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富：“租界里的事，日本人和张先生也管吗？吴老板，前几天冲进来的那股日本兵不是被英军缴械了吗？”

吴志鸿：“可是英国人后来不是把日本兵又放了？枪也还人家了。英国人也不敢得罪日本人。日本人占了上海华界，把上海以外的广大地方也占了。这租界就像大海中一个孤岛，日本人就是大海。大海一涨潮，孤岛上的人都得淹死。请钟先生参加共进会是为了你们好，也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可以不给我面子，但可不能拂了张先生的好意，就请你让钟老先生在申请表上签个字。”

杜德富：“面子总没有性命重要吧？上次日本人召你们开会房顶不是也落了炮弹？吴老板，上海的抗日分子不少。你不怕死，我们害怕。你回去吧，钟老先生就是没有病，也不会在申请书上签名。”

吴志鸿：“日本人正和租界当局合作搜查抗日分子——张先生说，只要钟老先生在参加东亚共进会的申请书上签上名字，接下来，张先生就聘请钟老先生任副会长。杜管家，张先生让我把申请书亲手交给钟老先生。

杜德富：“钟老先生拉了几天肚子，腿肿头晕，病情严重，遵医嘱不能见客。”

吴志鸿：“我探视一下，将申请书交给他就走。”

杜德富：“钟老先生是遵医嘱不见客。别说你，就是张先生来了也不行。你还是拿回去吧。”

吴志鸿：“这这这——这个样子，我回去怎么向张先生交代？”

杜德富：“你这样交代——来来来，吴老板，你看看墙上的这张照片。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就是德国首相希特勒的代表拉贝先生。你看边上这个日本军官，那是松井石根司令官派来保护他的。拉贝先生、费沃德、姚开平和这个日本人已结拜为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