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事全非

2018-04-15 作者： 精豆1

第24章 人事全非

“凝儿，你瘦了。Www.Pinwenba.Com 吧”夜未央单手抚上于初凝的脸，大拇指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让她能看着他的眼睛。

阳光太强烈，于初凝下意识垂下眼睑，目光落在下巴上那只粗糙的掌心上。掌心里厚厚的老茧摩擦着她的肌肤，有微微的刺疼，一阵一阵疼进她心里。

这些年，他过得一定很艰难吧！一个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人，一步步从小兵爬上将军的高位，最终封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甚至，这一部分代价中，就有她……

若当年，他没有走，亦或是他如约回来了……更甚，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来过，那该多好！

心口的抽痛一阵紧过一阵，委屈铺天盖地，来得措手不及，于初凝眼圈一红，忙闭紧了双眼，睫毛极快地抖动了几下。

夜未央微垂着头，双眼紧紧盯着于初凝的脸，将她每一分波动尽收眼底，眸中波光潋滟，流淌着她错过的复杂情绪。

凝儿，你的心，还会疼么？

夜未央蓦然抱住了于初凝，抱得很紧，似乎要将她勒进骨子里一般。隔着单薄的轻衫，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于初凝没有动，她的确需要一个拥抱。重逢以来，她的心神不断受到冲击，她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若不是有他处处为她着想，她早就崩溃了。

于初凝低垂了头，将脸贴在夜未央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他的心跳很快，很强劲，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脏隔着胸膛击打在她脸上的力度。

于初凝慢慢伸手环上了夜未央的腰，夜未央搂着她的双臂似乎更紧了。

“经年，谢谢你。”于初凝轻声说道，声音闷在夜未央怀里，只透了极轻极淡的一线。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道谢。”夜未央说着，低头在她发上轻轻一吻，道，“我只恨我当时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没有留下来！”

夜未央的语气太哀伤，那么深的痛苦与悔恨，似乎感染了于初凝，夜未央能感受到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染上了几分力度。

“世事无常，当初谁又能料到会是如今这番光景？”于初凝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物是人非，世间大抵再没有比这个个字更恶毒的字眼了吧……”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夜未央能感觉到胸前有温热濡湿的触感，于初凝的双肩有微微的抖动，压抑而隐忍。他能想象到她泪流满面的景象，但他没有将她的脸抬起来。

他不敢看。

夜未央最不敢看的，就是于初凝的眼泪。他怕他所有的坚持，都会融化在她的眼泪中，这一次，他决不能屈服！

夜未央打横抱起于初凝，向着蔷薇花架走去。

蔷薇花开得绚烂到了极致，这样的灿烂，用不了多久便会凋谢了。些微的落花洒在秋千架上，地上点缀着些零星的沾染了尘土的花瓣。

每一个女孩子都爱荡秋千，秋千架上承载了她们对墙外世界的幻想，对自由飞翔的渴望。

只是于初凝这一生，注定只能在秋千架上飞翔了。

夜未央将于初凝放在秋千架上，刻意忽略她泪痕斑斑的脸，极快地站到了她身后，轻轻地为她推起了秋千。

秋千荡得不高，晃动的幅度很小，她的手松松地握在吊索上，身子侧向左边，臻首靠在左手上，眼帘垂着，望着地面。

锁心园的秋千，就像锁心园中的人一样，都是被锁起来的。

夜未央百感交集。

他的凝儿原本是最快乐的，活泼俏皮，爱笑爱闹，可自重逢以来，他再没见过她的笑脸，再没听过她的笑声。

夜未央很清楚，那个活泼俏皮、爱笑爱闹的于初凝已经死了，正是他亲手杀死的。

所有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那些甜蜜的痛苦的辛酸的，通通烟消云散，不留痕迹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蔷薇花的空隙，星星点点地漏下来，微风过处，将蔷薇花的甜香吹得满院子都是，秋千轻轻地摇晃着。

于初凝渐渐倦怠起来，前些日子被担忧和焦虑折磨得数日不得好眠，如今于初晴病好了，夜未央也没什么大碍了，心神总算能稍稍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