谓非礼无视,非礼勿听,这点浅薄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的!
更重要的是,看到了太子的“丑态”,他们还能活吗?
南宫绯若,风啸国二皇子,三岁被立为太子,五岁干预朝政,为人温文尔雅,却在温润的面具下,藏着一颗凶残狞恶的心,只要得罪太子的人,从来没有人活第二天的,是与主子同样危险的存在!
在华都谁不知道,若是得罪了太子,也就等于得罪了阎王,提早准备好棺材,不要等太子出手,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惨到无法想象!
但草包胖女居然非礼了太子,不可能,一定不可能,这一定是太子的游戏,若是扰了太子的雅兴,也一定会死的很惨,于是众人目光交流一番,齐刷刷退到了房外,“属下冒昧闯入,惊扰了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属下这就告退!”
南宫绯若向众人使眼色,可众侍卫吓得低着头,弯着腰飞快退了出去,还将门紧紧关好,省的坏了太子的游戏。
太子殿下?说的是他吗?
秦悠梦动作一顿,缓步走了过去,眯着眼睛打量着,“你不是南宫银羽?”
“我有说我是吗?”
南宫绯若气的俊脸涨红,险些咔出血来。
秦悠梦微微一愣,仔细回想一番,貌似他早就否认了,是她错认了,但——谁要他穿着这么好,还悠闲的在后院赏花,害的她误会了一番,真是可恶!
秦悠梦白了他一眼,怒道,“谁要你不早说!真是笨到家了!浪费本小姐的感情!”
本以为她会道歉,没想到换来白眼,还被骂了一番,南宫绯若不怒反笑,水惊语是吗?丞相府三小姐是吗?呵呵,这仇本太子记住了!
放心,本太子不会让你死的太快,本太子会慢慢折磨你,等你想死的时候,将你折磨的痛不欲生,等你想活的时候,本太子再将你喂狗!
“你既然是太子殿下,一定认识我夫君吧?”
虽不知她打什么注意,南宫绯若迟疑点了点头,玩味的目光看着她,懒洋洋的如同猫,无声道,你想干什么?
秦悠梦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扔到了他的旁边。
“这是什么?”被腰带绑着双手,南宫绯若轻佻眉头,露出了几丝不解。
“休书!”秦悠梦红唇一勾,笑如血染樱花,十分妖娆魅惑。
南宫先是一愣,随即抽抽嘴角,无语的看着休书,随即眯起狭长凤目,带着几丝莫名光芒,慵懒玩味的扫过她,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休书是吗?这个女人好大胆,惹他也就算了,居然敢惹四弟!
她是不想活了吗?
哼!在触怒他的时候,她便已经死了!
“你以为你眯上眼睛,本小姐就看不到了吗?难怪会有掩耳盗铃的笨蛋,该不会是你这个笨蛋教的吧?”
无视他眼里的寒意,秦悠梦勾唇一笑,“笨蛋,本小姐对你没有兴趣,你可以收回你的‘痴迷’眼神了!再看,我就挖下你的眼睛!”
秦悠梦拿起包袱,大摇大摆走了出去,众侍卫纷纷石化在门外,表情极具的惊恐,秦悠梦便淡淡吩咐了几句,“太子玩的很是开心,你们千万不要打扰,否则会死的很惨……”
于是,众侍卫守了一夜,南宫绯若也被绑了一夜。
深夜,一辆青色的轿子,在月下疾驰,停在宸王府前。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的撩起帘子,优雅的走了下去,那人孤傲的背影,在月下冻结成霜,一袭银白色长袍翻飞,冷冽霸气,唯我独尊!
低头沉思的男子,一路走到书房,下意识的推门,却见——
残废的大门,倒塌的桌椅,碎裂的花瓶,乌黑的奏折,折断的狼毫……
在凌乱的书房外,男子的嘴角抽了抽,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周,找到唯一完好的椅子,迈着修长有力的腿,避开一地的“污浊”,优雅的坐了下去,“孤衍,这是怎么回事?”
