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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圣英:“你和他没有发生过关系吗?我怎么感到你们像——”

李青云:“圣英你说什么呢?就是发生了又怎样?我们现代女性不在乎这个的。圣英,你去延安,开平哥和钟伯伯、姨妈同意吗?”

钟圣英:“我们偷着去啊——”

李青云:“那可不成。那样做,我以后怎么见开平哥和钟伯伯、姨妈呢?这一次我们上前线,姨妈没少埋怨我呢。钟伯伯和开平哥嘴上没说,心里肯定也不高兴呢。”

钟圣英:“我跟你说吧。我一天也不想在家了。只要在家,妈咪就和我说生孩子的事。”

李青云:“是吗?不过,你们确实也应该生个孩子。你看,扈汉兴说没就没了,这一次你又挂了彩。”

钟圣英:“你还这样说呢!扈汉兴被炸死以后你就这样说。后来爹爹把这话又说给妈咪。妈咪才这样天天唠叨。”

李青云:“我当时说这话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钟圣英:“你当时都蒙了,当然不记得,你不记得,人家可都记得。开平嘴上不说,可他半夜起来偷偷将避孕药换成阿司匹林。”

李青云:“开平哥还办这样的事啊,真是没有想到。不过,你想想,如果你们没有孩子,将来你家的产业由谁来继承?”

钟圣英:“全部分给工人。我相信共产主义一定能实现。”

李青云:“这样吧,我们可以一起去八路军办事处。”

钟圣英:“我们明天就去。我已下定决心去延安。我要去认识斯诺笔下的那些英雄们,那里的人们和这里的人们完全是不同的。你别再说‘不过’了。你这个人以前挺爽利的,怎么现在也婆婆妈妈——你来看姚开平多孝顺,又在给他娘洗脚呢。老婆婆越来越糊涂,天天晚上非叫他洗脚不可。”

钟圣英站在窗前,后边小院里房子窗户亮着灯光,姚开平正为周老太太洗脚。

李青云:“开平哥真是孝子啊——圣英,开平哥为你洗过脚没有?”

钟圣英:“洗过。不过,那是以前。不看他们了,看着让我生气。让我们听听富星电台的催眠曲吧。”

钟圣英说着拧开收音机。

收音机传出女人的英语:“……中国已发动抗战,抗拒惨无人道的侵略者,我们的非战斗员惨遭屠杀,对这种威胁世界文明的公敌,谁还能保持消极态度?所谓日本开明的首相,竟说‘日本的唯一方法是鞭挞中国,使之屈膝,使不再有战斗的精神’。日本其他外交家也诡辩着,他们所要求的只是中国应充分了解他们的‘合作’建议。抗日思想应排除尽净,他们的野蛮行为应该由我们解释为奉天承命的神圣事迹。这是怎样荒谬的事!目前日本虽仅威胁中国,但谁能保证到了某种时候,不会从行动上危害其他国家呢?”

李青云:“是蒋夫人在演讲——”

钟圣英:“讲给英国、美国人民听的。”

收音机的女声英语:“十几年来,中国的虚弱无力,是由于内部的摩擦与自相残杀所致。日本想进一步的侵略,可是它失败了。中国人民以勇武的决心与血肉之躯,抵抗侵略者的飞机大炮。不管日本军阀怎样的疯狂,必定在我们的领土上遭遇灭亡,中国人都准备以最后的牺牲,来保卫祖国。……我深信美国对我国争取自由独立的奋斗,必然同情。我们的抗争,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爱护自由的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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