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给她山盟海誓,没有给她锦衣华服,甚至连她喜欢的平常日子都没过几天……
他只给了她一个空落落的承诺。
他说,他要娶她。
他依然记得她诧异的眼神,他依然记得她兴奋得通红的脸颊。
她的心那么小,小到他对她一点好,就可以感动很久。
可是……
“啪”地一声,灯忽然被人打开。
玄御天措不及防,不由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眼的时候,南宫云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玄御天木然地开口,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绕过他,又躺倒在一旁的床边。
“来看你死了没有。”南宫云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皱巴巴的白衬衫,领口大开,可以看到他肩头的伤口纱布上血迹斑斑,往外渗出血来。往日一丝不苟的脸颊上胡子拉渣,眼睑下一圈乌黑的阴影。
玄御天现在看起来说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谢谢,我还没死。”玄御天反讽了一句,依然不想搭理他。
“起来。”南宫云用拐杖捅了他一下,玄御天只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起来!”南宫云又动了他一下,这一下很重,银质拐杖重重打在他的身上,令玄御天不禁痛得浑身抽搐了一下。
他抬起眼来,盯着南宫云怒道:“起来干什么?”
“治你的枪伤,该换药了,不该关起房间闷头喝酒,难道你想过两天我在这里发现你的充满酒精味的尸体吗?”南宫云冷冷地道。
“不关你的事!”玄御天冷冷地开口。
南宫云白皙的面上浮起一股怒气,气极反笑:“是,不关我的事,那等等我就把凌清清送过来,让她来烦着你,反正凌清清一直想要跟你在一起,我何必自找没趣照顾她?!”
玄御天突然烦躁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怒瞪着南宫云:“不要跟我提她!”
“不提她?”南宫云冷笑:“那好,我们说说萧紫月和她的姐姐,这下可以讨论一下她们吧?”
玄御天的怒气像是被突然戳破的气球,他颓然倒在沙发上,抓着自己的头发,深眸中痛色一闪而过:“她不会原谅我的。”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他的声音嘶哑,犹如受伤的兽。
南宫云眼中的怒气渐渐消散。他还从未看过冷静自持的玄御天会为了情一字这样痛苦纠结。就算是当年凌清清离开、他的受伤一连串事情发生,玄御天也曾一度失落,但是很快他就振作起来,为他的脚伤奔波,全心投入玄氏事业中,忘掉伤痛。
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真情。
即使他的做法太欠考虑。
南宫云叹了一口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觉得萧紫月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她一定会明白当时那种状况有多危险,所以孩子……”
玄御天抬起头来,痛苦地说:“不是因为孩子……她是真的不能原谅我了。她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她真的不打算原谅我,甚至她也不想看见我。”
他还记得她看到他出现在病房门口的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波澜。那么疏离冷漠。她的眼中不再有热度,也没有任何希冀。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现在她还在气头上,还不能原谅你,但是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她如果真的爱你一定会再一次接受你的。”南宫云忽然道。
“真的?”玄御天木然抬头,深眸中第一次带着迷惘。
“真的。”南宫云笃定地说。
窗外,夜色寂寥,在黑暗中璀璨的灯火就像是点点的希望,令人向往。
第二天,安市,医院单人病房。
慕紫月为萧紫月梳头,两人说着话,萧紫月时不时笑一笑,经过精心调养,她的脸色的已经恢复红润,再一两个礼拜就可以出院。
其实,她现在就可以出院了,但是慕紫月不擅长煮饭收拾家务,所以两人决定还是在医院里多住一段时间。
病房外,玄御天在外面踱来踱去,但是脚上仿佛灌满了铅,无法走进去。听着病房里的笑声,他的脸色渐渐露出痛苦之色。
踌躇许久,他终于走出了病房走廊。
病房内,萧紫月与慕紫月却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萧紫月与慕紫月本来就是亲姐妹,心意相通,只是缺少相处的时间。如今这几天有了充裕的时间,两姐妹的相处更加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