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阳盯了她一眼,拉着薛婉盈也过来坐下了。
虽然手中的刀一直没离了薛婉盈的脖子,可是眼睛却是在看顾思晓。
“为什么?你不是说了,感激我爹娘,你就是这么感激的?”
“你爹娘是你爹娘,你是你。”顾思晓答得坦然,“如果你甘于平淡,不是一心想霸占薛家的产业,我自然会尊重你是恩人之后。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觉得像是你爹娘会做的吗?”
盯着李重阳,顾思晓沉声道:“会觉得对不起泉下亡灵的,不该是我,而是你自己。”
“哈——”李重阳笑了一声,“对不起他们?他们还对不起我呢!他们算什么父母?什么拼死护主,那是什么狗屁!?丢下年幼的孩子不管不顾,那就义?!有他们那样的父母,我还觉得恨呢!”
用眼角瞥了下李重阳,薛婉盈眯起眼,“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恩人什么亡灵的?顾画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啊,我家娘子也不知道呢!”李重阳呵呵笑着,沉声道:“介绍下啊,这位顾画儿,不是你爹的私生女,而是他多年前情人的女儿。”
“是朋友,不是情人。”没有看瞪大眼的薛婉盈,顾思晓只是看着李重阳,淡淡道:“你不要坏别人名声,爹爹不是你。”
“闭嘴!你叫谁爹爹?都知道不是我们薛家的女儿了,你还敢赖在这不走——我就说,你怎么能是我的姐妹呢?!看,果然就不是……”
薛婉盈有些兴奋,“我得告诉奶奶,你根本就不是爹的私生女,不是薛家女儿。”
看着薛婉盈,李重阳笑了起来,“就她这样,你还觉得过来救她是对的吗?”
没有答话,顾思晓只是静静看着李重阳。
迎着她的目光,李重阳脸上的笑渐渐敛去。
“顾画儿,我们本来不用这样的,如果你不是骗我,而是真的,我们本来可以得到薛家传说中的金库,荣华富贵享乐一辈子——你看,我吹卑鄙,你恶毒,可不就是天生一对!”
“我和你不一样!”顾思晓沉声道:“不是我的,我不会要!荣华富贵,我会用自己的手赚回来!李重阳,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想去拿别人的,又怎么会明白什么叫自己的呢?!”
“说大道理?!”李重阳吃吃地笑起来,突然一拍桌子,喝令顾思晓起身,“去,把桌子上的首饰都给我装起来!就用床单装好了——啊,对了,我记得那边的箱子也都是首饰,都给我拿出来……”
看顾思晓果真去梳妆台装首饰,薛婉盈尖叫起来。
“顾画儿,你别碰我的首饰——你个不要脸的,要是少了一样,我都和你没完。”
话音方落,李重阳已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薛婉盈大怒,转身要撕打,却觉脖子一凉,虽只是轻微的刺痛,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被割杀了脖子。
心口一凉,她动也不敢动,连扬起的手都那么举在半空。
“一夜夫妻百日恩,顾画儿说得也对,我是真不想伤你,你得乖啊!”李重阳吃吃笑着,显得有些神经质。
顾思晓在那头装了一大捧首饰,就用床单绑成了一个包袱,拎着走回桌前。
头微微一偏,她忽然道:“你背上还在流血啊,需要我帮你包扎下吗?”
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李重阳有些迟疑。
还没说话,顾思晓已经又皱眉,“还是算了,我看你屋里大概也没药。”
“有药,那边柜子里有金创药和布。”盯着顾思晓,李重阳示意她去拿药。
顾思晓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拿了药盒,又拿了把剪刀过来。
盯着她,李重阳喝道:“你拿剪子做什么?”
“剪白布啊!”顾思晓挑眉,“不剪开了布,我怎么给你包扎?就这么一大块包上去?”
眨巴下眼,李重阳也不吭声了,在顾思晓走近后,他迟疑着背过身去,却仍不忘用刀逼着薛婉盈。
“你要是乱来,我可就……”
“知道了,”顾思晓应了声,淡淡道:“我得先剪开衣服——要不,你自己脱。”
“剪开吧!”李重阳如何肯放开手里的刀,想也不想就让顾思晓动手了。
目光忽闪,顾思晓动手剪开衣服一块,拿起一旁的小瓷瓶,倒出金创药,“可能会疼,你受得了吧?”
见李重阳不吭声,顾思晓直接把药倒在伤口上。
李重阳“吱”的一声,却咬紧牙关没叫疼。“帮我拉下布——三姐!”薛婉盈迟疑,看李重阳移开了刀子,才小心地站起来去拉长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