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来了?可不敢乱闯。”拉着顾思晓出了正院,婉柔白了她一眼,怨道:“彩衣是你姐姐,我就不是了是吧?为着帮彩衣打探消息,你就忍心害我?”
婉柔本不是说话直接的人,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显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想了很久了。
也不好辩白,顾思晓只能腆着脸求道:“好姐姐,你知道彩衣姐姐那脾气,我要是不问出点什么,她又要骂人了!我这也是为难啊,虽说名义上是丫头,可她哪当自己是丫头啊!我也是为了想过几天清静日子……”
她说得可怜,婉柔也不好再板着脸,“我也不大清楚你要打听的那事儿,不过之前官人却是来了正院,在上房里和娘子说了好一会儿,等官人走了,许妈妈就进去了……”
话还没说完,正院里已经传来许妈妈的说话声。
婉柔不敢再说什么,推了顾思晓一把,叫她先走,就转身回了院子。
“许妈妈,”唤了一声,婉柔矮身一礼,笑得很是恭顺。
睨她一眼,许妈妈笑问:“我刚好像听到你和人说话啊!”
“是,厨房里的小丫头过来问娘子今个儿是不是要添一味蛋羹,我就先打发她回去了,说等会我禀了娘子再去回她。”
点了点头,许妈妈也没有再问,只笑道:“你倒是个好的,莫学着别人那轻狂模样……”
这别人说的是谁?!
婉柔心里跳了两下,也不敢应声,只陪着笑送了许妈妈出门。
许妈妈前脚出门,她后脚跟出去,站在门口看了半晌,确定许妈妈不会撞上画儿,这才转身回去。
可巧茶水间的丫头端着托盘正要往上房去。婉柔唤住人,捧了往上房去。还没进上房,就听到里头传出说话声。
“娘子,您怎么不叫咱们使惯的那个李妈妈?却换了这个吴婆子呢?”
“这人啊,各好一精,个人有个人的本事,若是寻常买个丫头,就唤李氏了,可这个,还真得叫吴婆子上门……”
吴婆子?!当初拉了春花出去的那个吴婆子?!
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婉柔有些发慌。手一颤,托盘差点掉了。
虽是及时稳住,可屋里却已经听到声音了。
“谁在外头?”兰香扬声问着。
“是奴婢,奴婢来给娘子送茶点。”应了声,婉柔强作镇定,进了屋,笑盈盈地把点心放在桌上,又道:“娘子,厨房里来问,娘子今个中午,可还要再添一味蛋羹?”
盯了她一眼,张氏点了点头,“昨个的蛋羹做得不错,今个儿给两位小娘子也送一碗。还有,前头两位小郎那儿,也叫人送去。成天读书,用脑太多,要补补的。”
婉柔一一应下,“奴婢这就去厨房说。”笑着转身,她从始自终,都是带着笑,不显半分慌张,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兰香紧盯着她的眼神似的。
婉柔捂着胸口,不敢多作逗留,匆匆把托盘送回了茶水间,就出了门。
“我去趟厨房。”
出了门,她直接去了大厨房,按着张氏的吩咐一一安排妥当,这才转身出来。
心里有些乱,她挣扎了很久,到底还是转了方向,没有回正院,而是往后园走去。
也不见彩衣,她站在后书房院外只叫“画儿”。
彩衣迎出来,“画儿不在!真是的,婉柔姐姐可是稀客啊!怎么没侍候你主子,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看她那笑容,婉柔不禁失笑,“我还真不该来,既然画儿不在,我就先走了。”
她多的什么事儿,这种人,管她是好是歹!
被彩衣惹恼了,婉柔也是不快,只觉自己不该这样多事。
打定了主意,她不多那个嘴,可偏偏彩衣却是拦她,“都是一天进了顾府,婉柔你在我这装什么大啊?再说了,就是装大,也不是你装啊!虽说同样是婢女,可我肚子里这个,可不是奴婢!”
“你让让,我还急着回去呢!”婉柔皱眉,想要绕开,彩衣却偏不让开,“我告诉你,你现在看不起我,有你后悔的时候!过几日,我成了顾家的姨娘,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怠慢我!”
真是做得好梦!
婉柔冷笑,直接绕了过去,原本还不想理会,却不想彩衣居然在身后大声叫:“呸,假清高,一辈子就是个丫头命,拉出去配小子也配个粗人,连着儿女也是奴婢命!”
脚步一顿,婉柔猛地回身,瞪着彩衣,冷笑道:“你是好命!姨娘命?彩衣,别说姨娘未必就是好命,就算姨娘真是大富大贵的命盘,也未必就是你啊!”“还在这儿得意呢!我告诉你,娘子已经叫许妈妈去叫吴婆子过来啦!那吴婆子是什么人,你知道不?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下,春花就是跟着吴婆子出去了,才落个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