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她温言道:“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孙天仓皱眉,还要说话,外头院门却“吱嘎”一声开了。
张石推门而入,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呀,这是怎么了?都站门口干什么?小妹,你来得可巧,二师哥今个儿买肉了,就在家吃饭……”
正说话间,绿萝也从屋里出来了。张石一见绿萝,已经先笑了,“娘子,我回来了。”
半年前,绿萝就嫁了张石,虽然没有隆重的婚礼,不过是请了两桌酒席,一群师兄弟聚聚就罢了,甚至连凤冠霞帔都没有,可是却是正经地请了官谋做了婚书的。
而且张石这人虽粗鲁,可对绿萝却很好,不过大半年,绿萝的身子已经将养好了,甚至还有些发福。
其实,绿萝刚就在屋里偷看来着,可这会儿迎出来,却好像是才看到顾思晓在似的,“哟,画儿来了啊!可是来得巧了,一会得留下吃饭!当家的,你看,他们这两兄妹怎么像是吵架似的,还这么在门口杵着?”
“呀!吵架了?”张石眉毛一掀,“肯定是天仓惹妹子生气了,妹子,你别生气,天仓这小子就那个牛脾气……”
眉毛一掀,绿萝悄悄捏了一把张石,这憨人,是让他说这个的吗?
刚她就听着这两人在吵架了,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她对画儿却仍然有些心结,一听到两人吵架,她还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画儿眼圈都有些红了,是被气得不轻啊!
“二师哥说的是,他就是个牛脾气。”顾思晓一笑,拉着孙天仓,“还不快回来,二师哥说今晚吃肉呢!”
孙天仓不乐意,还往外挣,两人正在拉扯间,却有人在外轻轻叩门。
听着挺斯文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他们那帮师兄弟。
还是绿萝先过去应门,“谁啊?”
才一开门,绿萝也怔住了。
站门口的,是几个伙计样的人,前头的提着两只大食盒,后面,还有推着车,拉着桌椅的,这一看,就知道是酒楼里送吃食的。
只是,是不是送错了地方?
“咦,我没要酒菜啊!”张石迎过来,又扭头,“天仓,你要的?”
孙天仓皱眉,才过来,一个伙计已经陪笑道:“可是孙天仓孙大官人?”
他什么时候成了大官人?
“我是孙天仓,官人可不敢当……”
孙天仓才应了一声,那伙计已经笑了起来,“那就对了,咱们是德悦楼的伙计,有位苏大官人在咱们酒楼订了一桌席面,特意叫小的们送过来——您看,是摆在哪儿?”
皱起眉,孙天仓立刻就知道了这个姓苏的是哪个,还要拒绝,顾思晓已经上前笑道:“多谢了,就摆在院里吧!几位辛苦了……”
被顾思晓一拉,孙天仓只得退开,让出了路,嘴上却咕喃:“这算什么?!还真是个好东家,这连饯行宴,都替你安排好了。”
“天仓……”低唤了一声,顾思晓看着仍板着脸的少年,也不再劝。
回身招呼着伙计们放好了东西,又抓了十几枚铜钱要赏。
那伙计却只是摆手,“姑娘快收起来,那位苏大官人早就替孙大官人赏过了……”
想得还真是周到!
顾思晓笑笑,算是领了这份情。孙天仓却是脸色越来越阴沉。
一桌酒菜,有鱼有肉,还有德悦楼最出名的一品锅。
这个,是用鲍鱼海参煨的炖品。家败重生之后,顾思晓再也没有吃过了。
今日一尝,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可感觉却不是那个感觉了。
笑着摇头,她也不同孙天仓多说什么,只招呼着张石和绿萝。
“妹子,你是真的要走?”张石听了还有些不信。
绿萝却已经黯然神伤,“我们这些丫头啊,就是任人摆布的东西,说给人就给人了……”
物伤其类,说着说着,绿萝就痛哭失声,张石抢她手里的酒杯,绿萝却怎么都不肯撒手,一直喝个烂醉,才罢休。
孙天仓也是,抓着酒壶不撒手,连温都不温,就那么灌下肚。
看他那个样子,顾思晓先还觉得心痛,到后来也恼了,“孙天仓,你要是想醉死就醉死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人在乎……”
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却又碍着面子不肯收回。
也不理会他,顾思晓站起身来就走。
等出了门,听到后头拖拉的脚步声,他知道孙天仓跟了出来,也不回头。
巷子幽暗,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长巷,孙天仓嗫嚅着,在后头低声唤:“画、画儿,我、我……”话还没说完,前头巷口已经有马车过来,一人跳下马车,笑着招呼,“顾师傅,还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