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奸情似火热
2018-04-15 作者: 雁舞流年
第二十一章 奸情似火热
她已经列出松江不少出名的才子,可是不管怎么想,这些人都没那个能力让她大哥屈服。Www.Pinwenba.Com 吧
“那个人,一定有很大的势力。”
她才说完,孙天仓就“啊”的一声,“对了,我之前在街上时有听说何知县高升了,说是升任到济南府做了知府呢!”
“升迁?”顾思晓震惊万分。
治下出了惊动朝野的大案,作为一县父母的何安石不被撤职都是他幸运了,怎么还能够升迁呢?不只是升迁,还是在大哥被处决后半个月就成了济南知府。
“是那个人。”
虽然不懂朝中政事,可官员升迁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除了有幕后黑手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合理的理由。
张春华被奸杀,顾留白被斩首,何安石突然高升,她,被杀。
这桩桩件件,幕后都隐着同一抹罪恶的黑影。
那个人,真的像她所猜的一样有钱有势,甚至能随意就许人一个从四品的高官。
身体发凉,顾思晓心口一片冰冷。
何知县是被权势收买,才那么着急定案,那大哥呢?
忽然间,她有些理解大哥为什么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凶手,如此势力,或许早就暗中和大哥接触过,甚至威胁他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想想何知县,再想想她的惨死,那她大哥顾留白为什么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答案呼之欲出。
大哥,是为了保护她,保护顾家的人,才宁可牺牲自己。只可惜,那时候她没有体会到大哥的苦心,只气大哥固执,毁了顾家百年清白家声,硬是不顾阻拦想要找出凶手还大哥、还顾家一个清白。
可现在想来,她只觉满心悲怆。大哥那个时候心里一定很痛吧?
顾家的家声、生意,在他心里都比不上家人的安全来得重要吧?为此,她宁愿牺牲自己。
“或许,当初我不该那样固执非要查出。”事实真相。
声音一顿,抬头看着一脸不解的孙天仓,苦笑着勾了勾嘴角。
后悔吗?因为她的固执招来了死亡,让她自己走上了和大哥期待所相反的死路。有过吧?那一瞬间,但也只是一瞬间。
所有人都说顾思晓是个温善柔顺的女子,可那个被人夸贤淑端庄的女子已经死了。重活一场,她不会就这样混沌地活着。
“天仓,你知道吗?人的名字,就是一种寄托,一种期盼。我大哥叫留白,是因为我父亲希望他做人能和做画一样,留有余地,不只是为自己,更为别人。而我,思晓二字,是想让我三思之后明理晓事,”低声说着,虽然正在聆听的少年仍是一脸懵懂,可顾思晓却是笑了,“可有些人,就是想再多次,还是要做呢!”
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可是既然已经决定了,她就绝不会后悔,而且也没有她后悔的余地。
突然间觉得嫂子带着侄儿离开松江是件好事,之前还觉得悲惨得只剩下她一个人,现在却觉得至少她可以暂时不用去考虑他们的安危。
“天仓,你之前有说过顾家老宅那边已经有人在重新修茸了是吧?”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家买了顾家的老宅,换了主人,那个狗洞是不是会被封起,她再想进去。
“还是顾家。”孙天仓抓着头发,似乎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道:“我听说,买下顾家老宅的也是姓顾,就是东顾的人,好像还是你的什么族叔呢!”
“东顾的人?”顾思晓有些惊讶。
所谓东顾西顾,那是松江府人的笑称。西顾就是扇王这一支,一向住在城西,而东顾则是住在城东。虽然是本家,可是却已经快出五服了。
听说东顾以诗书传家,虽然是同一个太曾爷爷,却一直嫌弃西顾居然沦为匠人,来往算不上密切。
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会伸手扶嫂子一把。
“还好是本家,要不然那么急卖房,一定会被压价压得。”
顾思晓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天仓已经撇嘴道:“说是东顾买那栋老宅才花了一百两!”
“一百两?!”顾思晓真是惊到了,那栋老宅虽然已经有五、六十年,可是那样的面积,那样的园林,在松江府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宅子了,不说值个五、六千两,少说也能卖到两千两以上,怎么可能才卖一百两。
孙天仓也看出顾思晓是气到了,可话都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像是东顾的人说顾大官人是犯了国法的罪人,不能葬在顾家祖坟,所以才。”
犯了国法?罪人?东顾的人就是用这样的借口讹了她家的老宅?!一百两!
合了下眼,顾思晓怒极反笑。
还气什么?死过一回,什么都见识了,就是再恶的人和事,她也不会气了。
“天仓,我明天和你一起出去吧。”赶在孙天仓拦她之前,顾思晓淡淡笑道:“总不能我一直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吧?”
原本还想说话的孙天仓看着顾思晓微笑的脸,不知怎么的,竟说不了反对的话来。
想了想,他摸了摸脑袋,也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头。
面前的这个,真的不是他的小妹妹丫头了,听听这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个姐姐,倒也是,那位顾家的小娘子真的比他大上些吧?
看着熟悉的面容,他想起那个风雨夜里他见过的温婉面容。虽然狼狈,可是那个在雨夜里赠伞的女子仍是那样的美丽,让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谁会想到,那样美好的女子现在却和他这个小乞丐在一起?丫头和顾家小娘子,两个不相干的人,居然同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遭遇不幸,就这样成了一个人。有时候想想,老天爷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安排呢?
捧着缺了个口子的粗陶碗,孙天仓默默看着走在他前面一些的那个女孩,心里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突然就成了乞丐,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
虽然身上穿的衣裳满了补丁,可却还是特意洗得干净的,又用木板压得平平的,脸上、手上,也是洗得干干净净的,这才出了门。
那么爱干净,却成了小叫花子。
走在前面的顾思晓察觉到背后的注视,回过头,她看着孙天仓,掀了掀眉,正要说话,却有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扭着腰从她身边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