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凝眸注视着她,忽而发现这一刻的她,那么遥远,那么脆弱,心,不自觉地揪疼。蓦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许下了承诺:“只要我活着,定会回来寻你。”
凌悠然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凝着他深切的目光,断然而不容拒绝地道:“一定要回来!”
“好。”
话音落,她蓦地将他扯了过去,俯下头,扯开他的衣衫,对着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尝到腥甜的味道,才缓缓地松开牙齿。
君墨面色不改,温柔地看着她:“满意了?”
轻轻抚摸着那个齿印,“刚才你在我身上留了印记,我便还你一个!”凌悠然嫣然笑道,看到他耳朵微微地染了粉色,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抱她的人,是他。还好!
已是下午,时辰不早。凌悠然不再磨蹭,骑马先去别院看望妖孽,失望的是,他还是没有醒来。继而去寻了云归,可惜,人没见着,只能留了口信,怏怏地回了郡王府。
未免离府后李侧夫暗中搞鬼,自是做了一番安排不提。
与玉瑾和十三郎聊了半夜的话,又疯狂索取了一番,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带着行囊,和太女一起,踏上了前往邺城的路途。
一路相安无事。十多天后,一行人终于到达邺城。
邺城,本属凤国,然而,此刻城墙上插满了越国的鹰旗,黑色旌旗随风飘展,猎猎作响,旗下黑甲林立,尽是越国精兵,冰冷的甲胄反射着太阳光的光辉,耀眼非常,刺得人眼睛一阵阵生疼。
凌悠然抬起手臂,微遮住眼帘,迎着那耀眼的光芒,望向城头——
一身玄色衣袍的连池,双手撑着城墙上,身子微微前倾,眯眼俯瞰下来,充满掠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她身上。嘴边,渐渐勾起一抹深凉的笑意:他的猎物,终于送上门来了。
“参见太子!恭迎使臣!”
数万人整齐划一发出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刀枪林立,寒光森然,一股强悍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百经沙场,从死人堆里打滚鲜血中浸泡出来的血性与肃杀之气,令人心神震撼。
太女脚步微顿,不着痕迹地靠近凌悠然,低声问:“看到此情此景,无忧有何感想?”
凌悠然心底震撼未褪,下意识地回道:“血性、锐气、肃杀、霸气,越国之军,士气如虹,如同出鞘的利剑,所向披靡。”
太女眸色一沉,嘴唇抿成了直线,再问:“我凤国之军,比之若何?”
“殿下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此言惹来太女一记眼刀,“如有半句虚言,拧下你脑袋!”
凌悠然只好实话实说:“凤朝之军,也是利剑。不过是生锈了的利剑。曾经凤国乃是诸国中最繁盛的国家。占据江南富饶之地,国土广袤,兵力强盛,无人敢犯。最富、最强、最奢,六字概括最适合不过,然如今却只剩下‘最奢’这一项。所以,难免成为众国眼中的肥肉。”
太女颇为意外,瞅着她:“生锈的利剑,这形容、还真是贴切。听闻你向来只爱风花雪月之事,想不到对国事也能看得如此清楚。那你再说说,要如何才能去掉锈迹,让这柄利剑再绽放光彩?”
考她?凌悠然苦笑,她真的不懂啊。忙地举手投降:“殿下,我会看剑并不代表我会磨剑。传闻再真实不过,我确只爱风花雪月。若殿下问我男人哪里最美,那里最有看头,又或者怎样调教美男——甚至是,调教美女,我都可以说出一二来。唯独国事,千万别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