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听女皇提到了赐婚之事,一时有些惶恐,忙道:“无忧性子顽劣,又身有顽疾,何德何能,娶云相之子为君已是天大的恩泽,如何还能尚皇子?”
一女娶两个正夫,也不是没有,只是,旁人未必能像无忧这般,娶的两个都是了不得的身份。且不说日后将如何共处,但说无忧那顽劣的性子,会否将好事变成坏事,同时得罪云相、甚至惊怒陛下?
观她神色,再联系自己听到的传闻,女皇摇摇头:“看来爱卿对自己的女儿,还不如朕了解的多。圣旨已下,事成定局,多说无益。”
敏郡王面上未曾表露,心中却不以为然。无忧什么性子,她这个当母亲的再清楚不过!若非阿晖性子软和,每每冲突,必让着她,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女皇心里明镜似的,为人父母一旦对子女有所偏爱,便会被蒙蔽双眼。一如自己,思及此不由叹息,转而正色道:“此次事件,委屈你了。”
提及正事,敏郡王撇去杂念,面容一肃,拱手道:“为陛下尽忠,为凤国社稷,臣不过担个名声,并无损失,算不得委屈。”
女皇点点头,目现寒光,拍了下桌子,恨声道:“闵氏狼子野心,为着一己之私,竟不惜引狼入室,毁夺我凤国江山,着实可恨。幸而爱卿见机得早,才没让闵氏阴谋得逞!”
“臣惭愧,只追回了半幅行军布阵图,另外半张落入了越太子手中,致使战事连连失利,令我凤国痛失数座城池。还请陛下降罪。”
女皇缓了缓神色,摆手道:“此事与卿无关。若非有爱卿周旋,只怕这锦绣河山早已沦陷越狼手中。对了,那闵芝何时能押解回京?”
“迟则三天,快则日余。”
“嗯。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然朕不得不这么做。幸而太女献策,使人与越国谈判,暂时休战,给了我们喘息之机。此事也当怪朕,这些年对贵君宠爱过甚,对闵家太过倚重又过于信任,以至于任由闵家坐大,如今更生了不臣之心。”说到此,女皇神色爱恨交加,心中更是矛盾重重。惩处了闵家,必然要惩戒皇贵君,那虞儿……还有宝儿……幸而宝儿年纪大了,如今又有了好归宿。
女皇话中涉及家事,敏郡王不好接口,只好沉默不语。心道,外戚专权,自古有之,女皇纵使英明,也难免会犯错。从这些年她对太女的态度便可窥知一二。
感慨一番,女皇这才又道:“那换将之时,军中可还安分?”
敏郡王斟酌回道:“是有些波折。不过处置了几个带头挑事的,再者按照陛下的意思,安排接替的仍是闵家的人,因此,倒也还算顺利。”
“这只是权宜之计。眼下越国虎视眈眈,临国也不大安分,凰国近来似也动作频频,凤国眼下不宜生出太大动荡。不过,今日因你之事,朝中风起云涌,倒也让朕看清了许多人……可惜了云氏百年清流,竟也不复当初了……”
敏郡王惊问:“陛下的意思是云相也参与了此事?”
女皇冷笑了声,揉了揉眉心,算是默认。到底她对虞儿太过纵容了,以至于她得意忘形,居然暗中行那等结党营私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