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很敏感,在凌悠然地注视下,很快地睁开眼睛,看到她醒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郡主,你醒了?可有口渴?”说着,放下扇子,从塌下拿出装水的陶罐和陶碗,倒了一碗水。
凌悠然就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就浑身痛得厉害,似乎无处不痛,具体伤在何处一时也无从知晓。
“郡主别动。”少年放下碗,轻轻按住她,“我来喂你喝。”
实在疼得厉害,又渴得紧,凌悠然也便由着他小心翼翼地喂自己喝水。
一直喝干净了整碗水,才感觉舒爽了许多,凌悠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少年有条不紊地把陶罐碗等物事一一放回塌下,问道:“我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大热天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提到这个,少年的神色有些黯然,垂眸道:“郡主打伤了二小姐,家主气得狠,欲请家法处置,是、是李侧夫给求的情。这才只打了一顿板子,如今,我们被送到平城的别院。家主说——”少年小心地瞧了她一眼,见凌悠然神色平静,咬了咬嘴唇,继续说下去:“家主说,让郡主到平城别院修身养性,静心养病。”想起郡主骑在二小姐身上打发神威的样子,他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为何当时奄奄一息的郡主会突发神勇?
而凌悠然则若有所思。家主,应该就是本尊的母亲,这几天以来她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个叫凤国的国家,女子才是一家之主。而所谓的李侧夫,观少年神色,该是本尊妹妹的父亲。所谓求情,不过是为了借机将她打发出京城罢了。若真是心慈就该连板子都给免了,而所谓的亲生母亲原来也是渣母一只,居然连她晕倒了都不肯放过!而她未免晕得太彻底了吧,竟然被打了一顿都不知道!
“平城是哪儿?”
“距此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城,听说风光秀美,环境清幽,是不可多得的好去处!”少年虽疑惑郡主不知道平城,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顺道,还介绍了一下平城的好,颇有劝慰之意。
什么好去处?凌悠然暗暗冷笑,不过是忽悠人罢了。明摆着是发配边疆!
“我的伤怎样?”
“因为李侧夫的求情,只打了几板子,未伤及筋骨。只是有些淤青,不会留疤痕的。”少年见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猜不透她的想法,有些忐忑地回答。
凌悠然失笑,真是单纯的孩子,以为她担心的是这个。她只是担心会否打残了留下残疾。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只是,这具身体似乎并不怎么好,短短时间她已经感觉出来,不过说几句话就心慌气短,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郡主,可是饿了?”见她久久不语,少年试探着问道,心里则在懊悔,出来时才匆忙竟然连吃的都没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银子也弄不来吃的,可如何是好?
凌悠然正在想怎样摆脱这悲催的身份,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点头。少年见此,以为她真个饿了,探出身子,掀开帘子,朝赶车的喊道:“十三郎,停下车!”
凌悠然见他语气熟稔,好奇地挪了方位,往外看出去,却见一个身着赭色绸缎骑装的少年,扎着高高马尾,正背对着二人赶车,听到喊话,慢慢停下动作,勒住马儿,回头没好气地问道:“玉瑾,什么事?”
浓眉大眼,五官俊俏,是个翩翩美少年。只是,凌悠然无心欣赏,心中被一股愤怒充斥,忍不住骂道:“YY地,居然连个车夫都绫罗满身,真是欺人太甚!”她主仆二人却落得连个车夫都不如,太过分了!
愤怒驱使之下,顾不得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只见玉瑾一脸惊异地瞅着自己,不由疑惑:“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吗?”说着摸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