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韩劲松忐忑地叫了一声父亲,韩重希才猛然爆发。
他抬手掀翻门边一个高脚架,大笑中透着讥讽:“哈!你还有脸叫我父亲?”
韩劲松苦着脸唯唯诺诺,韩重希迭声指责:“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忠孝礼义仁智信!你做了什么?白家与我韩家本是世交,更不必说白氏如今是你的妻子!结果你倒好,那些人一逼,你张口就说白家有传世之宝,如此行径,何异于豺狼虎豹,当真是其心可诛!”
韩劲松顿惊:“阿耶你都知道了!”
“我难道不应该知道?”韩重希冷笑,“我养了怎样一个好儿郎,今日可算见识几分!”
韩劲松有些难堪,却还是勉力辩解:“阿耶,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些、那些可都是仙人!如果不说的话,我怕阿歆性命难保。”
“歆”是韩素母亲的闺名。
韩劲松又道:“而只要说了,仙人是不会与我等凡人为难的。阿耶,你看最后白家不是的确无事么?也、也只是丢了一个谁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便能换来白家一家平安,想来便是岳父也是愿意的。”
“哈哈!”韩重希就是对天一声大笑,“你倒是深知你岳父心意!殊不知你岳父才将将着人来传话,说你岳母思念女儿,但求白氏伴在身侧再多住一段时日。此乃何意,你可莫要同我说你不懂!”
韩劲松顿时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我已经同意了。”韩重希又瞥了韩劲松一眼,言语鄙夷,“你且好自为之,好生反省,何时想得明白通透了再来同我说话罢!”言罢拂袖离去。
此后,韩劲松失魂落魄了好些日子。
隔不多久,韩重希又命了人来将韩素抱去放在当时的将军夫人李琳身侧暂做照管。
之后再发生了什么事情韩素没有见到也不知晓,只偶尔听家中下人议论,总归都是说白家与韩家闹得很凶的。
纷纷扰扰了半月之久,直到那一日有人慌慌张张地来报:“大郎留书出走了!”
韩大郎留书出走,言称访仙,只说不成仙道誓不归家。而从那以后,韩劲松也的的确确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多年以后,韩大郎为访仙而抛妻弃女的事实深刻在韩素心中,成为了她对父亲的全部印象。幽幽空灵中,不知为何,原本几无情绪起伏的韩素心头却忽地一痛。她豁然抬手,猛就向虚空一拽,恍惚似是抓到了什么。“成了!”观礼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那是什么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