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陈府与阮飞烟主仆还是安全的。
边疆动乱,弘历并不能亲自来接阮飞烟回去,可是他并不敢轻视此事,听说阮飞烟被一个叫陈子陵的男子救了,并且住在陈府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阮飞烟因为失忆的原故并不知自己的身份,而陈子陵也不知道阮飞烟是当朝皇帝的妃子,这么一来,弘历倒真无从责怪。
和申领命去把珍贵妃娘娘接回来,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到陈府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傍晚,夕阳西下,大地一片宁静,可是守在陈府的官兵却一点不敢松懈,见来人骑着高头大马,并没穿官服,拦下:“什么人?”
和申将金牌亮出来,又将黄色的圣旨拿出来:“本人和申,奉命来接珍皇贵妃回宫。”
众官兵见金牌如见皇上,一同跪下,口呼万岁,让开一条路,里面早已有人将大门打开,迎了和申进去。
陈子陵在里面已经听到动静,倚窗而立的他终于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要来的终于来了。”
阮飞烟不舍地看着他:“子陵。”
“我想娘娘还是叫我陈公子比较妥当点。”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一想到这样,阮飞烟心中一酸,泪没落眼,却落于心。这半年以来,若然不是陈子陵真心相待,自己说不定早已魂归故里,又岂能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过着舒心日子?
然和申已来到前堂,陈老爷与夫人双双坐在堂上,见他进来便一同起了身:“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
和申一拱手:“臣奉皇上之命接珍皇贵妃回宫。”
门外一声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和大人,辛苦了。”
和申回头一看,只见失踪已久的珍皇贵妃穿着普通服饰被她的贴身侍女雪梅扶着盈盈立在门外,他弯腰行礼:“臣见过娘娘。”话语间竟闻哽咽之声,待他抬起头,分明看见他眼中闪着的水光。
到底是皇上重用的大臣,阮飞烟淡然笑了笑:“和大人连日来想必为了本宫的事操心不已,不如叫厨房准备点吃的,也算是本宫在此可以为大人做的唯一一件事。”
虽然有皇命在身,但已经见到娘娘,外面又有御前侍卫把守,而自己武功了得,再加上侍女雪梅,可谓宫中一等一的高手都集中于此,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于是应了娘娘之邀请,坐入席间。
闲谈中阮飞烟问起弘历对她一事,和申看了看陈子陵,陈子陵刚好也看着他,他只说了一句:“皇上说了,不知者,不罪。”
如此一来,阮飞烟暗暗松了一口气。
也幸好皇上没有亲自来接她,如果被他知道救自己一命的那个人与自己亲密无间地生活了几个月,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吧,而如果这个男人是皇上的话,那么陈子陵活下去的机会真的少之又少。思及此忍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细心的雪梅注意到了,伸手搭着酒壶:“今天那么高兴,难得不在宫里,不用宫中规矩约束着,不如小姐,你敬陈公子一杯,以谢他救命之恩?”说完将阮飞烟面前的白玉杯子倒满酒,阮飞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离别苦,却又不得不离别,于是手拿白玉杯子,朝陈子陵一举:“陈公子救命之恩,本宫不敢相忘,日后,若然陈公子有用得着本宫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她自称本宫,是想提醒自己以及提醒陈子陵,自己是皇上的人,纵然对陈子陵不舍,也应该到此为止。陈子陵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苦笑举杯:“珍皇贵妃言重了,在下先饮为敬。”说完仰头将杯中酒全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