孤衍一听主子回来,便连忙赶了过来,却见主子坐在椅子上,一身银衣如霜似雪,月光照在淡金色面具上,只露出微微上扬完美的唇角,似笑非笑,淡漠孤傲。
孤衍忙奉上一杯茶,恭敬的站在一边,“主子离开后不久,太子殿下便来了,说找主子有要事,便在府中等主子,没想到水惊语来了,吵着要见主子,正巧遇到了太子,太子便冒充主子,将水惊语带到飞羽阁,等属下冲进去的时候,却见……”
想起“震撼”的画面,孤衍不由得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正沉思间,只听主子淡淡道,“若是打残了,就地扔掉便是,还需要禀告吗?孤衍,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要本王教你吗!”
冷冽淡漠的声音,透着摄人的寒意,孤衍身子抖了抖,心惊胆战道,“属下不敢,只是太子——”
“二哥将水惊语杀了?”
南宫银羽无所谓的样子,让孤衍顿时傻在了原地,正要解释一番,却又听主子冷冷道,“若是被杀了,就清理干净,不要脏了飞羽阁……”
眼见主子误会越深,孤衍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主子,水惊语还活着,只是太子……”
“说——”男子声音一冷,略微有些恼怒。
“太子他他他——被水惊语侮辱了……”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淡淡道,“水惊语强了二哥?”
“是……”孤衍坚定点了点头,“是属下亲眼所见,当时叶尘也在……”
茶水冒着热气,倒映一轮明月,月下的男子,优雅的撑着头,闭目沉思。
叶尘——
二哥最器重的侍卫,天底下最顶尖的杀手,居然任由水惊语强了二哥?水惊语是怎么做到的?他倒是有点好奇了……
男子薄唇微微上扬,漾开一抹冰冷的笑,“孤衍,准备一条白绫……”
孤衍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给水惊语送去吗?”
“不——”男子优雅品了口茶,薄唇轻轻的吐出,“给太子!”
“是,属下这就去……”孤衍正准备离开,却听门外传来,“四弟真是无情……”
暗中渐现一人轮廓,随风送来龙延清香,来人一袭浅蓝色华服,自九曲回廊走来,拂落身上的月华,笑的宛如春风。
“让风啸国皇室名誉扫地,二哥不该以死谢罪吗?”
“该死,的确该死……”南宫绯若眯起狭长眼眸,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但如若有人比我更丢脸,是不是也该当场自刎呢?”
南宫绯若喝了茶,避重就轻,“二哥这么晚来,该不会是思念臣弟吧?”
南宫绯若优雅走来,但见凌乱的书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带上温和的笑。
“四弟是诸皇子中长得最丑的人,自出生起,便被父皇勒令带上了面具,不许任何人甚至四弟摘下,传说看了四弟的人,都被四弟活活吓死了,二哥思念谁,恐怕都不会思念四弟吧?”
南宫银羽的身体轻轻一颤,面具下的双眸骤然一暗,“二哥若为了讽刺臣弟,现在便可以离开了……”
南宫绯若知他不悦,也不再说笑了,“除非了讽刺四弟,二哥另有一项要事?”
“哦,是何事?竟让二哥亲自前来……”
南宫绯若取出一张纸,缓缓的说道,“送休书……”
南宫绯若动作一顿,随即面露一丝了然,“水惊语将休书退回了……”
“非也……”南宫绯若悠闲摇了摇头。
“那是……”南宫银羽语带几分疑惑。
“水惊语亲笔所书,托我亲自转交,给你的休书,四弟要看吗?”
“休我吗?那也得有命休!”
一阵无比森冷的阴风吹过,那封可怜的休书连同无辜的茶杯,顷刻间,灰飞烟灭!
“孤衍,帮我告诉水公子,他的妹妹强了我的哥哥,这份奇耻大辱,三天之内,还请水公子给羽一个交代,否则羽会亲自上门讨一个交代……”
“是,属下这就去……”
但见主人动怒,孤衍也飞快离开,否则殃及“池鱼”,他一定没命了!
