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直到现在你都还不愿意说出真相来吗？”她的声调陡然间下降了好几个音阶，脸上那漠然和冰冷的样子让夜未央心底一阵的抽搐。

“凝儿，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夜未央的眼神游移不定，他早已经觉得于初凝这一日怪异的厉害，而且看他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恨意，他自认为并没有作出多么过分的事情，应该不值得于初凝如此的仇恨他。

于初凝勉强拉着床柱，坐了起来，她高高的仰起头，和夜未央平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镇定一些：“你是不是早已经发现了白家的事情有问题？在圣旨下达之前！”

她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眼神是那样的笃定和漠然。她的唇角翕动着，透露出她的紧张还有不安。

夜未央的双瞳一阵收缩，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于初凝会问出这样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静，那眼底的震惊也只闪过了一秒就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知道的？”夜未央问，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苦涩一瞬间充斥在于初凝的心脏，他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就是说夜未央已经承认了他已经变相的默认了她的话。心脏瞬间仿佛被浸泡在了冰水里，冰冷的寒意传过四肢百骸，让于初凝忍不住地发抖。

眼泪凝结在了眼眶，泪花在眼底里翻腾，睫毛染了湿意垂在于初凝的眼角，更显得她楚楚可怜，悲恸异常。

“我听到了，湖心亭。”她轻启朱唇，淡淡地说出了这七个字来，每说出一个字就让于初凝的心脏痛上一份，让她眼泪也经不住流淌下来。

她的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不堪，像是一对肿起的大核桃一样，有些滑稽却可怜。

于初凝吸了吸鼻子，话语里满是哭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见死不救？为什么你明明知道白家是无辜的，却还可以领命去杀了他们！哪些人都是无辜的人啊！白老爷是有名的大善人，白笙两兄弟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已，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大叫着质问着夜未央，大颗大颗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助地滑落，坠落在地上，溅出破碎的水花。

她的双眼被泪水包裹着，看不清楚眼前的夜未央是怎样的表情，她的心脏太痛，太痛，痛到她连呼吸的能力都快要失去了。

谁来救救她，无论是谁也好，让她逃走，让她逃离。在夜未央的身边，她已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怕她再在夜未央的身旁她只会因为愧疚而将自己生生折磨到死。

“你以为是我想要那么做吗？那是皇上下达的命令！既然我和四皇子都能猜测到白家可能是被冤枉的，那么皇上也许也是清楚的！皇上却没有下令调查而是直接将白家抄家，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说的这些，你也许不懂，但是你只要知道，如果不是皇上想要了白家人的命，他是绝对不会下令的。皇上并不是个昏庸无道的昏君，我虽然不知道为何皇上会如此，但我只能告诉你，也许陷害白家的那个人，是皇上想要保护的人。白家的死，是圣意和我无关。”夜未央冷酷无情地说道。他想他真的是快要疯了，难道于初凝认为只要自己发现疑点就会查吗？也许皇上会查，但是最终的结果最多就是个误判，恢复白家的身份也就完了。

“呵！什么时候你夜未央也这么的胆小如鼠了！你竟然也会害怕了！难道害怕就能够使你泯灭天性了吗？你原来是那样的善良的人，现在怎么变了，变得让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白家的哪些人都是无辜的，你却亲手杀死了他们！你难道在夜晚的时候都不会觉得害怕和愧疚吗？你手上沾染着的是我白家人的鲜血，是哪些无辜人的鲜血！”于初凝铿锵激昂地说着，有好几次险些因为啜泣而喘不上气来。一张小脸哭的煞白，浑身颤抖不已，似乎已经到了怒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