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烟神色一变,转身对凌香道:“拿银针来。”
银针很快拿来,探进碗里,银针并没有变色,阮飞烟与娴妃对望一眼:“没毒。”
娴妃重新端起那碗汤药,笑着道:“众目睽睽,大家都知道这碗药是她送过来的,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才不会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才一盏茶的时间,梨花堂派人送来锦衣斗蓬,宣称道月贵人怀有身孕不便前来亲自祝贺,实在有愧。
阮飞烟冷笑:“人不来也便算了,反正也没有人想见她。”
娴妃按住她的手摇摇头:“姐姐。”
阮飞烟看着她微笑:“妹妹有了身孕,自是不一样,千万不能让本宫的心胸影响了心情啊。”
娴妃命人收下锦衣斗蓬:“就算不穿,也是月贵人的一片心意。”
“妹妹真是大量,做姐姐的反而惭愧了。”阮飞烟只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一样,说到底,晓月都让她不爽。
娴妃摸了摸肚子,笑着道:“人性本善,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阮飞烟要好努力地压住自己的脾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站起来:“妹妹多保重,本宫还有事,改日再来探望妹妹。”
娴妃送她到门口,她回头:“回去吧,外面风大。”
在回烟荷宫的路上,雪梅道:“娴妃娘娘怎么对月贵人这么……这么……”
阮飞烟道:“你是想说这么宽容么?”
“对,就是这么宽容。”
阮飞烟垂头:“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晓月……她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雪梅急道:“可是小姐……”
“她是觉得跟着我这个小姐没前途,然后自己去找前途了。”阮飞烟嘴上这么说,心中居然对晓月仍然有一点感情,那一些不忍直到内监来传:“珍妃娘娘,娴妃娘娘不好了,现在一直吐,连胃液都吐出来,最后没东西可吐,都吐血了。”
阮飞烟大惊:“快,折回去。”
一时间恨不得用轻功飞过去看娴妃,雪梅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扶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小姐,不要急,娴妃娘娘可能只是害喜,不要紧的……”
“本宫害怕担心的事要发生了,我们快点,免得有人得了先机。”说话间已经回到雨和宫,只见丽贵嫔也在,雨和宫的宫女与内监乱成一团,放眼看去,娴妃倒在塌上已经昏了过去,脸色极是难看,嘴角挂着一丝血丝……
“怎么会这样?”阮飞烟走过去,抓住一个宫女的手问:“你们娘娘刚刚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什么事?”
“娘娘说想吃点甜的东西冲一下刚喝下去那股药味,奴婢便拿出莲藕糖……”
“什么?”那宫女还没说完,阮飞烟大喊一声:“你说是莲藕糖?”
“是。”那名宫女被她吓得哆嗦起来。
快步走到娴妃身边,睨见案上果然有莲藕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娴妃已经休克,阮飞烟按住她的人中,正准备给她做人工呼吸做急救,却见姚红进来宣道:“皇后娘娘到。”
来不及细想,只是退到一边去,不小心看到娴妃裙腿红了一角,心中一惊,她朝皇后欠了欠身:“皇后娘娘,情况危急,容臣妾对娴妃施予急救之法……”
皇后冷笑一声,吩咐左右:“把珍妃抓起来。”
阮飞烟脸色大变:“皇后娘娘,此事事发突然,臣妾完全不知情,凭什么要抓臣妾?”
皇后道:“有人报娴妃是吃了你的莲藕糖才出的事,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阮飞烟愣愣地不知所措,半晌后,她退后两步,摇晃着头道:“本宫要见皇上。”
皇后冷冷地道:“皇上?珍妃忘了么?皇上这两天在郊外守猎。”伸手一指桌上那碟像根本没动过的莲藕糖:“将这东西带走,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本宫要见皇上。”阮飞烟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送什么莲藕糖给娴妃,更没有想过要娴妃的命,她冷声道:“是有人陷害,还是皇后娘娘故意胡谄本宫还不知道,单凭宫女说吃了莲藕糖出的事,真是可笑,更何况,本宫根本没命人送莲藕糖过来。”
“放肆,珍妃以下犯上,单凭这个本宫就可以赏你棒子,娴妃被害昏迷小产,本宫也只是依法办事。”顿了顿,她又冷着面孔道:“珍妃,皇上后天就回来了,你就安心等到皇上回宫吧。”皇后说得没错,纵使珍妃犯了大错,依她今时今日在宫中的地位也只是依法将她禁固,并没有权力将她处死,所以皇后只是想将她抓到地牢。
阮飞烟知道自己不能进地牢,因为皇后会让自己死于意外,她不能,也不可以乖乖束手就擒。
所以她环视室内,见皇后身边内监朝自己走来,她冷声道:“本宫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