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烟转头,正好看到六皇叔看着自己,见自己望来,他居然率先朝她点头,脸上的神色居然透着不可多得的赞许。
这也难怪,后宫之争本就无休无止,自己正蒙圣恩,却懂事地将机会让给其它妃嫔,最后又将不多得的侍寝都留给了皇后,试问后宫中女子哪个会这么笨?
阮飞烟回以六皇叔一个微笑,便率领宫女回宫。
夜色渐深,秋意渐凉,加上傍晚那场雨,整个宫中弥漫着一股湿气,被秋风一吹更加清凉无比,空中一轮明月像盆一样挂在空中,连一点云彩都没有,照在地上彷如白日。
回到宫中,雪梅端出一碗绿豆汤,阮飞烟随口问:“晓月呢?”
“刚刚宫里的人说娘娘前脚才走,她后脚便出去了,好像是往皇后宫里的方向走去。”
阮飞烟冷笑:“好个小蹄子,居然越来越大胆了。”
“娘娘,要不要把她抓起来?”雪梅跃跃欲试地问。早就看那个假装可爱温柔的晓月不顺眼,现在有机会,真的好想揍她一顿的感觉。
“抓?”阮飞烟感到心莫名其妙地咯噔一下,冷笑一声道:“怕是来不及了。”
“您是说她已经找到皇后做靠山?”
“皇后不过视她为一枚棋子,一个筑固她地位的踏脚石,拉她起来只是因为她对自己还有用,我看现在皇后都出来赏月了。”悠悠叹了一口气:“这次是自己大意了。”
“娘娘怎么这么说?”雪梅一脸茫然地问。
阮飞烟收敛心神,悄声道:“你现在换上夜行服,去皇后宫里探下虚实,再回来汇报于我,快。”
“是。”雪梅领命而去。
大概两盏茶功夫,雪梅穿着夜行服再次出现在阮飞烟面前,她扯下脸上的黑布,气定神闲地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皇后现在正领着宫女在上林苑散步赏花。”
“现在都什么时分了,还在赏花?我记得家宴结束后是叫皇上留宿皇后宫中的。”阮飞烟蹙着眉道。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知好不好说。”雪梅弯腰恭身道。
“你说。”
“彩云说晓月进了皇后宫殿后便没有再出来,我想,我们明天大概要改口称晓月为选侍了。”雪梅说出心中所想,口中却愤愤不平。
“皇上要临幸谁,那是皇上的事,不是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么?是选侍还是宫女,明天自然便有答案了,今天也掀腾了一晚上,本宫也累了,你也早点去歇着吧。”说完伸手掩口,微微打了个哈欠以示自己真的累了。
“奴婢侍奉娘娘就寝。”伸手替阮飞烟脱下外面的衫裙,将她脸上的妆容清洗干净,再打来一盆浮着玫瑰花瓣的温水给她洗脚,擦干净脚后才扶她躺下,掖好被子,正待离去,却听见阮飞烟梦呓般的声音道:“如果真成了选侍,那么皇上的品味也就真的太差了。”
雪梅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说笑。”
阮飞烟翻了个身:“不然能怎样?真的等明天圣旨到才接受皇上品味差的事实么?”
雪梅倒回来撩起纱帐:“小姐,您不会因此不能安寝吧?”
阮飞烟淡然一笑:“至于吗?他们都不值得我为他们的破事而失眠啊。”顿了顿又道:“今晚你就歇在我这里吧,陪我说会话也好。”
“是。小姐,我先去准备一下。”雪梅本就有留下来陪伴的打算,听到小姐的话她欢喜地道。
虽然知道皇上这种朝三暮四的人不值得动情留恋,但原主的感觉不能忽略,她是有多伤心才会让现在的阮飞烟感到有什么堵在胸口,闷闷地不知所以啊。罢了罢了,占了别人的身体,那就用时间来慢慢适应吧,毕竟原主是皇上身边的宠妃,一时间怕是难以接受皇上是个种马的事实,才这么闷闷不乐。
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沉沉睡去,直到睡梦中传来一声:“娘娘,吴公公来宣旨,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