南宫绯若轻咳几声,险些将茶水喷出来,“四弟这一招,果然狠,但为兄还是清白的……”
南宫银羽玩味的目光扫来,完美的声线渐渐拉长,“哦,是吗?但臣弟不信……”
“二哥脸皮这么厚,一条白绫怕是不够,臣弟会派人送去一匹,二哥若等不及了,便在此地了结吧……”
“臣弟会送一把火,让二哥走好……”
“咳咳,四弟息怒,为兄怎么会帮水惊语羞辱四弟?为兄前来,是有一事——”南宫绯若面色一凝,再无戏谑纨绔之态,眼里满是冰冷寒意,“几天前,九神殿戒指被盗了,四弟可知是何人所为?”
南宫银羽摇了摇头,“本王尚在宁安寺,不知——”
“哦——”南宫绯若拉长了声音,掩下眼中的一抹疑色,“戒指被盗,父皇甚为忧心,四弟可有何眉目?”
“没有——”南宫银羽挑过一丝发,依旧淡漠疏离之姿,“没有线索,却有一个忠告——”
“哦——”
“自九神殿盗取戒指,定非等闲之辈,难缠之人,自要推给难缠之人——”
南宫绯若眼露一丝了然,淡淡一笑,“当然,七弟雄才伟略,自当由七弟寻回——”
“主子,大事不好了——”
眼见一侍卫慌忙跑来,南宫绯若脸色一变,急忙道,“二哥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便先走了一步了,改日再续!”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南宫绯若已经“落荒而逃”,匆忙的身影十分的狼狈,没有往昔的半点优雅。
“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喘了几口气,连忙跪地认错,“飞羽阁被人抢劫了,所有奇珍异宝都不翼而飞,连主子最喜欢的画也惨遭毒手……”
“不翼而飞?”
南宫银羽声音一冷,侍卫冒了一滴冷汗,“是属下保护不力,请主子降罪……”
“是何人所为?”
侍卫回想一番,小心翼翼道,“当时除了水惊语,只有太子一人在场……”
“每日去东宫送一条白绫,告诉太子,这白绫价值千金,每放一条白绫,便搬一件珍宝,挑最最贵重的搬,直到飞羽阁满了,再将白绫全烧了……”
“另外,再派人告诉水公子,昨夜飞羽阁被抢,贼人躲进了丞相府,请水公子在三天之内务必将人交出,否则羽只有亲自去搜了!”
南宫绯若负手立在门口,清风将银袍吹得鼓鼓的,淡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听到了吗?还不去办!”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吧……”
侍卫已经听的目瞪口呆,这要是得罪了四皇子,还能活得下去吗?忙飞身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未至黄昏,天色已暗。
“站住,什么人鬼鬼祟祟!”
渊王府后门,两个侍卫,将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拦住。
“咳咳,小哥是说我吗?”
秦悠梦弯着腰蒙咳了几声,声音十分的沙哑老迈,“张伯昨日生病了,特托老身将花卉送来,咳咳——”
“你——把帽子摘下来!”
一个侍卫冷眼看着他,手紧紧握着刀。
“是——”
秦悠梦故意露出手臂,露出红肿的苞苞,缓步的向侍卫走去,沙哑道,“老身得了麻疹,身上十分的痒,害怕传染给两位,方才包的严严实实——”
“咳咳,好痒——”
秦悠梦使劲挠了挠手,血泡便破了,两侍卫吓得后退两步,用手捂住鼻子,厌恶道,“少废话,快点进去——”
“是,多谢二位——”
“咳咳——”
秦悠梦弯着腰走了过去,宽大的风帽下,眼里闪过一丝黠光,她不过是乔装了一下,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了!
秦悠梦进了渊王府后,连忙将车子扔到一边,捉了一个婢女,将路问清楚,便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凭她的直觉,她的穿越,或者水惊语的死,应该和戒指有关,那名狠唳的女子,似乎很在意那枚戒指,她暗自找了几遍,却没有找到,很有可能是落在渊王府。
“就是这里了!”
