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再大声,却终是被拖到行刑台下,挣开差役的手,老仆跪伏于地,悲声不绝。
哀哀悲鸣,听到旁人耳中,却未激起半分同情,围观众人只是嘶声叫着:“砍头,砍头。”
涩涩发抖,在那巨大的声浪里,顾思晓只觉得心痛有如刀绞。
“大哥、大哥。”她嘶声叫着,吼着:“冤枉,冤枉啊!大人。”
场中,监刑的何知县正侧过身和陆县丞说话,根本就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只有在行刑台上被刽子手压得垂下头的顾留白猛然抬头,目光直直地望了过来,眸中透着惊喜。
只是,那惊喜还未完全显出,他的目光就已黯然,袒胸露背的刽子手手起刀落,一刀利落地斩下,顾留白还未发出一声痛呼,一颗大好头颅已滚落于地。
“轰”的一声巨响,好好的大晴天,一道霹雳,竟是将路边的一棵老树生生劈倒,不过瞬间,乌云遮日,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
人声哄乱,看热闹的人群乱成一团,连监斩的知县都惊得面如土色,急叫差役。
周遭乱成一片,顾思晓却恍若未闻。
她的眼前只有一片血雾弥漫,心痛得好似立时要裂开一般,只痛呼一声,人已软软倒了下去。
“大哥、大哥,”沉沉的黑暗中,她只觉得痛。
不只是心痛,全身上下都痛,一会儿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会又像是被丢在冰窖里冻,忽热忽冷,抖个不停。
她是死了?这就是传说里的烈狱冰川?
可,不是说只有恶人,才会被这样折磨吗?啊,是了,地府现在也和人间一样,没有清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