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薛家是丢不起那个人的,出了这种事只会想方设法地掩饰,绝不会治他的罪,只会顺势把女儿嫁给他。
心下安稳,脸上却做出惶恐之色,“老太太,我、我……”
转了身,他看向薛文,“伯父,是我的错,我、我对不起您……”
看着伏在地上的李重阳,薛文越发糊涂,“是说之前的事,我不是已经说了,不追究你误交狐朋狗友的事吗?”
只是误交狐朋狗友?!
顾思晓差点冷笑。
李重阳到底是怎么说的?居然让薛文如此相信他的清白,亦或者,因为顾念旧情,自己把眼睛蒙上了?
就算她感激薛文,觉得这个白得的父亲是个好人,这时候却不得不觉得薛文真是个可欺之人。
如此轻信,之前薛婉华没有掌管薛记时,他是怎么管着那么大的生意的?也难怪会有黄掌柜贪墨的事出现了。
仰着头,李重阳抱住薛文的大腿,只是哭泣,“侄儿惭愧,恨不能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你倒是现在就立刻死了啊?”
薛老太太疾步上前,举起拐杖,重重击在李重阳背上。
“娘,要打坏人的……”
薛文还要拦,却被薛老太太瞪眼喝开。
“你休要护着这小畜生!他做出这等丑事,你还要护着他,难道要等他把这个家都毁了,才要教训他吗?”
“到、到底是什么事啊?”
“什么事?你让这小畜生自己说……”
李重阳弓着背,却不敢去摸后背。
刚才老太太真是没留力,他现在还觉得背上生疼。
“伯父,都是我不好,我、我倾慕盈盈,一时情不自禁,做了那种事……”
他这么说,薛文就是再糊涂,也听明白了。
“你、你怎么能如此做?”抬起手,他气得一巴掌打在李重阳脸上。
脸歪到一边,李重阳却又跪行上前,抱着薛文的腿,哭道:“伯父,我不该一时情不自禁做下错事!都是我的错,我、我是真的喜欢盈盈,想要娶她为妻的……”
“就是再喜欢,你也不该——真是——家门不幸!”薛文跌坐在椅子上,手都气得发抖。
薛老太太反倒是冷静了,质问李重阳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现在做这一出戏,一是生气,二却是要让李重阳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敢对薛婉盈不好。
“李重阳,你自己倒是说,现在要如何做?你勾引我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害她暗结珠胎,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已经、已经……”薛文又气又叹,却仍顾忌着,“娘,婉华和画儿都在呢!”
“怕什么?正要她们姐妹听听,知道做出丑事会有什么下场!”
薛老太太回头,盯的却是顾思晓。
面色不改,顾思晓只是冷眼旁观,好像根本不知道薛老太太意有所指一样。
“我、我现在就去衙门自首,就是被判斩立绝,我也心甘情愿……”忽地一下站起身,李重阳就要往外跑。
顾思晓暗笑这厮果然会作戏,脚下却是使坏,在李重阳擦身而过时,脚一伸,绊得他一个跄踉。
重重跌倒在地,李重阳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
膝盖是破了吧?
咬着牙,他顺势泪流满面,爬起身,仍是要往外走,“我这就去……”
“回来!”薛老太太一声大喝,恨声骂道:“你就算去自首又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孙女陪着你一起去死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李重阳一脸茫然不安,回过头,跪在地上,“老太太,我真的是喜欢盈盈,就是我死,都不会让她伤到半根头发。”
冷眼看他,薛老太太沉声问:“你真心喜欢盈盈?想要娶她为妻?”
“是,我真心想要娶盈盈!”
“好,那我就成全你们。”薛老太太沉声道:“不过,不是让你娶盈盈,而是你嫁入我们薛家!李重阳,你可愿入赘我薛家?所出之子女尽数姓我薛姓?!”
嘴角微微牵起,李重阳心中暗喜,面上却是凝重。
仰起头看着老太太和薛文,沉声道:“我李重阳身重薛家大恩,此身都是薛家所有!别说入赘,子女姓薛,就是老太太让我立刻一死以报,重阳都毫无怨言!”
“如此说,你是愿意了?!”
“愿意——”
“娘,”薛文唤了一声,有些为难,“娘,不是说好了,让婉华招婿吗?盈盈那性子,哪儿能撑起薛家的重担呢?”
是撑不起,可不还有我嘛!
李重阳眼睛发亮,差一点就直接说了这话。还好心里尚有几分清明,咽下了这话。薛老太太转头看看薛婉华,沉声问道:“婉华,你自十三岁起,就跟着你爹爹学做生意,十五岁独立撑起薛记产业,如今年至十八仍未出嫁。早前,我和你爹爹都认定了你招婿为我薛家继承家业,是我薛家之主。可是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你可以摆脱这些重担,嫁人为妻,过自在开心的日子,不必再为薛家这些累赘牵挂——你,可要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