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能淡定如她,她也真的开始佩服自己了,她道:“许大人不必多礼,本宫被皇后贯以罪名,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我只希望皇上能快点回来,还本宫一个清白。”
“姐姐……”一声虚弱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阮飞烟大喜,连忙走到娴妃身边,握着她垂在椅上那只软弱无力的手,欢喜地道:“你总算醒了。”
娴妃满头是汗,气息游弱:“姐姐,我的肚子好痛。”
阮飞烟心中一酸,强忍泪水,拿出自己系在腰间的手帕亲自替她试汗,强忍心中痛楚道:“忍一下,许大人会治好你的痛楚。”
“姐姐,我知道你没在莲藕糖里下药,一切都是皇后……”娴妃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是皇后……她……嫁祸于你……”
阮飞烟柔声道:“你我都心知肚明,但事实却摆在眼前。”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31世纪的科学鉴证组来到,也未必能证明那碟莲藕糖无毒,皇后既然已经出招,她必定会在糖里做了手脚,而莲藕糖又是自己宫里面的宫女亲自送去给娴妃,人证物证都有了,又如何抵赖?
娴妃急得又再昏了过去。
许明傅为她施针,保持血气畅通,这时雪梅提着两壶开水进来,肩上搭着两条毛件,又裹着一张被子,手上提着许明傅要的药材。
许明傅见识过她的轻功,对她来去自如的武功十分赞赏,但他一句废话都没说,开始替娴妃做引产手术。雪梅与凌香在一旁听候许明傅指示做事。
许明傅吩咐凌香去将药材放进开水用柴火再烧开,过了大概一柱香之后喂娴妃喝下,娴妃喝下后示一会便全身出汗,痛苦的呻吟不断从口中逸出来,凌香边擦去她额上的汗边道:“娘娘忍耐下,很快便不痛了。”
娴妃整个人在贵妃榻上来回翻滚着,像梦呓般迷迷糊糊地道:“疼,好疼……”
许明傅额上也沁出汗珠,她吩咐雪梅:“把娘娘的背抬起来,她躺着不用力,胎儿便不能顺利出来。”
雪梅领命,踏在贵妃榻上将娴妃的背托起来,细声在娴妃耳边道:“娘娘用力,很快就好了。”
阮飞烟只在一旁干着急,好想能做点什么帮一下眼前忙碌的三人,却又忙越帮越忙,只好站起来踱了步又坐下。
这时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她又开始急了,因为这里连基本生活用品都没有,更不要说腊烛了,还好这时听到娴妃大声喊了一声:“啊……疼……”声音凄历,像有人在她身上割下一块肉一样,随着这啊的一声,她又昏了过去。
听到这声音,大家都似乎松了一口气。
许明傅擦了擦额上的汗,将盘里和着血水的死胎端走,回来又再命雪梅去取些干净衣衫与热水回来,才跟阮飞烟道:“娴妃娘娘已经无大碍,但身体虚弱,需要进补,这些补药微臣会从宫外带进来交给雪梅姑娘,如果娴妃娘娘还有其它并发症,请娘娘告知,微臣必定歇尽全力医治娴妃娘娘。”
阮飞烟微笑,目光闪着泪水道:“谢谢许大人!”
“请问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大人如果方便,请替本宫留意烟荷宫里的情况,因为本宫还有个家生侍女初菊在里面,如今本宫乃是带罪之身,怕是连累了她。”
“娘娘请放心,臣微一定会去烟荷宫看个明白。”
阮飞烟含笑点头:“那便有劳许大人了。”
“那微臣便先告退。”许明傅走到门边,停下脚步回过头道:“娘娘,如果娴妃娘娘醒过来可能仍然惦记自己的孩儿,娘娘请勿将没了胎儿之事告之。”
“哦?”阮飞烟心中疑惑。本来觉得没了就没了,原主身份在三年前便没了自己的孩儿,在后宫之中,谁不是踏着自己孩儿的尸体走过来的?
许明傅却道:“娴妃娘娘身子虚弱,再也经不起打击,还望娘娘体恤!”
阮飞烟明白许明傅的心意,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至少,让娴妃知道自己仍然是一个母亲,她便会有再活下去的勇气,这几天,确实是关键,况且皇上不在宫中,眼下情况,确实不能再出乱子了。她道:“谢大人提点,本宫必定按大人吩咐去做。”
回到看见娴妃频频冒汗,一时间感慨起来,有人说伴君如伴虎,而眼下,老虎倒不在身边,却又更加危险了,这绝对是老虎不在,豺狼作大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