秦悠梦扫了扫四周,眼见无人便窜了进去,华丽的大殿中,一张破烂的床,显得十分突兀。
看来南宫凝渊还没清理这里,否则她不就白来了!
戒指啊戒指,你在哪里呢?
秦悠梦飞快冲了过去,一边在废墟找戒指,一边将宝石挖下来,忙的不亦乐乎。等她将宝石全挖下来了,却不见戒指的踪影,疑惑的皱了皱眉,“不对啊——应该在这里啊——”
她又埋头苦找一番,把自己弄得灰不溜秋,却依然没有找到。
“如果不在这里?那会在哪儿呢?”
“你在找什么?”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秦悠梦忙着找戒指,下意识回了一句,“与你无关!”
“你可是在找一枚戒指——”那沙哑的声音,懒懒的,带着几分玩味。
“你怎么知道?”
秦悠梦微微一愣,猛地转过身,却见一男子坐在桌旁,一袭玄黑色长袍,头戴黑色的斗笠,微风不时掀起薄纱,露出尖尖的下巴,十分的性感,十分的神秘。
他修长的手指,摇晃着酒杯,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戒指,似是青铜铸成的,本是平凡无奇,却因其上的绿色珠子,多了几丝神秘与诡异。
“你是什么人?”秦悠梦后退了几步,心生戒备。
黑衣人不理会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戒指,一举一动,都十分的销魂。
“回答本宫,你是在找它吗?”那人的声音沙哑不已,似是用内力发音,隐藏真实身份。
秦悠梦扫过戒指,也不贸然回答,“这枚戒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男子伸手指着床,轻扯嘴角,“哪里——”
“你认识我吗?”
男子略一沉思,点了点头,“算是——”
“那戒指是你的吗?”
男子看着戒指,轻轻一笑,“带在我的手上,便是本宫的——”
“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男子微微一愣,扭头望着她,即使隔着一层黑纱,还有七米的距离,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和其中的摄人的压迫。
“我是你的主子——”沙哑的声音一低,微微有些玩味。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
“我是水惊语的主子,你附在水惊语的身上,我自然是你的主子——”
秦悠梦猛然一怔,失声道,“你说什么?”
男子懒懒看她一眼,随即把玩手中的戒指,“这枚戒指,乃是风啸国圣物,是国师风湮洛所有,自国师离开后,便藏在一个地方,几天前,被人偷走——”
秦悠梦细思一番,戒指在水惊语手上,该不会是水惊语偷走的吧?
男子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没错,那个贼就是你——”
秦悠梦又是一惊,水惊语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莫非也是个做贼的?
“你有什么证据?本小姐为何要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男子摸着戒指,冷笑一声,“这枚戒指名为咒魂,只要在月圆之夜,将血滴在戒指上,会引来紫雷降罚,地狱森火焚身——”
听到紫雷,秦悠梦身体一颤,目光瞬时一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两件事:第一,我是你的主子,你的生死在我手中,最后不要违背我,否则,你定会死的很惨;第二,我可以送你回去,回到你原来的地方——”
眼见秦悠梦面带疑色,男子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道,“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认为我在骗你,但你便永远回不去了——”
“你想怎么样?”秦悠梦白他一眼,说这么多,还不是威胁她!
“很好——”男子低低一笑,沙哑的嗓音,十分的迷人,“本宫要你勾引南宫凝渊,如果你成功了,本宫就送你回去——”
“如果我失败了呢?”
“那本宫就杀了你——”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死在这里,一样可以达到我的目的——”
沙哑的声音突然一冷,微风送来淡淡的寒意,秦悠梦思索一番,和他交易,对她似乎没有什么损失,便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但水惊语臭名远扬,南宫凝渊又十分讨厌她,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男子淡淡的目光扫过她,带着几分玩味之色,“本宫需要的是水惊语的身份,只要将你对南宫凝渊的爱慕之心,弄的人尽皆知即可——”
秦悠梦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夹杂着低低的嗓音:“王爷,你为什么要拦下这件事?若是找不到——”
“本王自有我的用意,你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是,属下遵命——”
不好!南宫凝渊回来了!
