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狠话,李熙问起托梅榕办的几件事有何下文,梅榕道:“放心吧,你是郭傻子的兄弟嘛,娶的又是崔氏女子为妻,别人不看我的面子崔家、郭家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都说好了,回头见个面,定个契约,把你的钱放进去,万无一失,下半辈子你就是什么都不做,光是吃利息也风花雪月,逍遥自在了。”
李熙托梅榕办的是找几家实力雄厚、信誉卓著的银柜,把自己收刮来的几十万贯闲钱放进去,保值,食利。银柜,在长安城不下百家,但历史悠久,实力雄厚,信誉好的就那么五六家,这几家银柜不管是吸纳存款,还是发放贷款都极谨慎小心,绝不跟陌生人打交道。
李熙拱手谢过梅榕,又问:“那你那边考虑的怎样了,我可是锦衣社的恩人,还有你给的铜戒指呢,‘锦衣社’,‘长安’,‘杨某’七个字,对不对,现今我不做你们的恩人,我入股当股东,岂非亲上加亲?”
梅榕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出去这一年究竟贪了多少钱,存了几十万,还有多余的入股锦衣社,我真说通了他们,你能拿出多少真金白银来入股。”
李熙道:“少说也有几万贯吧。”
“几万贯?!”梅榕尖叫了一声,“劝你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入股锦衣社十万贯是底线。有钱我帮你去说服他们,没钱,拉倒。”
李熙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我入股二十万。”
“二十万?!”梅榕又惊叫了一声,捂着嘴,拖着哭腔道,“我现今才知道大唐的国运为何一日不如一日,行,你够狠,一个九品参军,一年……这怕还不是你全部的家底吧。”
李熙道:“钱从哪来的你就别管了,多年兄弟,我只说一句话,这钱是干净的。绝不会连累你什么。”
梅榕发狠道:“是不是干净的关我屁事,你就是犯事被人剁了,这钱别人也休想拿去!”
李熙看到梅榕这股子狠劲,拍拍胸口道:“于此,我放心了。”
和郭仲恭没聊两句,李熙就把紫葫芦递了过去,眨眨眼,说是补药,郭仲恭恨不得跪下来给李熙磕个头,梅榕见二人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不耐烦,正端着茶碗装着看画。忽然惊叫一声:“不得了,郡主来了,手里提根***。”郭仲恭闻言就往桌子下钻,他那肥胖的身躯往桌下一钻,桌子立即翻到在地。茶水撒了一身,烫的噢噢叫。
李熙看郭仲恭如此脓包,默叹了一声,转身就跑,跑没几步,身后就听到有人娇叱一声:“那个涂花脸的,先别跑。”李熙心里嘀咕:怕鬼有鬼,脸上涂药粉竟也有错。回过身来,笑脸回应替棒追来的郡主:“郡主是叫我么?
金堂郡主冲到李熙面前,望望他的鼻子,道:“原来是鼻子受伤涂了药粉,我还以为是个优人呢。”李熙陪声笑:“郡主喜欢听优戏,臣下可以请个戏班子来。”
那郡主叫道:“戏班子有什么意思,我就要你演优戏。”
说罢晃了晃手中大棒,李熙道:“郡主容禀,在下尚在居丧期,不宜歌舞宴乐,恕不敢从命。”金堂郡主道:“没劲。”
李熙出主意道:“鄂王府上有位朱先生,善会排演歌舞,郡主要是喜欢,臣下可以代为引荐。”郡主双眼放光道:“他?王兄看的跟宝贝似的,密不示人,谁能请的动?你有本事请的动朱羽?唉,你叫什么名字,你真请得动他,我会好好谢谢你。”
李熙通了姓名,道:“谢不谢的臣下承受不起,郡主日后善待郭兄,臣下就感激不尽了。”
金堂郡主应道:“好,只要你能请动朱羽到我这来一趟,我以后……少打他两棒。”
郭仲恭大叫一声:“啊,还要打?”
李熙道:“郭兄,你就知足吧,郡主***都做出来了,不打人岂不浪费。”
金堂郡主赞道:“这话说的我爱听。杨赞我记住你了。你去吧。”
从郭家出来,李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吁了口气。梅榕骂了句:“马屁精,整日价狗苟蝇营,你不觉得累吗?”
李熙嘻嘻一笑:“我累我乐意。”下午去拜访朱羽,说动他答应去金堂郡主那一趟。朱羽有些傲气不假,却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金堂郡主请不到他,多半原因是畏惧弟弟李湛。姐姐虽然霸道,怎奈不及弟弟得宠,姐弟俩交锋数十次,做姐姐的终于落败,此后想起这个弟弟就头疼不已,她是断无胆量到鄂王府上走动的。
这些皇家秘闻,李熙是从赵晓那听到,他同时还知道,鄂王随皇祖父出城避暑去了,这才壮起非胆去说动朱羽走穴,若是鄂王在长安,李熙断断不敢冒这个险。
金堂郡主长的并不好看,为人又刁蛮,但李熙看得出这女子做事甚有分寸,朱羽走穴只须一次,她不会纠缠不休。“少女倾慕心中的偶像,我牵个线搭个桥,帮她了却心愿而已,没别的意思。”李熙如此为自己辩解道。施施然走进了自家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