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若却像是玩上了瘾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半蹲在了她的身旁,手指依旧游走在她的身上,待经过腋下的抹胸时,眼里忽然划过一抹亮光,手指越过抹胸,灵动的钻到了背后,手势轻佻,颇似房中的姿势,看得那些姨娘面色发红,不自觉的别开了脸。
十姨娘一张脸也是羞得通红通红的,冷不防顾惜若在她耳边呵了口气,连带着心跳也加快了很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意念在反抗和不反抗之间矛盾的挣扎着。
顾惜若见之,手指轻轻一拉,待看到后背上的图案,唇角一勾,眼里的笑意顿时结成了冰霜。
嘈杂的花园里,劝诫声此起彼伏,那些官员几乎红了脸哑了嗓子,上首的段天谌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一双黑亮的眸子似是一汪深潭,深不见底而触之凛寒。
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姿态慵懒而稍显风情,狭长的双眸里流光溢彩,炫亮了那一方被明哲等人恶意遮黑隐藏的肮脏角落。
即便身处上首,两侧无人在旁伺候,可在面对着下方涌动的人头时,依旧不见丝毫窘迫和难堪。
人数上的巨大差距,并没能在他面前彰显出一丝一毫的优势,反倒是被他的威严之态和凛然气势给生生压制住,凭白为他营造了诸臣臣服叩拜的高高在上之感,仿佛这世间只有他一人,其他官员百姓皆如蝼蚁,正为其风姿光华所折服,恭敬朝拜。
舒旭皱了皱眉,很不喜欢这样低人一等的感觉,脚步一转,走到了一旁空出来的席位上,安然坐着,悠然笑看此间的争执不休。
段天谌瞥了他一眼,心头微微诧异,而后垂了垂眼睑,浓眉刚毅勾画出冷峻的弧度,半晌后,他忽而托着腮,兴致盎然道:“诸位大人反应如此激烈,吵得也很是杂乱喧哗,本王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不妨一个个站出来,也好让本王了解到你们对此事、对本王心怀的想法。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嘈杂的花园里忽然沉寂了下来。
诸位官员面面相觑,有心想要辩驳几句,可在听到他的后半句时,迈出的腿脚又顿时收了回来,纷纷看向明哲,期待他能够出这个头。
明哲眼底露出一抹狠戾,抬头对上段天谌的视线,没有丝毫的畏惧,可站在他身旁的齐鸣栗,却隐约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噼啪气息,忍不住退离了一步。
“王爷,下官以为不妥。城北瘟疫区的百姓较多,若是在此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牵连只会越来越广。到时,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还请王爷三思啊!”
说着,他就跪了下来,若是忽略眸底深处的阴霾,那神色也算是足够的诚恳。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在了他的身后。
偌大的花园里,就只有段天谌和舒旭跪着。
段天谌却似乎与他们卯上了劲儿,没有立即叫他们起来,而是慢条斯理的问道:“诸位大人都在这里,不妨都想想,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若是有什么是解决不掉的,本王就收回刚才的话。不然,此事就这么定了。”
明哲暗暗心惊,袖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看着段天谌的眼神里盛满了疑惑。
几番接触下来,他也知道了谌王的一些性子,以他这样敏感而尊贵的身份,向来是提倡“一言九鼎”的原则的。
他可不认为,谌王是真的怜悯那些百姓。从皇宫里出来的人,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冷血无情,遇事最先考虑的,无非就是自己。
可此次,谌王却为了这样区区一件小事儿,当场说出了这样有违常规的话,到底是存着怎样的目的?
他握了握拳,给跪在身旁的齐鸣栗使了个眼色,便见齐鸣栗默默的咽了下口水,开口道:“启禀王爷,明总督所言,不无道理。岐城的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城内的守卫士兵也很有限,若是因此耽误了边防守卫,那可就万死难逃其咎了。请王爷三思啊!”
“咚”的一声,齐鸣栗便朝着段天谌重重的磕了个头,声音略显沉闷,听得其他人心里一颤一颤的。
段天谌眼角微扬,双手握着酒杯,似笑非笑,“嗯。这个不必担心。本王已经将此事都安排好了。”
于是,他话音刚落,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便慢慢传入了花园,直到响在了众人耳畔。
明哲紧紧握成拳,手背青筋直跳,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人,满脸的不敢置信。待想通其中的关系时,他心里对苏晗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昨夜,他便让苏晗去解决了这几个看不顺眼的人,并命暗卫跟在了苏晗的身后,若是舍不得对这些人动手,便先解决掉苏晗。
可苏晗回来之后,直言已经处理掉这些人,后来暗卫也不曾出现禀报,他虽心中狐疑,却也以为事情顺利得手。
不成想,苏晗竟如此大胆,敢欺骗了他,很有可能还与晋海昀杀掉了那名暗卫!
晋海昀穿着一身银甲战袍,腰佩弯月大刀,脚步稳健飞快,目不斜视的走到与明哲并肩的位置,利落的单膝跪地,战袍铿然撞地,发出一声略显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偌大的花园里如波纹般回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