秦悠梦见逃已经来不及,眨巴眨巴眼睛道,“主子,英明神武,带属下一起走吧!”
“你留在这里,不是正好勾引他——”
秦悠梦摇了摇头,“主子,南宫凝渊见了我,一定会杀了我,你不怕坏了你大事?”
“你死了,倒也不错——”
见他无意救他,秦悠梦狗腿的抱着他的腰,“主子,不要这么绝情嘛,属下会好好效力的——”
男子冷冷推开她,声音十分冰冷,“下次,你若敢用你的手动我,我就废了它!”
“主——”
秦悠梦还想说些什么,男子却如风飞窗离开,这时门也打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南宫凝渊脚步一顿,迷人的墨眸一暗,闪过一丝惊讶。
秦悠梦躺在榻上,用手撑着头,摆了一个自认为撩人的姿势,眨巴眨巴眼睛道,“自然是勾引你——”
南宫凝渊轻咳几声,淡定将门关好,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径自走到书案旁,拿起狼毫批阅奏折。
秦悠梦从榻上起来,走过来爬在书案上,“喂,看见我你就不想说什么?”
南宫凝渊将奏折下移,懒懒看她一眼,冷冷道,“本王对你没有兴趣,你可以离开了——”
“好!走就走!”她还求之不得呢!
秦悠梦扭头就走,刚走到门口,却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站住!”
秦悠梦转过身,得意一笑,“怎么样?改变注意了?”
南宫凝渊嘴角一抽,淡淡道,“你可以走,但将宝石留下——”
“王爷说什么?本小姐听不见,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笑话!她还不容易挖来的宝石,怎么可能轻易奉还呢!
秦悠梦刚打开门,却见门外雷电交加,又是天降大雨之相。
秦悠梦抖了抖,连忙关上了门,刚转过身来,却撞入南宫凝渊的怀中。
“你在怕什么?”
秦悠梦忙摇了摇头,无谓道,“没什么,就是不想走了——”
“你似乎很怕雷?”
南宫凝渊淡淡看着她,一双黑眸幽深莫测。
“谁说的!本小姐哪里怕了!本小姐只是——”
“啊!”一道闪电照亮大殿,乍听闷闷的雷鸣声,秦悠梦吓得抱住南宫凝渊,身体不停的颤抖。
“你害怕打雷?”南宫凝渊低下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没有——”秦悠梦矢口否认,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
南宫凝渊也不戳穿,而是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大步的向门口走去。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既然你不怕闪电,本王就将你扔出去!”
一阵阴风将门刮开,殿外电闪雷鸣,大雨淅沥而下,秦悠梦脸色惨白,咬紧了嘴唇,沉默着不说话。
“还不老实交代,真想本王将你扔出去吗?”低沉的声音不似初时的冰冷,微微带着点柔情。
无耻的南宫凝渊,居然用雷电威胁她,秦悠梦偷偷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的摇了摇头。
“这样才乖——”一阵冷冷的阴风刮来,伴着若有若无的轻笑,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刚才还开着的门窗,顿时关的紧紧的。
等秦悠梦回过神来,南宫凝渊也将她抱到了榻上,“告诉本王,你为什么怕雷?”
知道别人害怕,还要挖别人伤疤,这样的人真是可恶!秦悠梦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被雷劈过,自然怕了,不然你也试试!”
见她出言不逊,南宫凝渊竟没有生气,反而轻轻一笑,“笨蛋,你是不是站在树下了?”
