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姑姑,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一副不是一直有洗衣房的人来洗的吗?咱们不是一直都负责洗园子里的衣服就成了吗?”菊香是个胆子大的,当即就问翠烟。
翠烟的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声调陡然提高:“你们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们不需要知道这些,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主子吩咐下来的东西就可以了!今天你们必须要将这些衣服全部洗完,不要以为这些衣服多,这不过是今天的一半而已。你们最好手脚麻利一点,不然可要耽误事情了。”翠烟冷若冰霜。
“可是、可是,这么多,我们怎么可能洗的完啊!”翠儿也跟着叫苦不迭。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可管不着。你们四个人,抓紧时间,一定要在太阳下山之前全部给我洗完。我不想要听到你们再说什么废话了。”翠烟瞪了一眼还想要说什么的菊香。菊香被翠烟那锐利的眼神一瞪,立刻吓的不敢出出声,也不敢再废话了。
“初凝,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么多的衣服,我看得是整个慕王府所有人的衣服都集中在这里了吧。”怜儿碰了碰已经坐在一盆脏衣服面前忙碌起来的于初凝。
于初凝捏起一把皂角粉放在衣服领子上开始慢慢地揉搓起来,那衣服是粗布的,一看就知道是府里粗使小厮的衣裳。那盆子里还有些料子颜色鲜艳的,单独放在一个盆子里的,那料子比起于初凝手上的要好上不少,想来应该是于初晴和夜未央的衣服了。
“我也不知道。总之,既然翠烟姑姑吩咐了,那么就做吧。也不要抱怨了。”于初凝小声地说道,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半分的停止。
“呵呵,这可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菊香在于初凝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姐妹几个也不用洗这么多的衣服。等这么多的衣服洗完了,我的手都该皱了。”
“菊香,你说什么呢。这又不一定是因为初凝的关系。”翠儿拉了一把菊香。菊香和翠儿的关系一直很不错,菊香又是个有主意的,以前一直都有些看不惯于初凝的清高自负,觉得她很是碍眼,现在看到于初凝也成为了下人,这在菊香的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菊香和这府里大多数的丫鬟一样,都将夜未央当作是神一样的膜拜,供养着。看着自己的神,对于初凝这么一个女人委屈求全的样子,已经让菊香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事实上,不只是菊香,这府里很多丫鬟都暗中记恨着于初凝。这也难怪,于初凝的身份尴尬,既不是主人,也不是仆人。和王爷说是亲戚又八竿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偏偏那个对谁都高高在上的王爷,拿这个于初凝没辙。
“怎么会没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她,王爷怎么可能如此时时刻刻的‘照顾’着咱们锁心园啊。我可是听说了,当初夫人管家的时候,王爷都没有派翠烟姑姑去帮着夫人照料,可是现在却拍了翠烟姑姑来管束我们。我看这管束我们是假的,监视于初凝才是真的。”菊香脸上带着愤恨,喋喋不休地继续道:“我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的女人!你根本就配不上我们王爷!就你这个样子,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拿什么乔!要不是因为王爷,你于初凝简直连个屁都不如!你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一个破鞋,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就凭你这样的玩意儿,就是嫁给门房的老吴伯都嫌丢了人吧!我要是你,我就没有脸在继续在慕王府待下去!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投进,死了干净。”
菊香的话一字一句犹如钢针一般的尖锐刺耳,每说出一句,于初凝的脸色就惨白上一份。
于初凝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她几乎都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现在很想要尖叫,很想要撕烂菊香的嘴巴,很想要让菊香从她的眼前消失。
可是,于初凝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菊香继续这样辱骂她。哪些刺耳污秽的词汇,是于初凝这一辈子都不曾在别人口中听到过的。
于初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锐利的箭雨洞穿了,汩汩地流淌出鲜血来。她的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意,眼底发热发烫,鼻子泛酸,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菊香,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快给初凝道歉啊。”翠儿嘴上说着要菊香给于初凝道歉的话,可是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歉意,似乎心底也在为菊香所说的这些话而暗暗高兴一样。
“哼!道歉!她他也配我跟她道歉吗?我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啊!就这种女人,我们王爷一挥手不知道能够有多少!还在这里装!如果真的清高,就不应该在夫人的新婚之夜和王爷厮混!于初凝,你就是个贱女人!”菊香被翠儿使劲拉扯着,只有这样菊香才不至于直接就扑到于初凝的身上去。
“菊香,你是发什么疯啊!这是主子的命令,你扯到初凝做什么!”怜儿有些看不过眼了,忍不住替于初凝说话。
菊香转身将目光落在了怜儿的身上,单薄地双唇勾勒出嘲讽的弧度:“怎么,你还在她手上当仆人当的不够是不是!给她当丫鬟,你当的很爽是不是,这么替她说话!是不是她答应许给你什么好处了?是让你当王爷的小妾还是让你当王爷的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