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掠过,树梢几颤。
墨翡是被公主抱进营地的,他明白琉璃心里还带着气,他还能怎么样?
难道说之前那一击,他是不小心才撞上去的,根本没有想替她挡杀招的意思?难道说,尼玛能不能换个正常的姿势,不就是带着他赶路么,请注意小爷我的形象!
即使说了,也得琉璃能听进去啊?
一进营地,就看见庄元敬带着二白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用他解释墨翡也知道现在大概是什么情况。
他们做了那么多设想,却从未料到过,生产这日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换句话说,之前他们做了那么多准备,那么多掩饰,那么多掩护,其实都是白做了的。
现在这动静,就差昭告天下,我在这了。清扫了五十公里或者五百公里的安全区,这之间有区别么?
他叹了口气,对着庄元敬说:“老大现在不在,营地的暂时指挥权交给我,有问题么?”
庄元敬看见他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怎么会有什么问题,连忙摇头:“没问题,我们随时待命。”
墨翡没有回答庄元敬,倒是转头看向琉璃:“你觉得呢?”
“伤怎么样?”琉璃将墨翡放在地上,反问。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操心了?
墨翡站稳后,神色自然的拍了拍琉璃的手:“没事,暂时还死不了。”
琉璃一咬牙,挣开手:“我管你去死!”
说完看向庄元敬:“你先带墨翡进去,我去营地四周转一圈,先做一些布置。这边已经瞒不住了,只能做好死守的打算。”
墨翡刚想说话,琉璃身影一闪已经冲出了营地,他张了想喊,最后只能叹口气:“刚刚还同意我指挥呢,一转身,就又自作主张了。”
庄元敬:“……”他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了,我就抱怨一句,你去找玉寒,让他带着所有不相干的人撤离这里。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所有人?”
“所有人,包括你。”
那你要什么指挥权?
庄元敬郁闷的想要吐血,担惊受怕守到半夜,早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人家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他们打发了。
的确,神赐间的战斗,他们的存在仅仅是炮灰,但是说话能不能够委婉一点大人?
墨翡看着庄元敬,知道他那小小的自尊心受挫了,不过总比不必要的牺牲来的好:“跟你来的兄弟又不是没有家小,无谓的牺牲能避免就避免了,你们紧急撤退,能扔的东西就不要整理了。”
归纳起来一句话,趁着还能逃走,就不要送死了。
庄元敬沉默了几秒钟:“那萧简……”
墨翡侧过头看庄元敬,眼中平静无波,脸上却还带着笑:“不用担心,要伤害到她,得先从我和琉璃的尸体踏过去呢。”
同生共死什么的,还真是狗血不是么?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现在的心有多平静。
没有勉强,自然而然。
墨翡没有再理会庄元敬,转身向灵力中央的帐篷走去。
凌晨三点,离阵痛开始,已经整整过去了五个小时。
墨翡掀开帘子的时候,萧简已经半昏迷了过去,从他的方向看过去,萧简整个人已经被灵力裹成蚕茧状,连脸都看不清晰,只传来断断续续的shenyin。
站在一旁的几个医生,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脸上的神情狼狈而凝重,见到陌生人掀开帘子,神经都不由的紧绷起来。
然后两个男医生往前几步,手上拿着一把手术刀,死死挡在墨狄前面:“你是谁?”
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
墨翡扫了一眼地上四乱的医疗器械,一扬手就卸掉了所有的手术刀,他怕他们自己伤到自己。
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对着里面人说:“我是墨翡。”
医生都留在这,基本上也没什么用处了,墨翡思考了一下,打发他们跟着飞羽队离开。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居然宁死不愿离开。
无奈,墨翡叫来了玉寒,直接将他们一个个敲晕了带走。
“走那个方向,不要回头。”
墨翡守在萧简帐篷前,给队伍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目送队伍离开,几分钟后,他低头捂住胸口,一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是没事么?”琉璃讥讽却带着担心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墨翡漫不经心擦掉嘴角的血渍:“这不是还没死么?”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低声呻吟的声音徒然一转,拉扯着变得急促高昂起来,听起来撕心裂肺。
“啊——”
同一时间,“碰”一声,如同炮弹一样所有的灵力以帐篷为中心,向四周炸开!
帐篷此时脆弱的如同纸张一般扯裂,周围所有的物体在一瞬间碾成碎片!
琉璃一个跃身扑了过来,压在了墨翡的身上,身上艰难撑起的护罩还没能撑过三秒种,便被碾碎。
萧简悬浮在半空之中,一道实质化的灵力在她身上缠绕而过。
而灵力的零一头,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蜷缩着身体,各种颜色的灵光在他身上闪过,相互缠绕着裹成蛋形。
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凝结成实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