笨蛋,是骂她吗?秦悠梦拳头紧握,姑且忍了,乖巧点了点头,“嗯……”
南宫凝渊走到窗边,望着殿外的滂沱大雨,“这雨今晚怕是停不了,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过来,为本王磨墨——”
南宫凝渊关上窗,又走去批阅奏折,秦悠梦无奈之下,只能认命磨墨,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快瞌睡的时候,南宫凝渊放下奏折,看她一眼,淡淡道,“明日再看吧——”
秦悠梦立刻清醒,将研墨放到一边,就向华丽的榻冲了过去,还没躺上去,却听某人冰冷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霸气十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威胁,秦悠梦忙扯过一旁的棉被,铺得平平整整,方才扭过头,笑道,“自然是为王爷铺被子,你看,都铺好了,王爷可以睡个好觉了——”
南宫凝渊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躺了下去,饶有兴趣道,“爷睡不着,为爷唱首歌——”
秦悠梦抱着青花瓷,缩在角落里,眼皮都在打架,哪有心情唱歌,直接无视掉。却有一道冰寒刺骨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盯得她头发发麻,让她十分不自在。
“为爷唱首歌——”华丽璀璨的宫殿中,南宫凝渊单手撑着头,迷人的墨眸一暗,流转着异样的光芒,邪魅不羁,蛊惑人心。
秦悠梦思索一番,便开心唱着,“我是一个小强盗,盗窃本领强,我要把那大房子,偷的净光光——”
“你要将爷的大殿偷光?”
秦悠梦唱到一半,便被南宫凝渊打断。南宫凝渊高挑着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
“咳咳,不是,我只是随口一唱——”
“换一首——”南宫凝渊也没有追究,玩味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转,害的她十分不紧张。
秦悠梦本想敷衍了事,但见某人眼里的寒意,绞尽脑汁想了半响,余光扫过一旁的青花瓷,嘿嘿一笑,有了!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秦悠梦抱着花瓶唱到一半,却见某人目光蓦然一暗,直直的盯着她毫不回避,十分的诡异,便低下头对着青花瓷继续唱,“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唱完了……”
“嗯……”
南宫凝渊挑过一缕发,在指间悠闲玩弄着,淡淡道,“爷还没有一个花瓶好看吗?”
秦悠梦诧异看看花瓶,又抬头看看南宫凝渊,然后使劲摇了摇头,狗腿道,“王爷比花屏好看多了,爷才是真正的花瓶——”
“你在骂爷!”南宫凝渊目光一冷,手指轻轻敲着床榻。
“我在夸爷帅——”
“过来——”南宫凝渊眯起眼睛,向她招了招手。
秦悠梦愣了愣,向后退了几步。
南宫凝渊敲着床榻,嘴角微微上扬,“过来,给你点地方,用手趴着睡,不许得寸进尺……”
或许是他笑的太迷人,秦悠梦竟傻傻走了过去,听话的爬在他的旁边,南宫凝渊满意一笑,缓缓闭上眼睛。
某人睡的很香,某人却是睡意全无,秦悠梦用手撑着头,静静的望着他,月光洒在他的侧脸,安静沉睡的他,少了一丝凶残,多了一丝柔情,十分的魅惑迷人。
咳咳,她这是疯了吗?她居然觉得他比青花瓷还好看!而且竟还看了一夜!
在她犯花痴的时候,一道黑影从窗边闪过,消失在夜色里。
“看够了没?”
秦悠梦用手撑着头,眼皮在打架,却直直盯着某人,怎么也收不回目光,还痴痴道,“没有……”
南宫凝渊轻挑纤眉,如墨的眼眸一暗,玩味的看着她。
秦悠梦猛然一惊,忙移开目光,轻咳几声,“王爷,你醒了——”
“你一夜没睡?”
“嗯……”
“你在看本王?”
“嗯……”
秦悠梦微微一愣,连忙改口,“不是,再看王爷身后的花瓶,那光滑的质感,那细腻的花纹,那——”
在南宫凝渊玩味的目光,秦悠梦讪讪闭了嘴,真是丢人丢大了!
“爷去早朝了,这个给你——”
南宫凝渊取出一颗宝石,紫色的菱形宝石,用红色的绳子穿过,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秦悠梦的口水差点流了下来,南宫凝渊还算温柔的为她带上,嘴角轻轻上扬,“凭着这个东西,你可以随意进出渊王府,不要再装病吓人了,吓坏本王的侍卫怎么办?”
