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上的敌人冲下山来，日本兵的钢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日本兵对下边的老郑他们并不射击，只管端着枪往山下冲。

邓民权说：“他们以为南山上是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不开枪，想放到南山下让他们南山的人收拾。”

霍二彪：“你小子能看出来这一点，算你还有些眼力。我们也不打他们，让他们冲到北山半腰以下，我们两挺机关枪一起开火，压住他们往死里打。”霍二彪后边的话是喊给钟圣英听的，因为只有钟圣英面前还有一挺机关枪。

钟圣英趴在机枪后边，宋秀娣在旁边给她装子弹。宋秀娣注意到钟圣英脸上的表情已相当平静。刚上战场时，宋秀娣确实担心钟圣英会打霍二彪的黑枪，现在她一点也不担心这个了。然而，宋秀娣的内心却因此很不舒服，钟圣英对霍二彪原谅得太快了！

有炮弹从北山顶上飞起来落到小蛟他们趴着的地方爆炸了。

霍二彪：“糟了，小蛟撤不回来了。老郑——”

老郑带着从北山撤下来的战士们已跑到南山根，开始往上爬，北山上冲下来的日本兵也往下冲过了半山腰，峡谷里敌人也往洞口发起冲锋。还有一股敌人转到洞口两侧，往石壁上搭竹梯子。

霍二彪大喊一声：“步枪打河滩里的敌人，机枪打北边山腰的日本人——开火——”

两挺机关枪几乎同时射向北山的敌人，步枪子弹射向河滩里的敌人。北山冲下来的敌人被打得纷纷往山下滚。河滩里的敌人也死伤不少，都往后撤退。

霍二彪：“停止射击。”

北山上站起一个敌人，挥舞一面小旗。

霍二彪：“什么意思？”

邓民权：“他们问怎么回事？”

霍二彪：“你站起来给他们晃晃小旗说，误会了，让他们起来再打。”

宋秀娣大叫一声：“别起来——那个日本人趴下了，他们知道了。你们看，下边的河滩里的敌人给他们晃小红旗了。”

霍二彪一看，下边河滩里的敌人正往后跑，一眨眼就跑到河湾那边看不见了。

霍二彪：“哪里有人晃小旗？”

霍二彪话音未落，北山顶敌人打出的炮弹也落在阵地上“咚——轰——”“咚——轰——”爆炸了。

霍二彪说：“大家散开——不要管北山顶的敌人，都对着北山腰的敌人，不站起来也打——瞄准闪火光的地方打。”

因为北山上敌人已冲到北山腰下，从这边打敌人是居高临下，霍二彪他们的子弹能打中敌人。敌人是仰射，子弹只能射到这边山腰。可是敌人从北山上打来的炮弹一发一发打过来。霍二彪冲钟圣英、宋秀娣大声喊道：“打一梭子换个地方，鬼子的炮弹打得很准。”

北山腰的敌人被压得抬不起头。老郑和二中队的战士们爬上了山，清点人数，少了五个。二中队长是胡子，胡子也不见了。是死是伤，老郑也说不清。老郑甚是狼狈，一屁股坐到战壕里和大家一样大口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