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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有田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李青云,照片上是高岩。

李青云接过照片:“好像见过,让我想想——我想起来了。我在姚开平办公室见过这个人,姚开平介绍他是吉隆坡的老客户福先生。”

齐有田:“他不姓福,他叫高岩,他就是以前那个从延安来的特派员。党派他来以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军需官身份做公开的统战工作,明确指示他不能插手党的秘密工作,可是他却擅自联系上海的地下党,因为他当年在上海做过地下工作,一些失去联系的同志就相信了他。最糟糕的是他把一些自首分子,甚至一些叛徒也发展到了党内。姚开平就是通过他混进党组织的。他还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姚开平。我和张华同志后来暴露极有可能是姚开平告的密。”

李青云:“你是说姚开平也是汉奸吗?难道是姚开平向日本人报告你们吗?”

齐有田:“姚开平不用向日本人告发,他只要将我们的情况报告国民党特务,国民党特务就会报告日本人。国民党一面和我们合作共同抗日,一面又和日本人合作共同反共。李青云同志,请你将姚开平的一些情况详详细细向我汇报。你汇报的情况,我还要向延安的党中央汇报。我估计,中央接到我们的报告,一定会解除对老丁的审查,可能还会将老丁派回上海。老丁的组织主要在文艺圈里活动。我们是两个系统,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宣传,发展组织;我们主要任务是行动,清除叛徒、汉奸、袭击日本人。等老丁同志回到上海,你还可以回到他的手下工作。不过,我们两个系统工作上的配合也是少不了的。将来我向老丁同志建议由你做我们两个系统的联络员。一旦你们内部出了叛徒,我们可以帮你们除掉叛徒。如果发现有敌人袭击你们,我们也可以消灭敌人保护你们。我们的同志都会功夫的,我还从部队上带了几个神枪手。李青云同志,你好好想想,姚开平这个人还有哪些情况需要向组织汇报?”

李青云:“姚开平现在和钟圣英的感情并不好。他曾当着我面感叹:‘我其实也是寄人篱下,人生即无奈。如果人生能从头开始——’不过,他对钟家还是忠诚的。他几次三番给我说,不要让圣英参加我的组织。说钟圣英有点傻乎乎、吃不了苦,受不了共产党的纪律约束,参加了还会退出来。还说,钟圣英参加了共产党,一旦被捕受不了刑一定会当叛徒……姚开平对抗日也不积极,捐些钱也不让登报,他还将和一个日本军官一起照的相挂在钟公馆的大客厅,我怀疑他以后有可能当汉奸。钟圣英也有这样的担心。”

齐有田:“这样看来,姚开平不只是脚踩两只船,而是脚踩三只船了。但他根本上是为国民党做事的。李青云同志,你看问题很深刻。你没有被捕过,没有写过自首书。青云同志,你在我们党内是大有前途的。”

李青云:“谢谢黄特派员的信任。”

齐有田:“高岩联系上姚开平等一些叛徒特务后,又成立上海文艺界救亡协会,还成立什么海员协会、劳工协会等群众组织,通过这些群众性组织开展活动,发展地下党员。高岩将党给他的经费都用于他自己的活动,没有给张华这些同志一点钱。这些情况我都要向中央汇报,建议由中央将高岩调回延安,将他发展的人接过来,好的留下来,不好的,有的切断关系,有的就要处理掉。你好好表现,好好锻炼,将来文协党的组织由你领导,那个毛之玉水平实在不行,光会讲演,要求大家捐钱。我们今天的谈话对任何人都不能讲,包括小白和张华同志。小白同志对你很有好感,张华同志刚才跟我说,他对你印象也不错。以后张华同志主要搞锄奸行动,不再参加文协那边的活动。你今后参加活动对那个毛之玉要巧妙应付,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尽量多了解他们内部的情况。”

李青云:“我坚决照你说的办。我以前听他的,也是有些着急,另外也是想通过参加文协一些活动,考验钟圣英。”

齐有田:“嗯,可以理解。青云同志,最近我们要搞一次锄奸行动,目的是炸死吴志鸿,烧掉吴家为日本人织的毛衣。你愿意参加吗?”

李青云:“我愿意。十分愿意。我和钟圣英在英军军营练过射击投弹,请批准我参加这次行动,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李青云心想:“共产党内的事情果然如丁导演说的,也这样复杂。两个特派员和老丁之间也是互相不信任,互相挖墙脚。既然老丁要回上海,自己组织内的情况就不能跟这个人说。”

齐有田:“我还想请你给钟圣英打个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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