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上甲板,耶雾走了出来,随性的,还有七八个少数民族打扮的少男少女,他们两人一组,分立在耶雾身后。
“呵呵,欢迎郡主大驾。”耶雾阴阳怪气地笑道,展开双臂,宛如热情好客之人,殊不知配上那怪异的语调,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他依旧披着黑色的斗篷,脸藏在帽檐之下,只阴冷的目光从黑暗中射来,直直盯落苏清绝身上。
带着一丝研判意味,开口:“这位是?”
“我的男人。”凌悠然缓缓笑道,朝清绝看了一眼,道:“依照你们的条件,我只带了一人。现在,可以让我见见父亲了吧!”
耶雾收回目光,一面转身一面道:“跟本少来。”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进入船舱。
舱内远比外面看着宽敞许多,分出客厅还有几个小房间。
耶雾领着二人进入客厅之中,分别落座,凌悠然不动声色打量四周,只见客厅陈设简单,只普通桌椅,还有墙面上诡异的一副图画,再无其他。一时,也看不出有何机关。
那些少男少女并没跟随进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娇艳少女奉上清茶,一股独特的幽香传散开来,凌悠然忙地闭了呼吸,伸手捏了捏绝的指尖,他回以淡淡眼神,却令人倍感安心。
见两人并不饮那茶,耶雾桀桀怪笑一声,也不招呼,自己捧着茶碗灌了一通,抹了抹嘴,扬声道:“把人带进来!”
凌悠然心中一紧,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双目圆睁,终于看到其中一道门打开来,两个美少年抬着一张藤椅缓缓走出,藤椅上那人,一身素白,乌发披散,瘦削的身形,软软地倚在藤椅上,动也不动,双目紧闭,衬着惨白的容色,仿佛死去。
许是血缘使然,凌悠然只觉得心跳加速,隐约有疼痛之感,是为、轻音的心疼。
少年们将藤椅放在耶雾身边,耶雾侧脸,伸手拨开覆盖在那人脸面之上的发丝,露出那人五官。
熟悉的五官,仿若看到了自己。凌悠然心中肯定,那就是轻音。不自觉地站起来,走上前去,立定,凝眸仔细端详。
轻音年纪应已三十多,脸上的肌肤却还是如丝般光滑,眼角有了细微的岁月痕迹,却看起来还是十分地年轻,恍如二十来岁般。
虽然只是这般软软依在椅子里,眼角也未曾睁开,然而,他身上的奇特气质,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想要接近,手却被人轻轻握住,回头,是绝对她轻轻摇头。
她蓦然警醒,是了,现在可不是叙父女情的时候。冷眼转向耶雾,“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耶雾怪笑一声,“放心,他没死。只不过,经年被蛊毒折磨,这会可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本少好心让人抬着他,不然,就像你那奴才——”手指望门外,她顺着望去,只见门内走出另一个少年,手里如同提着死狗般拖着一人出来,随意丢弃在地。
那人满身血污,衣衫褴褛,颜色脏污已然无从分辨。那人佝偻成团,浅栗色的头发如同乱草般堆在头顶,似是刚才少年的动作弄疼了她,那人虚弱地哼了哼,动了动身体,侧转脑袋,露出头颅左侧一块被撕开头皮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