秦悠梦摸着宝石的手微微一愣,原来他早都知道了,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却见他穿好衣服,走到了门后,几道清冷的光投射而下,他挺拔的身姿狂妄至极,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翻卷,更衬的他不可一世。
“若是累了,就在这里睡回,等醒了,再回去——”还是低沉冰冷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头却暖了很多,还有种甜蜜的感觉。
秦悠梦开心爬上床,紧紧抱着被子,嗅着他残留的龙延香,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嗯,就是这里,小心点——”
“慢点,不要撞坏了——”
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人说话,秦悠梦揉揉眼睛,却见众侍卫抬着床进来,一张一模一样的大床,周围镶嵌着紫色的宝石,正中间却突兀的少了一颗宝石。
秦悠梦扯出紫色宝石,看着大小形状,倒是十分匹配啊,但他为何送给她呢?
秦悠梦疑惑的望去,和众侍卫目光相对,却见众侍卫纷纷愣了愣,然后将她当作空气,将新床往大殿里面搬。
秦悠梦梳洗一番,便在府中走走,看着花花草草,张开手臂,呼吸着新鲜空气。
“啊——”
“婆婆,你没事吧?”
见有人摔倒在地,秦悠梦忙将她扶了起来,婆婆见来人是她,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笑了笑,“老身没事,多谢姑娘——”
自她来到异世,这还是第一个对她笑的人,秦悠梦便也笑了笑,“没事就好——”
婆婆看着她脖子上的紫色宝石,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王爷将宝石送给了你——”
“这宝石有什么吗?”秦悠梦摸着宝石,疑惑的皱了皱眉。
婆婆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王爷自出生起,便被送到北辰殿,由皇上亲自教导,直到九岁时,老身才有幸照顾王爷,王爷极其容易做梦,半夜时不时会惊醒,花妃娘娘知道后,便差老身将她的宝石送给皇子,王爷的情况才好了一点——”
“王爷拿到宝石后,极为喜爱,将其镶嵌在床中央,还搜集其他的紫色宝石,成众星拱月之势——”
“婆婆,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婆婆不讨厌我吗?”秦悠梦摸着紫色宝石,心中有一股暖流蹿过。
“姑娘也不像传言一般——”婆婆轻拍她的手,露出慈祥的笑容,“王爷将姑娘留在这里,就说明小姐是好人,老身相信王爷眼光——”
秦悠梦和婆婆聊了回,便告辞回府了,刚走到门口,却见沁儿守在门口,急的满头大汗,“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
“大公子急着找你——”
沁儿不容她多说,便拉着她的胳膊,直往府里面拽。
“沁儿,大公子找我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吩咐小姐过去……”
“沁儿,大公子,是怎样一个人?”
“大公子鲜少言语,性子极冷孤傲,却对下人极好,很受大家的尊重,但对小姐嘛——”
沁儿偷偷看了她一眼,然后紧紧的闭上嘴,似是不打算再说了。
“对我,怎么样?”秦悠梦高挑着眉,心中顿生一丝好奇。
“咳咳——对小姐嘛——咳咳——总结成一个词,就是讨厌,非常极其十分的讨厌——”
沁儿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稍微有些窘迫,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沁儿——”秦悠梦眼睛弯弯一笑,笑得十分的纯良无害,沁儿却是抖了抖,立刻老实交代。
“其实小姐最先喜欢的是大公子,不仅跑去偷看公子洗澡,还使尽手段勾引公子,但大公子心有所属,乃是暮尚书之女暮轻云,一日暮小姐来找公子,小姐便当着暮小姐的面,夺走了大公子的初吻,还硬说公子喜欢自己,暮小姐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华都——”
沁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这件事传开了后,大公子的名声也全毁了,至此之后,再无人上门说亲——”
“所以大公子见了小姐,一般是退避三舍,对小姐也极为凶残刻薄,自沁儿来到水府,这还是大公子第一次见小姐……”
沁儿抬头看了看她,杏目充满了担心,秦悠梦却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沁儿,我是他亲妹妹吗?”
