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以为写字可以静心,可是现在夜未央却觉得,越是写下去,他的心就越是乱,就越是烦躁。
他感觉有一件不受他掌握的事情正在悄然无息地发生着,而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根本不会是什么好事,可能还会使他追悔莫及。可是,具体是什么,夜未央却又察觉不到。因为,今天的慕王府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都让夜未央感觉到奇怪了。
“回王爷,锁心园哪里一切都还好,没什么异常。”福贵在刚刚已经接到了回报,说是白雪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估计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白雪呢?那丫头不是病的都快要死了吗,锁心园怎么可能会没有异常。”夜未央的眉头死死地皱着。于初凝抱着白雪哭着跪着求他的时候,他就知道白雪是真的不好了,而且他当时看到了白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正在危急关头呢。
“传我的命令,最请最好的大夫去锁心园。就算本王再不喜欢那个死丫头,本王也不想要在本王王府里死人。晦气。”明明还是记挂着于初凝哪里的状态,可是夜未央却偏偏要嘴硬。看着一旁的小厮福贵也忍不住咂舌。他的主子就是这样的嘴硬心软。心里明明还是有人家于姑娘,明明还是想要和于姑娘在一起的,偏偏又爱逞强,又爱图一时之快,现在才知道后悔。
可是,他家王爷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处啊。现在白雪都已经被宁王给救了,现在不知道那于姑娘要多么的感谢宁王了。
福贵小声嘟囔:“既然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呢。当时就直接请了大夫来给白雪小姐治疗的话,搞不好……”
“你又在哪里嘀嘀咕咕些什么了。我吩咐你的事情你还不快点去办。那孩子年纪还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现在。”夜未央像是想到了什么,抽出一张干净的宣纸提笔写了寥寥几个字之后,递到了福贵手上,“你拿着这个信直接去太医院,给找太医。那赵太医看到这个自然就会来的。”
“主子,其实已经不需要了。”福贵眼见已经瞒不过去了,还是觉得自己干脆实话实说了的好。
“不需要了?难道白雪真的死了?”夜未央的声调陡然之间提高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福贵眼花,福贵似乎从夜未央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愧疚。看来在王爷心里还是有于初凝的,只是嘴上强硬不肯承认而已。明明和那位于姑娘闹的这么僵,实际上却还是记挂着于姑娘的。
“王爷,您说您,您这是何苦呢。当初于姑娘来求您的时候,您大大方方的允了,于姑娘也会记得您的恩情。可现在……已经迟了。”现在在锁心园里,于初凝只怕已经在跟宁王道谢了。他们王爷就是这样的,明明心里有于初凝,可偏偏要作出这样的事情来伤害对方。
“迟了?怎么就迟了。那孩子不是看着身子骨还听硬朗的,怎么发一会儿烧就挺不住了?你这奴才,既然知道白雪病情严重为何不去派大夫去锁心园去。爷迁怒白雪,难道你也是个蠢的吗?”夜未央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福贵说的迟了不是白雪的病已经迟了,而是叫太医的时机已经迟了。
“王爷,是您说的,锁心园所有的消息您都不想要听,您只想要安静的在观澜苑里练字。”福贵倒是很是委屈一样的说道。
“怎么,这么说来还是爷的错了。你是怎么当奴才的!”夜未央的话语里带上了明显的怒气,“说,现在锁心园到底怎样了。于初凝是不是很难过,你告诉翠烟这几天让于初凝好好休息。既然白雪已经夭折了,就按照郡主礼安葬了吧。”
“爷,白雪小姐活的好好的,怎么就要以郡主礼安葬了呀。”福贵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爷,你弄错了。白雪小姐好好的,没有死。白雪小姐和于姑娘福大命大正好遇见了前来探望您的宁王爷。宁王爷一时心软就为白雪小姐请了大夫,据说现在已经是转危为安了。王爷您也可以放心了。”
“宁王?他什么时候来的慕王府,怎么下人也没有来禀告?”
“这个,当时正在下雨,宁王说想要自己来见王爷您,就没有让人跟着他。这才意外的遇见了于姑娘她们。也算是于姑娘她们福大命大吧,要不是宁王好心请来了大夫,听说再推迟一会儿,白雪小姐可就要没命了。”福贵脸上带着送了一口气地讨好的笑容,“这些王爷也不需要担心了。白雪小姐也没有因为王爷而死。”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是不是你故意隐瞒了宁王前来的消息,就是为了给于初凝她们争取时间,好让宁王请大夫来?什么时候这慕王府不是我这个王爷做主,而是你这个奴才做主了!是谁借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对本王欺上瞒下。”夜未央是个聪明人,他哪里能够猜不透这宁王来访的事情这么晚才传到他的耳朵里是下面的人故意的欺瞒。
而有这个胆量也有这个本事的,只怕出了他身边这个最得力的小厮福贵之外,夜未央不会做其他人选。
“奴才知错了。求王爷饶过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见夜未央发怒,福贵扑通一声跪倒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