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们去看你爹了。
去地牢的程序仍旧和上次一样,一乘轻便的软轿把萧瑾抬了过去,方向感极差的她仍然说不清关押楚天舒的地牢到底位于皇宫的何处。
因为地牢算是宫中的机密,所以萧瑾身边并不许带人。刘统领带着她熟门熟路的往地牢走,还未到地牢中,便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可刘统领却是面不改色,萧瑾简直怀疑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她的嗅觉过于灵敏了。
如果她摆出娇滴滴的长公主的款儿来,扶着墙角去吐,自然没有人敢说什么,可今日来她是有正事要做,她必须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中。
与上次单独让萧瑾和楚天舒见面不同,这次刘统领陪着萧瑾一同去关押楚天舒的牢中。
背对着她,一个挺拔如松的孤傲身影,静静的负手而立。而据萧瑾所知,楚天舒已经被云栩命人吸过几次烟土。他怎么还是这样的……萧瑾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顶天立地,仿佛天塌下来也能替她撑出最后的庇护。
萧瑾眼眶发酸,几乎要滴下泪来。她甚至默默的告诉腹中的孩子,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爹爹。
听见脚步声,楚天舒丝毫不好奇,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地牢中点着的是昏黄的油灯,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天舒细微的动作。所以萧瑾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楚天舒背在身后的双手,指尖已经忍不住在痉挛。
分明就是吸了烟土上瘾的症状。
萧瑾轻咳了一声,在空旷的牢房中分外清晰。“楚三爷,近来一切都安好?”
楚天舒听见是萧瑾的声音先是心中一颤,随即便镇定下来。他甚至不敢回头去面对她,他已经咬破了舌尖,试图保持神智上的清明。尽管理智告诉他烟土的危害,可是每当烟雾四面八方的将他笼罩时,他不想吸也得吸。
渐渐便有些上瘾,这不是但凭意志就能控制的事。
萧瑾一面在刘统领面前演戏,一面目光流连的在楚天舒身上打量。
不知道是不是云栩觉得让楚天舒吸毒才是最好的办法,萧瑾留心观察着楚天舒的手腕处、脖颈处、脸上并没有再添新的伤痕。她心中总算有些安慰。
“楚天舒,本宫的话你权当耳旁风?”萧瑾的语气并不急促愤怒,在漫不经心中自有一股子威胁之意。她拖了长长的尾音,反问了一声“嗯?”
楚天舒自然没有说话,可是萧瑾却几乎气愤的拍案而起。
“刘统领,让他面对着本宫!”萧瑾怒气冲冲把胳膊一抬,葱段似白皙的手指往楚天舒的方向一指,刘统领立刻应了一声,上前强行扳过了楚天舒的身体,让他面对着萧瑾。
楚天舒生来就是定国公府的三子,身份尊贵,从没人敢这样粗鲁的对他。可已经吸过烟土、即将烟瘾的他,却是真的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根本无力抵抗。
“楚三爷。”萧瑾袅袅娜娜的往楚天舒面前走去,楚天舒脸上的面具早就被摘走了,只剩一张伤疤纵横的脸。萧瑾伸出带了长长鎏金护甲的右手。轻轻的碰上楚天舒的脸。
“再多添一道,也并不算多!”萧瑾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她伸出带了护甲的手指,在楚天舒脸上勉强找出平坦的肌肤,顷刻间便伸出一串细密的血珠。
“三爷,您可要好好谢谢妾身才是呢!”萧瑾掏出帕子来,掩唇而笑。“如果不是妾身在皇上面前给您求情,您今日能有这样飘飘欲仙的享受?”
楚天舒的神智已经渐渐混沌,极力保持的一丝清明让他拼命去抓住萧瑾话中的关键词。
他被迫吸烟土,是萧瑾所为?
看楚天舒眼神又渐渐迷离,萧瑾上前一把攥住楚天舒的手腕,鎏金回家的尖端刺入楚天舒的手腕,蓦然的尖锐疼痛让楚天舒猛地迎上了萧瑾的目光,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再次聚焦道萧瑾的阖动的唇瓣上。
“这可是妾身求皇上好不容易寻来的,皆非寻常烟土可比。”萧瑾轻柔的笑声在略显阴森的地牢中显得有些违和。“开始你会觉得飘飘欲仙,通体舒畅;后来你便觉得只一刻离开了这烟土,便是想念的紧;到了最后嘛,只要吸不到烟土,你在地上打滚、去撞墙、想要了结自己也是有的!”
开始舒服、后来不吸就难受,再后来不吸就会丑态毕露……
“威风凛凛的威远将军!”萧瑾冷笑一声“日后也成了京中烟馆里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大烟鬼不成?不、不会的——”萧瑾的笑容变得柔和、轻快“你连他们都不如,威远将军,自然要被特殊照顾!”
“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