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弘历道:“烟儿。”
阮飞烟抬起头婉声道:“臣妾在。”
“以后不要再走近荷池了,你要观赏荷花,朕明日便叫内监将几个大缸搬过来烟荷宫,命他们将你最爱的荷花种上,夏天开了花,你便可以在此观赏了。”
阮飞烟的心似乎被什么扫过一样,麻麻痒痒的,这种感觉十分好,她含笑道:“一切听从皇上的。”其实重生后的她根本不喜欢荷花,在二十一世妃,听完荷塘月色之后,她便自动地对荷花有一种免疫力,本来上学那会看到有句:出于污泥而不染。还真有喜欢过荷花,可惜啊,一首荷塘月色便让她对荷花有了改观。实在不敢说荷花有问题,确实是那首歌让她不爽啊。
弘历的声音透着诚恳,一字一句地道:“春天,朕陪你到上林宛踏青,夏天陪你在烟荷宫观荷,秋天到御花园放风筝,冬天……”
阮飞烟接过话枘:“冬天赏雪,漫天飞雪,我与四爷坐在回廊下,围着火炉赏雪,必是人间难得的美景。”
他低头,对着她便是一笑:“朕陪着烟儿,烟儿也陪着朕。”
“就这么说定了。”埋首他胸前,淡淡的清香从他腰间飘来,并不是一开始闻到那种呛鼻的龙延香。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暗忖:这就是爱情吗?或许,得到一个万人之上,众女之中的龙中人,更是一个挑战?
“一言为定。”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烟儿,不要离开朕。”
阮飞烟伸手反抱着他柔声道:“我一直在这里。”
弘历用下巴顶着她的额头,像是保证,又像是喃喃地道:“你要相信朕,朕无论有多少个女人,最爱的那个,依然是你。”
阮飞烟想抬起头,他却抱得她更紧,就连他的呼吸都一清二楚……一个男人,像孩子一样抱着一个女人,除了用爱去解释,还可以用什么词来代替?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害怕失去她。带着他对她的爱,阮飞烟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夜深沉。合眼睡得昏昏,辗转中隐约听得遥遥的更漏一声长似一声。虽已深秋,窗外秋风不断,萧萧索索的,显得夜里特别孤清与漫长,地炕和炭盆早就升了起来,深怕半夜醒来冷冷冰冰,唯有窗外呼啸的风提醒着这暖意的难得和男女间相拥的不真实。
阮飞烟欲睡还醒,弘历紧密的拥抱让她生了微微的压迫感,欲挣扎着松一松,终究还是不舍得,或许,男人愿意这样拥着一个女人沉睡,终究是女人所期待的,所以她才宁愿这样的微汗温热着不舒服,也不愿意推开他。
明日,是她晋封的日子了。没有特别的欣喜,其实晋封什么都不要紧,只要她枕边人心里有她,那么,值不值得与快不快乐都不再重要,如果可以选,她宁愿选择平安与平淡地去渡过她的一生,只要他对她是真心。
一大早,雪梅替阮飞烟梳头,凌香却快步走进来,曲膝道:“娘娘。”
阮飞娘回头一看,见凌香脸色微变,声音更是少有的喘息,凌香是出了名的行事稳重,在宫中侍奉过的主子不下五个,平时就算有什么事她都能稳住,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晋封之事有变?她不解地问:“何以行色匆匆?”
凌香低头道:“刚来的消息,月选侍有孕,皇上一高兴,晋封她为月贵人。”
阮飞烟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一早她便呕吐,将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皇后知道后便命太医给她把脉,证实已有孕一个多月。”
阮飞烟沉吟:“她受宠多久?”
雪梅道:“也有两个月了。”
阮飞烟笑了笑,转头任由雪梅继续为她梳理长发:“时间过得真快,听说本宫不能侍寝期间,皇上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她的月和堂。”
“娘娘……”凌香的声音有点不忍。
阮飞烟扬了扬头:“就看她能否平安诞下皇子或公主了。”见雪梅已经替她挽好长发,顺手拿起一支往日皇后赏的珠花:“这个好看吗?”
凌香与雪梅看了后都道:“太素了,怎么说今天也是娘娘晋封的大喜日子,不如插枝金簪?”
“虽是晋封的日子,可是主角并不是我啊。”阮飞烟自己把皇后赏给她的那朵白如雪似的珠花插在髻上,又选了一对绿色猫眼石耳坠,雪梅细心替她戴上,接着穿着晋封的礼服,扶着雪梅的手走出来,走了几步,回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凌香道:“皇后娘娘脸色怎样?”
“自然是欢喜的了。”
随即她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她们:“晓月是什么时候跟皇后联合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