沁儿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千真万确,绝无虚假,否则,老爷去世后,也不会将相府交给大公子,大公子对相府尽心尽力,大家也都是看到眼里,虽对小姐凶了点,但在外人面前,也是处处维护……”
“沁儿,不必担心……”秦悠梦细细思量她的话,对水惊墨找她的意图,心中已有几分了然,随即噙着一抹笑,笑得十分狡黠邪恶,既然水惊墨这么讨厌她,那么她的计划便会更顺利了……
两人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水榭。
但见湖中水榭之上,斑驳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斜洒在一人身上。他依旧一身华美紫衣,如云的袖袍,被风吹得鼓鼓的,玉冠束起墨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修长的白皙的手,轻轻拨弄着琴弦,一曲清音如风过竹林,娓娓动听。
“沁儿,你先下去……”一句清冷的声音,如清泉缓缓流过,撩拨人心,为之轻颤。
“是,沁儿告退……”沁儿担心看她一眼,然后恭敬的退下。
水惊墨头也不抬,不时闭上眼睛,专注于琴声,十分悠闲惬意。
他在阴凉处悠闲弹琴,水惊语却在烈日下暴晒,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在她忍不住的时候,水惊墨方才淡淡道,“你昨日去哪儿了……”
“昨日是我大婚的日子,自然是嫁人了……”秦悠梦白他一眼,说的理所当然,毫无羞愧之意。
“那为何又回来了……”
“四皇子太丑了,语儿十分不满意,便休了他……”
秦悠梦摘下一片叶子,挡住头顶的阳光,半眯着眼睛,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悠然的琴声一滞,宛如风吹过碧水,若无泛起的清波,实难以察觉。
“听说你砸烂了七皇子的床?”
“道听途说怎么能信?”秦悠梦拖长了语气,一副慵懒玩味之姿,“是七皇子自己砸了自己的床,却反过来诬陷妹妹,哥哥可要为妹妹做主啊?”
琴声急转而上,变得咄咄逼人,水惊墨修长的手指舞弄琴弦,依旧一派云淡风轻之姿,不慌不忙问道,“那太子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是太子的玉佩垫了妹妹的脚,妹妹一气之下便踩碎了它,是太子乱丢玉佩为先,妹妹无心踩碎在后,哥哥通情达理,定不会责怪妹妹吧?”
水惊墨缓缓抬头,淡淡的看她一眼,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能笑的如此开心,水惊语,你是嫌命长吗?还是另有目的呢?
水惊墨敛下眼底寒光,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四皇子的书房被砸与你有关吗?”
“有……”秦悠梦媚眼含笑,笑的十分悠闲,“妹妹不过是见了一只老鼠,好心为四皇子赶老鼠,都是死老鼠惹得祸,与妹妹何干?”
水惊墨琴声又是一滞,嘴角微微的上扬,一抹轻笑如惊鸿掠过,在柔和的光芒下,更显得丰神俊朗。
“那都是他们的错了?”
“这句话是哥哥说的,可与妹妹无关,若哥哥非要如此认为,那妹妹也没有意见……”
瑟瑟琴音,如松音阵阵,余音回荡,似清泉叮咚。
却有一刻停滞——
而后犹如急湍瀑布,飞流直下,又似明珠落盘,清脆作响。
“那飞羽阁被盗之事,可是你所为?”水惊墨手指快拨,修眉轻挑,淡淡的语气,隐藏着怒意。
“飞羽阁之事,确是妹妹所为……”
秦悠梦低头认错,眼里却无半点悔意,水惊墨眸子一暗,饶有兴趣道,“妹妹可有什么苦衷?好让为兄为你申冤……”
“不必了……”秦悠梦缓步走来,一副苦恼无奈之色,十分的委屈,“就算不是妹妹的错,四皇子和太子也会咬定妹妹,同时施压问罪,但我是你的亲妹妹,哥哥必不忍心将我交出去,为今之计,便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