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舒敏就是站在角落里纯看戏的,毕竟这种戏剧化的生活不是每天都能收获的。
宜妃冷笑一声,“你不曾,不曾如何知道敏儿的匣子里放着什么?你可知道,那匣子里多是些上赐的东西,只是弄破了一点儿,就能要了你这条不值钱的命!”
乌苏明秀听了这样的话,一下子惊住了。上赐的东西,那就是太后,娘娘们,皇上,甚至,甚至是已故的太皇太后赏赐下来的东西了!只是在那小匣子里就有这么多要人命的东西吗?她瞪大的眼睛看着舒敏,为什么,为什么平时看见默不作声,性子绵软好欺负的舒敏竟能拥有这样无法估量的宠爱?!颤抖着的嘴唇一下子变成了苍白,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是让什么人掐住了一般,完全说不出话来。
舒敏看着面前的一切,微微低下头嘴角冷冰冰一笑,两步上前,给面前两个身居主位的人行了个端正的蹲身礼,“禀告太后娘娘,宜妃娘娘,这事儿,也不能全都怨明秀姐姐,也是奴婢没有细细查过自己的东西,横竖说来是奴婢自个儿的失察,恳请太后娘娘,宜妃娘娘责罚。”
太后却摆了摆手,“敏儿你先去一旁吃茶,只这一件事儿,并不能就这么给这个顽劣种子定罪,哀家还要查另一件事儿才行。”
说完看了翠姑姑一眼。翠姑姑极有眼色地站到前面喝了一声,“钮钴禄氏菱儿可在?”
本就站在角落里的菱儿听到翠姑姑喊自己的名字,身子一颤,还是轮到自己了吗?可还是不得不瑟缩着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向来清亮的嗓音也变得绵柔了,“回禀姑姑,奴婢在。奴婢钮钴禄氏叩见太后娘娘,宜妃娘娘,给太后娘娘,宜妃娘娘请安。”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一看就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和悦起来,“好姑娘,来,站起来,不怕的。你就告诉哀家,今儿究竟是谁和你说的那些个不堪入耳的话?”
菱儿迟疑着站起身来,低着头想了想,“回禀太后娘娘,今儿上午与我说奇德里氏妹妹坏话的,是那两位姐姐。”说着,手指指向了角落里两个手拉着手尽量躲在其他人身后的秀女。
舒敏顺着那方向看去,呵,居然是阴魂不散的程佳氏姐妹,还真是有意思,今儿这不喜欢她的人居然都凑到了一块儿,就差一个兆佳氏了呢!还真没想到,这程佳氏两姐妹居然还能沦落到被别人利用的程度,尤其是那个姐姐,菁菁,她不是蛮聪明的吗?
角落里的程佳氏菁菁看舒敏微微挑了挑眉,知道这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得了的了。也怨她这个蠢货妹妹,居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乌苏明秀,现在倒好,一会儿自己姐妹两个肯定是要受罚了。不料,她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做,絮絮已经拽着她的手,将她一把拽地跪在地上,而絮絮本人更是已经满脸泪水,嘶喊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只是奴婢和姐姐学舌而已!不,不,那是别人威胁奴婢和姐姐的,不是奴婢和姐姐自愿的……”
菁菁听絮絮一开始这么说,心下还有些反感,她不想自己在舒敏面前如此没有骨气,可是不得不说向来脑子不怎么灵光的絮絮居然歪打正着想到了好办法,看来她这个妹妹有时候也没那么蠢啊!“奴婢恳请太后娘娘,宜妃娘娘饶命……奴婢和妹妹真的只是被人逼着说的,说那些话并不是奴婢和妹妹的本意。”
太后揉了揉眉心,今儿下午过得,还真是吵闹,“得了,你说吧,是谁让你们说的,哀家听得若是有道理,便不会重罚你们姐妹。”
絮絮嘴唇颤抖,手紧紧抓住姐姐的手,说?说什么?她怕不小心说错话,自己和姐姐就没命了!
菁菁感受到了絮絮的不安,便先一步开口,开口时已经是声泪俱下,哽咽着,却又恰到好处不至于支离破碎。就这一点上,舒敏还是很佩服她的,“回禀太后娘娘,是今儿早上,明秀姐姐叫奴婢姐妹想法子将那些腌臜话传到菱儿妹妹的耳朵里去。奴婢姐妹身份低微,素来是不敢反对明秀姐姐的,是以,姐姐她这般说,奴婢姐妹也不得不听……却没想到,竟是酿成了这样的大错儿……奴婢和妹妹恳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听了她的话,了然地点点头,便微微闭着眼睛,轻轻说了一声,“玉沁。”
玉沁姑姑心知肚明,上前一步,用没有感情变化的声音说道,“按照宫规,乌苏明秀诬陷他人,造谣中伤,禁足十日,罚抄写宫规五十遍;程佳氏姐妹听信谣言,搬弄口舌,禁足七日,抄写宫规五十遍;钮钴禄氏与奇德里氏无视宫规,争吵打闹,按照宫规,须禁足五日,罚抄宫规二十遍。”
太后点点头,“不错,先就这样子吧……都起来吧,哀家罚了,看着你们这么些人,闹心。”
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准备离去,太后却看向站在一侧的舒敏,“敏丫头来哀家这儿一趟吧,今儿小厨房做了奶酥,你来尝尝。”眼光一瞟,却看到了与舒敏站的不远的贞兰。“那个丫头过来,来让哀家瞅瞅。”
贞兰走了过来,给太后、宜妃行了一个请安礼。太后看着贞兰,轻轻说着,“像啊,真像……”
一旁的宜妃凑上去笑着问道,“皇额娘说什么像啊?”
太后摇摇头,“没什么,这是个好孩子。富察氏是吧……”
贞兰点点头,“回太后娘娘,奴婢从阿玛,富察氏。”
“嗯,是个好孩子,和敏丫头一起和哀家去慈宁宫瞅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