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有田：“前去改编他们的是李青云，就是住在你们家，后被你从家里撵出来的那个李青云。李青云是新四军政治部的政工干事，现在以新四军军部特派员身份和霍二彪一起领导那支部队。”

姚开平：“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齐有田，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冒充共产党，引诱李青云和我太太参加你的组织袭击皇军，如果不是你袭击了皇军，又投靠皇军，反过来又来秘密逮捕她们，我也不会将太太送出上海，我太太不出上海也到不了那地方。我还知道，你消灭了渡边一伙后，你们得到一大笔奖金，你为了多吞奖金，暗杀了立了大功的部下，又将那些人上报为烈士。我还知道，你收了共产党一笔钱，将从渡边手里救出的李青云交给了共产党。李青云后来到了新四军，霍二彪的那支部队就是由李青云改编成了新四军游击大队。”

齐有田：“你胡说——”

三井：“齐先生，让姚先生讲下去——”

姚开平：“你的上司发现了这个事，要派人将你押往后方处置，于是，你决定与日本方面合作，你派人向宪兵队报告，说你手中有一份上海共产党地下抗日组织的人员名单，同时你又与共党头目高岩联系，将名单大价钱卖给高岩。待高岩将那些人撤走后，你才带着宪兵队的特工去抓捕。你还想将奉你之命与共党分子高岩联系的那个人除掉，以杀人灭口。齐有田，你没有想到，那个人并没有被你派的杀手杀掉，那个人跑到我家报信。我给了那个人一笔钱，他逃走了。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

齐有田：“你胡说——三井先生、大平君，姚开平胡说——”齐有田头上渗出汗水。

大平小方：“既然开平君是胡说，你怕什么？”

三井：“姚先生，请你讲下去。”

姚开平：“齐有田，你与军统新来的头头也有关系，你跟他说，你是利用日本人消灭共产党。你这个人才是脚踩三只船，一仆三主。你为了个人捞钱发财，不择手段，不讲情义，杀人如麻。”姚开平抽出手枪，“我真想一枪打死你！不是你，我的太太也到不了这一步。你是个心地阴暗的小人——你的未婚妻被乡下的土匪强奸死了，你从此就心理变态，你希望别人都和你有同样的遭遇——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计划，我真想一枪崩了你！”

大平小方：“开平君，请你冷静——”

姚开平：“我不能冷静，谁听到自己的太太被人强奸会冷静？齐有田，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话！说——你说——”

三井：“姚先生，请冷静。齐先生你先出去一下。”

姚开平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头。

三井慢慢说道：“姚先生，齐先生报告的情况确实是真实的。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不幸，我十分同情。”

姚开平：“三井先生，请原谅，我现在脑子很乱，很乱，请让我回家，不，请让我回到工厂，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这个事一旦传出去，立马就会传遍全上海。全上海的人都知道姚开平的太太被土匪抢走奸淫后又做了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可是我还有老娘——我还不能死——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对不起，我原本有许多话要向三井先生说的，对不起，请让我回去——现在我脑子全乱了。”

姚开平捂住脸垂下头。

大平看看三井，三井说：“大平君，你送姚先生回去吧。”

姚开平一下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大平紧跟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