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凝翻了个身子，不再理会夜未央。在她转身的那瞬间，一颗晶莹地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落下，隐没在了发间，消失了踪迹。

夜未央疑惑不解地看着悄无声息了的于初凝，前两天他们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于初凝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身上都散发这一股生人勿进的味道。

“凝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伤口痛了？要是伤口疼，我马上要轻歌去给你熬药，大夫说了，喝了那个药，你的伤口就不会那么痛了。”夜未央依然是那样的柔情款款，只是现在的他只会让于初凝觉得一阵的恶心。

于初凝简直不能够想像，夜未央难道就打算一辈子在她的面前装出这么一副好像对她很好，为了她牺牲了一切的情圣模样，也不愿意承认，其实他是有机会拯救她给她一份别样的幸福的。

于家早已经败落了，就算于家没有败落，她也不过是富商之女，万万是配不上他这个慕王爷的身份的，既然如此，为何他不能放了她。

夜未央明明已经有了长安公主那样尊贵的女子喜欢着，爱慕着，为什么还要和她纠缠不清。口口声声说着要娶自己，却连事实的真相都不敢说，原来他夜未央也不是什么男子汉，他根本是一个连说出事实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

恨意在于初凝的眼底翻腾，她经不住再一次的想，要是夜未央当时愿意帮助白家一把，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白家被判抄家，也许她现在还过着她白家少奶奶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爱而不得，恨而不能！

这样的痛苦简直让于初凝生不如死。

“凝儿，你到底怎么了？”夜未央有些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高高在上，有些适应不了去放低身份来迎合包容于初凝了。他的身份和以前已经是天差地别了，以前哪些他尚可做到的事情，在现在的他眼里已经是断然做不到了。

这种改变，夜未央并没有意识到，但是于初凝却清楚的感觉到了。时光果然是一把利刃，生生地将他们两个都改变了轮廓，纵然再怎么想要靠近贴合对方，也始终留下了无法逾越的嫌隙。

“于初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脾气？要不是我，你现在都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夜未央一时之间有些怒极了，埋在心底的话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夜未央，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如果没有你，我于初凝必死无疑？”于初凝猛地转过身子，她的眼神冰冷里带着绝望，她唇角紧紧地抿着，肌肉微微颤抖着，可以想到现在的她情绪有多么的激动。

“我、我只是一时口快。你知道，不管怎样，我都会救你的。”夜未央的语气有些凝滞，虽然他心里是认为若是没有自己的营救，于初凝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但是面对于初凝的质问，夜未央知道他不可以这么说。

“呵呵，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吧。是，夜未央，如果没有你在，也许我会和白家一起共赴黄泉，但是，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能够和白家同生共死！我真后悔你救了我，我宁愿现在已经死了。”于初凝凝视着夜未央的双眼，他的眸子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的深邃而迷人，眼神里始终盛满了对她的宠溺，但是于初凝知道，一切已经变得不再一样了。

她宁可她死了，也不想要要面对他，面对不作为眼睁睁的看着白家走向灭亡的夜未央。也许，于初凝应该认为夜未央这样做是对的，毕竟你只是个臣，而圣命不可违。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于初凝宁愿夜未央当时狠心杀掉她，也好过现在知道真相的她，面对夜未央是如此的难堪，如万蚁啃噬着心脏。

“于初凝！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难道我冒着危险救了你，还成为了一场错误！”夜未央震怒，他豁出一切才将于初凝还有于初晴以及那个孽种接到了王府里，他每分每秒都要面对着被发现的危险，可于初凝现在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实在让夜未央难以接受。

“我并没有求着你来救我，是你自己想要救我的，不是吗？而且，你这哪里是在救我，你分明是在禁锢着我。你完全有能力把我和晴儿她们送到一个陌生的小城里，让我们过属于我们的平凡生活！但是你没有，你把我们接到了王府里，说是营救，其实是软禁！你说过，要帮我给白家翻案，那么现在呢，你的行动在哪里？你一直迟迟的不愿意给白家翻案不就是想要囚禁我吗？”

于初凝猛地从床上坐起，嘴角勾着冰冷的嘲笑，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是于初凝丝毫都没有在意，现在的她已经彻底的被愤怒和仇恨燃烧了所有的理智。她在知道了所有真相之后已经再也无法冷静下来，她对夜未央现在只有满满地厌恶。

夜未央也有些火大了，他好心好意地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于初凝，本来是想要换于初凝一个展颜微笑，现在却换来了她满腔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