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必了,只是小伤,甲板上好几个水手都受了伤,我带来的几个奴仆,其中有三个折断了手。”他声音低低的,藏着掩饰不住的沉痛。
和烟心虚地道:“我听到主桅杆断裂的声音了。”
“是,我们的船失去主桅杆了,这大大不妙,接下来我们只能随波逐流了,不过等风暴停下来后,我们能找出木浆来划。而现在只有等了。”
“我们现在大概离岸边多远?”和烟问。
“目前无法推断,风暴太大、太乱,无法辨别方向。”
“我来给你包扎一下,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呢。”和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为防止跌倒,她紧紧抓着椅子扶手。
云少汮也累了,他坐在床沿上,半靠着将头后仰。
“你要是会的话,就随便吧。小王有点累,歇会儿。”说完,他阖上了眼睛。
她知道他是真的累了,这场风暴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何况之前他一直在甲板上忙活,死命扛着,不用想也知道,体力肯定早消耗得差不多了。加上他还是一个平常养尊处优惯了的王爷,和那些饱经风霜,与大海搏斗了一辈子的水手们是不能比较的。
和烟艰难地在舱房里找着可以用的医疗设备。古代的医疗条件本来就极为简陋。而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也许这船只是短程出海,所以根本没准备这些东西。
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他的伤口发生炎症,在这茫茫大海上要是被细菌感染,抵抗力又不行的话,可是能要命的。
她打开一扇柜子的门,中午在这和云少汮一起吃饭时,她看见下人从里面取出酒水。
倒霉的是,陶罐制的酒瓶东倒西歪的,里面的酒水都溢出来了,柜门打开,酒水更是戏谑地朝地板上冲下来。
她从床单上撕下来一小块干净的长布条,将布条小心翼翼地浸到酒水里,回到云少汮身边,用浸泡了酒精的布条摁在他伤口上。
虽然她动作很轻,但酒精的刺激还是叫云少汮痛苦地皱了皱眉头。还好,虽然有些惊动他,但他并没有立即醒过来。
“不能这么简单处理一下就算了,得先止血。”和烟取下带血的布条,忐忑地望着云少汮俊朗的脸,心中想着,怕是只得用元力来给他治疗了。
问题是她很虚弱,一点也没恢复,气海现在也十足紊乱,这个时候万万不是乱放真气的时候。但如果不救这个男人,他很可能因为伤口接触脏水,受感染而死。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她立刻又安慰自己说。虽然这些古代人没有良好医疗条件改善身体,在遇到这种伤口处理时候应该有自备药物,比如一些草药、金枪药之类。于是她伸出手,在云少汮的衣服里搜查起来。她的一双小小的巧手很快就钻进云少汮衣袖当中。他宽宽大大的衣袖就好像一只小抽屉一样,有不小空间。和烟的一双手左右来回搜找着,有时候,会一个不小心触碰到他冰冰的肌肤,这让她害羞,但还是继续着。直到最后和烟真确定一无所获,她这才懊丧地抽回双手,重新陷入无奈当中。
怎么办?
和烟这一刻发现自己是那么无助,如果将最后一点元力耗尽,后期恢复的时候她会有巨大阻力,在这茫茫大海上还不知道要漂泊到何时。
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那双善良的眸子,他对自己慷慨的呵护,还有他负伤的原因。和烟心中就是一阵自责、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