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烟与娴妃率领众人一同下跪:“恭送皇上。”
皇上亲自将阮飞烟扶起来:“身子不好就别动不动就下跪了。”拿起阮飞烟捏在手中的馒头,扔得远远地道:“以后再也不许吃这些硬得像石头一样的东西,知道吗?”
阮飞烟微现尴尬:“是,皇上。”
皇上走后,冷宫中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被钦点留下来的宫女内监都忙着按皇上的吩咐,升炉子的升炉子去,往宫里拿衣衫棉被的拿衣衫棉被的去,又是添这又是添那的,一时间都忙的没了影。
总算让这里多了些人气,但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要尽快让自己的身子调理好,才有机会得到龙嗣。
阮飞烟知道自己的身子只是受了风寒,只要平日多加注意,吃好睡好,再用药物治疗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娴妃便不同了,之前错过了最好的医治时间与药物,此刻进衬,也只是虚不受衬啊……
见她闷声不晌,娴妃还以为她有心事,拿起她绣了个开头的绸缎替她绣下去,过了一会才道:“今天皇上都来了,妹妹怎么还是个闷闷不乐的样子?”
阮飞烟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随即道:“姐姐,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短了?”一个月后就要回去,又要面对宫中的种种是非,真不是我想过的生活,却又无可奈何地要过。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人们赌的往往都是身家性命啊。
娴妃也叹了一口气:“那就好好在这里过完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姐妹情份依旧,能有你这个妹妹,做姐姐的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阮飞烟定睛看着她,笑了笑,摇摇头道:“错了,我们的姐妹情份不是依旧……”她故意顿了顿,让娴妃吃了一惊才又道:“是更胜从前。”
娴妃放下针线,扬手作势要打她:“倒是比从前更调皮了。”
阮飞烟站起来呵了一口气:“我想清楚了,与其憋屈的活着,不如吐气扬眉地活着。”
“想清楚了就好,这条路并不比从前好走,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便放心了。”
听她这么说,阮飞烟倒觉得隐隐不忙,忙拉着她的手道:“在这之前,都没问过你,是否愿意回去,还是想在这里终老?”
娴妃看了一眼四周:“你也看到了,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有好几天晚上我都被冷醒,抱着被子等天亮,这种孤清的日子不好过。”
“那么,你也同意我这么做了?”阮飞烟并没有说出,当日那封信是父亲逼自己出手,才想着再回到皇帝身边,借着皇帝的势力再去状大阮家的声势。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好勇善斗的人,只是为了家族,她被逼推上了浪尖。同时反观自己身处的环境,以及被牵连的众人,她心不安,才咬牙下了这个决定。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没有人告诉她。
“妹妹认为这么做是对的,就去做吧,我同意与否,对妹妹一点影响都没有,可不是?”娴妃柔声道。
看看,总是有人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阮飞烟只好道:“姐姐认为没有影响就好,我多怕一出去就要面对一场风腥血雨,说到底,连累了姐姐便不好了。”
娴妃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在人前也就算了,在人后,我们可是共过患难的人,更何况如果当日不是妹妹冒死向皇上进言,我们也许早就被慎刑司那帮人折磨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再想这个对与错的问题。”
难得娴妃这么想得开,阮飞烟觉得再无顾忌了。
冬日的阳光总是让人讨喜,她看着外面的阳光映在雪上一闪一闪的,忍不住笑起来:“姐姐,你说今天真是个温暖又讨喜的日子啊。”
娴妃附和着道:“是啊,这也许是我们人生中最漫长,又最有意义的冬天了。”
阮飞烟嘴角含笑:“我是永远都忘不了,他给了我这么一个特别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