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浜:“不管考派,还是托派,都是我们的敌人。姚开平装出一副不问政治的样子一方面是为了欺骗你们,主要还是为了欺骗钟老先生,继承钟家的产业。他在国民党那边的地位,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他一般不参加行动,只提供情报和金钱。这些情况是组织上刚刚通过秘密渠道调查出来的。”
李青云:“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坚决反对钟圣英参加抗日救亡活动。我们的活动他一点也不支持。他给国民党特务组织提供资金,却不支持我们拍抗日电影。这个人真是阴险。你这一说,我明白了,他其实一直在欺骗我、试探我、警惕着我。”
陈阿浜:“是这样的。李青云同志,我刚才已对你说过了。你离开钟公馆也是好事。姚开平这个人心狠手辣,他能对亲弟弟下毒手。他一旦发现你知道了他和国民党特务的关系,他也有可能对你下毒手。这个人十分阴险,他有时候也帮助我们,一度把我们也蒙住了,还以为他真的同情我们。”
李青云:“我给钟圣英打电话,让钟圣英防着他。”
陈阿浜:“不用。钟圣英傻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更安全。不过,组织上将会在适当时候提醒一下钟老先生。”
李青云:“你考虑得真是周密,比老丁周密多了。可是钟圣英要求和我见面怎么办?”
陈阿浜:“最近一些日子不要和她联系。组织不是正在审查你吗?过一些日子,你再联系她,就说组织上审查结束了,可以和她见面,可以介绍她参加组织了。不过,这个女人确实不太适合参加地下工作。如果她真愿意参加革命,可以送她到延安。”
李青云:“钟圣英很想去延安。不过,她吃不了苦的。这个人还是不让她参加组织,我们利用她做些事情就行了。”
陈阿浜:“李青云同志,你讲得很有道理。有些人只能放在外围。像钟圣英这类人,利用她为革命捐些经费、借用一下她的汽车、在她家工厂安排一些我们的人……但是,不能让她进到我们的组织内部。既然她吃不了苦,那就不考虑送她去延安,就让她永远作为一个为我们所利用的对象。”
李青云:“嗯,这样更合适。”
陈阿浜:“我们打败了日本人,还要建设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里是没有资本家的。你看那些白俄,许多人都是俄国以前的资本家。”
李青云:“到了那时候,我们也要没收钟家的工厂吗?”
陈阿浜:“那是当然的。你读过共产党宣言吗?共产主义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消灭私有制。不过,我们将来没收了资本家的工厂,不会让资本家跑到国外骂我们。我们要让他们在工厂当工人,和工人一起劳动。到时候,你当厂长,让钟圣英在你手下当工人。”
李青云:“我让她住我家,让她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张华同志,我还能见到石小慧同志吗?”
陈阿浜:“能,袭击吴家的行动,石小慧同志也要参加的。请你稍等,我去方便一下。你方便吗?”
李青云摇摇头。
陈阿浜出去了。
李青云喃喃自语:“姚开平,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过了一会儿,陈阿浜回来了。
陈阿浜:“李青云同志,延安来的黄特派员要接见你。他是从延安来的,身份特殊,和我单线联系,一般不见下面的同志,偶尔见一个重要同志,也要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他能提出见你,说明在他的心目中,你已很重要。他要问你什么,你一定要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