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桌上的一整盘鱼香肉丝全部都扫到了地上，弄得满地都是狼藉。

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于初凝再也忍不住崩溃泪流，她好恨，她好恨自己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下不去手。她好痛，她好痛恨自己明明都已经知道了夜未央是杀害了白家的仇人，却不能为白家，不能为自己的丈夫报仇，还担心着夜未央的安全，还会为杀死他而感觉到心痛。

“呜呜，呜呜。”于初凝再也忍不住呜咽开了，她猛地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桌子上的杯盘碗碟倒了一地。

夜未央额头冒出了一层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到底还是赌对了。就算于初凝恨不得想要杀了她，可实际上于初凝却还是下不了手，还是不忍心害他。

虽然已经让福贵将砒霜换掉了，却还是让夜未央心底一阵心虚。他甚至不知道，要是于初凝没有阻止他，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菜吃下，他心中现在该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夜未央小心的拍了拍于初凝的肩膀。“凝儿，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是不是……”于初凝红着眼眶，泪水在她的眼底里打转，哭了好久的于初凝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抬起了头，凝视着眼前的夜未央。

夜未央沉默着点了点头，道：“我早就知道了。一早就知道你在菜里下了毒，桌子上的菜已经全部被我替换掉了，那边有毒的已经被我处理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在我的面前演这么一场戏？你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吗？”于初凝有些崩溃了，她的眼泪像是断线地珠子一样不断地顺着白皙地脸颊向下流淌着。

“不。”夜未央紧紧地抱住了于初凝，“我只是知道你绝对不会忍心对我下杀手，因为，你还爱着我！就好像我也爱着你一样！”

夜未央的声线是那样的斩钉截铁带着不容质疑的笃定。

可于初凝却哭着摇了摇头，“不！我不爱你！我要为我的丈夫报仇！我要为我白家白白死去的那些人报仇！夜未央，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是你毁掉了我本来已经唾手可得的幸福，而你却毁掉了它们！你配给我幸福，你上哪里找到幸福来配给我！”

“凝儿，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够说我破坏了你的幸福！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要给你幸福的那个男人。难道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夜未央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发怒。他太讨厌于初凝认为白笙才是她的幸福的这种观念了，就好像于初凝已经认定了他夜未央给不起她幸福一样，这样的感觉让夜未央十分的不爽。

“呵！呵呵！可笑，夜未央！真可笑！你怎么给我幸福！你不肯给白家翻案，让我带着这见不得光的身份，你让我如何得到幸福！你明明知道白家是冤枉的，却让我还有我妹妹都背负着朝廷侵犯、白家未亡人的名号！还有白雪，她本来就是白家嫡出的大小姐，现在却过着怎样的日子！这些人的幸福你都给的起吗？夜未央，是你太自以为是，还是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的天真！”泪痕还残留在于初凝白净光洁的脸上，她提高了声调吼得声嘶力竭。

夜未央的脸色一点点的发暗，他阴沉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看着于初凝发疯，看着于初凝崩溃。他不是不想要上前拥抱住这个他已经爱了这么久的女人，但是夜未央比谁都清楚，他现在与其去安慰于初凝还不如让于初凝将她心中的怒火全部都发泄出来，或许这样于初凝才会变回到以前那个爱说爱笑的于初凝。

“夜未央！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答应我要给白家翻案的吗？怎么到现在你都不吭声！是不是觉得白家死了也就死了！”于初凝目光灼灼的等着夜未央，她现在已经是什么都不管都不顾的状态了，反正她想要杀掉夜未央的心思也被夜未央发现了，她相信她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对夜未央动手了。再说，就算夜未央能够给她杀死他的机会又怎么样呢，自己还是会手软，还是会舍不得啊！

谁叫夜未央不仅仅只是杀了她丈夫的仇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等等盼盼了多少年的经年哥哥，是她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于初凝想哭，想喊，想要大声的叫，想要将心中积聚的这些情绪全部都发泄出来，她在不发泄出来她就会爆炸的。

夜未央只是看着于初凝，看着她发疯一样的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了地上，看着她把哭着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