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不如散伙1(2 / 2)

东唐 楼枯 2009 字 1个月前

李熙讪讪地说道:“那自然好,不过周兄他……”

朱克荣道:“你们是不是有点过节?”

李熙道:“没有,我跟周兄相处很融洽,只是朱兄你回营州替父分忧,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怎么行呢?周兄乃方面大将,窝在韶州这种小地方岂非屈才?倒不如把那位胸口纹鹞子扑鹰的兄弟给我留下,让周兄随你一道回幽州吧。”

朱克荣的十二位结义弟兄中,李熙印象最深的就是周宛和这个人。周宛已经做到了营指挥使,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李熙心知有他在,自己难免会沦为个傀儡,这自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何况因为韩氏的事,周宛早把自己看扁了,留在他韶州,自己哪还抬得起头来?

那个光头纹鹰的家伙虽然也曾蔑视自己,但他年纪轻,地位低,等朱克荣他们一走,自己有的是办法炮制他。

朱克荣攒眉思忖片刻,微微点头,说:“朱赫凶猛悍勇,做过团校尉,统兵、打仗都不成问题,就是脾气有些躁,性子上来你未必制的住他。”

李熙一听这话,心里立即打了退堂鼓,刚想让朱克荣换一个人,朱克荣却已经做了决定:“我把李载风也给你留下,十二兄弟中除了周宛也只有他能约束住这头犟驴。”

虽然并不知道李载风是谁,但李熙还是相信朱克荣留下他自有道理,到目前为止自己和朱克荣相处还算融洽。因为韩氏的事自己被周宛等人羞辱过一次,这件事朱克荣看来并不知情,韩氏若继续留在韶州,自己难说以后会不会旧态复萌跟她有什么瓜葛,但朱克荣要回幽州了,他走她一定跟着走,自己就算想跟她发生点什么也没机会了,如此自己和朱克荣的友好关系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至少在谁统御韶州土兵这件事上是绝对再不会起什么风波了。

望着那二十三个新募兵雀跃而去的背影,李熙心中忽生一丝羞愧,朱克荣如此为自己考虑,自己却还打人家媳妇主意,还算是个人吗?

他感概地说:“朱兄如此为小弟着想,小弟真不知怎么感谢才好,嗯,若蒙兄长不弃,小弟愿与兄长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姓兄弟,未知尊意如何?”

朱克荣眉头一蹙,似不情愿。李熙顿觉尴尬,自己一时兴起贸贸然地说出要结拜的话,却要被人当面拒绝,瞧这脸丢的!他心里一慌,讪讪说道:“小弟自知高攀不起,朱兄不必放在心上,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朱克荣展颜笑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想韶州地方结拜怎么是这种仪式,斩鸡头,烧黄纸?在我们幽州那取三升黄米焚烧高天即可。”

李熙暗松了一口气,说:“那要不就按幽州规矩来吧。”

朱克荣笑道:“入乡随俗吧,你是京兆人,我是幽州人,而今咱们相会在韶州,就依韶州规矩办吧。”

二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不必问姓名,叙年纪,李熙呼朱克荣为兄,朱克荣唤李熙为弟。是夜李熙在城中宜春院摆酒宴客,办了结拜仪式,鸡提来了,斩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李熙挥刀过猛,斩到了提鸡的宜春院龟公手上,疼的龟公扔了鸡大叫,偏那鸡又没死透,在香案前扑啦啦一通乱飞,踢倒了香案,落了满地的鸡毛。

斩了鸡头烧了黄纸,二人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虽然燕赵十二骑对大哥认的这位新兄弟都有些不大瞧上眼,但大哥没跟他们商量就当着众人面把话说了,他们也只能认了。

宜春院是官办妓院,礼制与麟州宜春坊相近,虽然李熙到韶州后还未曾来过,却觉得唤转接应样样都很熟悉,为了庆贺与朱克荣的结拜,李熙小小出了点血,不仅饮宴时叫了几场歌舞,又给每位客人叫了一个陪酒的姑娘,酒酣情浓之际,陪酒姑娘又转而为侍寝,这一夜韶州宜春院很忙。

几位当家教头见李熙出手豪阔,又知他是韶州新任参军,欣喜之余一合计,就备了一份“大礼”送给他,并承诺说杨参军以后来宜春院可以享受酒水七折优惠。

喝的昏头昏脑的李熙乐不可支,他谢绝了朱克荣派人护送他的建议,自己个抱着教坊送的“大礼”踉踉跄跄回了家,因为去教坊时只有他一个人,随后就去了宜春院,崔莺莺和沐雅馨并不知道他去了哪,见他晚饭时不归,猜想是跟朱克荣他们喝酒去了,虽然心里都有些怨恨,却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丈夫迟迟不归,两个女子晚饭后,就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到李熙抱着宜春坊赠送的“大礼”回来。

宜春坊所赠之物是一个枕头,与常见的木枕、竹枕、石枕、玉枕不同,这个枕头名唤“千香枕”,是教坊赠给最尊贵客人的纪念品。

宜春坊的姑娘们每人从贴身内衣上剪下一小块,绣上自己的名字,连缀成布,用布缝制成枕套。枕芯以姑娘们身上的毛发填充。至于是哪一部分,谁又知道。

醉的昏头昏脑的李熙并未察觉这东西有何不妥,回到家,他双手把花花绿绿,浸透着脂粉喷香的“千香枕”塞给崔莺莺,醉意朦胧地说:“收着,收起来,虽是赠品,做工也算精细,留着天凉了枕吧。”说过,摇摇晃晃洗澡去了。

沐雅馨气的浑身发抖,找了把剪刀要把枕头绞碎,被崔莺莺拦住了,正牌夫人说:“留着做证据,以后好羞臊他。”沐雅馨这才忍住,忽佩服起正牌夫人的心机和忍性,一时倒忘了对李熙的恨,转而对崔夫人提防起来。

李熙洗好澡,自己摸到凉榻上躺了下来,腹中酒意翻涌,睡不着,又醒不了,很难受。沐雅馨也不点灯,摸黑坐在一旁捏着手绢抹眼泪,抹了一圈,忽发觉自己就是哭断肝肠,该没良心的还是没良心,一时忍住哭,摸了把剪刀来,把李熙隐秘处的毛发剪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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