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肯定，但是姑娘已经熬过了这一截，只要今天晚上不再发烧就没有事儿了。”老大夫缓缓地说道。

“那她怎么现在还不苏醒过来？”没有看到于初凝苏醒过来的迹象，夜未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老大夫走的。

“姑娘烧了一晚上，自然也累了，现在只是在休息而已。等姑娘休息够了，自然就会苏醒的。”老大夫连忙说道，他可不想要让夜未央误会。

“那好，在她清醒过来之前，大夫您就住在我这慕王府里吧。反正这府里的厢房也多，你说是不是啊！”夜未央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大夫明显已经是怕了他的威胁早就想要逃走了，他才不能如了这老大夫的愿。

老大夫额头冒出一串冷汗，只能干笑了几声，“呵呵，那就叨扰了。”

夜未央吩咐小厮将老大夫带入了厢房，临走的时候还嘱咐小厮要看住老大夫，老大夫知道自己也跑不了，就踱着小碎步，一边欣赏着慕王府的景色一边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熬了整整一夜的夜未央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睛下已经有了黛青色的黑眼圈，胡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头上的发髻也有些乱了，身上的衣服更是皱巴巴的，格外的苍老和狼狈。

轻歌看到这个样子的夜未央有些于心不忍，“王爷，这里有我呢，我可以照顾得了的。王爷您快点去休息吧，你瞧您眼底都是血丝了。”

“不，我要在这里守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我要看着她才能放心。”夜未央拒绝了轻歌的提议，将椅子搬到于初凝的床边，就那么盯着于初凝熟睡的面容看着。那墨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款款，那炙热的眼神让占子啊一边的轻歌都有些忍不住红了脸。

任谁都能够看得出夜未央真的是爱极了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的女人。可，既然明明王爷是那么的爱着姑娘，可为什么又总是要让姑娘伤心难过呢？

这个疑问一直埋藏在轻歌的心里，在轻歌看来王爷和姑娘是绝配的一对，可她知道，不该问的话，她这个做奴婢的一定不能够去问的。

痛。好痛。这是于初凝的第一个反应，她皱着眉头感受着来自手臂上的刺痛感，手臂的伤口里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爬在啃食一样，让她觉得又痛又痒，难受不已。

于初凝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皮，强烈的日光让于初凝感觉到有一些刺眼，实现被突然而来的光亮刺激地有些模糊了，在眨动了几下之后才渐渐地显现出了本来的模样。

夜未央做在红木椅子上，背靠着床柱，扬着头，闭合着双眼，鼻翼里发出平稳地呼吸声。他睡的很香，隐隐约约还能够看到他脸上疲惫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脸上胡子拉碴的，很是邋遢和狼狈。

于初凝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夜未央，这样的夜未央才像是于初凝记忆里的那个属于她的夜未央。于初凝睁着眼睛看着瞧着，竟然有一瞬的入迷。

夜未央睡的正香，头一栽就猛地从睡梦里苏醒了过来，眼神有一两秒的迷茫，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扫向了床边，于初凝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让他想起小时候，于初凝也是这样，像是他的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充满了温柔和眷恋的眼神是让他最心动的地方。

“你醒了。”他的唇角浮出一抹温柔地浅笑，“你的伤口裂开的很离开。你不要再随便乱动了，也不要碰水。要是伤口再裂开可就完蛋了。”

夜未央帮于初凝掖了掖被子，又道：“烧了一整夜，你是不是口渴了，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去倒。”

他的语气也好，他的神态也好，都是那样的温柔，都是那样的贴心，让她心中腾起一阵的温暖，可那温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扩散开来，旋即又化成了一道冰冷。

心底一个小心地声音带着冷酷说道：他是你的仇人，是他杀死了疼爱你的丈夫，毁掉了你所有的幸福。

于初凝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昨天的夜未央说的哪些话又再一次的在于初凝的脑海里响彻起来。

是啊，他是她的仇人。曾经于初凝还为夜未央开脱，认为夜未央只是来执行圣旨，他对所有的一切都不了解，可是那天夜未央和楚清潇的谈话却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于初凝，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样子，她为夜未央找到的借口，顷刻之间就成为了最大的讽刺。

于初凝有一点想哭，又有些想笑。是她太傻，还是太天真，竟然还会认为现在的夜未央和以前的他并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