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身为尧王府的王妃,消失了那么多日,竟也没见尧王爷派人查找,可见她在尧王心中的地位并没有那么高,想要解决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暗牢里刑罚无数,纵然铮铮铁汉,都可以招供出他们想要的信息,他就不信,就凭苏紫烟那样的弱女子,能够扛得过来。
段天谌瞥了他一眼,一派云淡风轻,“别小看苏紫烟这个女人。此次她能够出其不意的给予本王重击,或许会有幕后黑手的推波助澜,可若是她本身不够狠辣干脆,只怕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你且派人严防死守着,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或许,本王还能够借她钓出一条大鱼!”
青擎心中一凛,连忙记下。
二人行走至书房门口,却见守在门外的侍卫行礼参拜,沉声道:“王爷,云公子和南阳侯已经候在了书房里。”
段天谌点点头,在青擎先一步推开门后,便从容走入。
书房内,云修和孟昶相对而坐,看到他走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却被他伸手制止,“不必多礼。本王可是久候多时了。南阳侯星夜赶路,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歇息?”
孟昶心知他二人是要支开自己,倒也无甚不悦,朝他拱了拱手,便大步走了出去。
云修见状,俊雅的容颜上染上了一抹淡笑,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和煦如春风,“天谌,你急急忙忙令我二人赶来,可是有何要事?你要知道,深秋已至,岐城药庐里的药草还等着我收回去呢!”
段天谌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也跟着撩起衣袍落座,笑道:“表哥,你我许久不见,难道就不能是我想你了么?”
“咳咳……”云修闻言,当即被茶水呛到了,待平息下喉咙间的那股燥乱气息,整张脸也变得涨红涨红的,为他那谪仙般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烟火之气。
他警告的瞪了瞪一派轻松的段天谌,微喘着气儿怒道:“这话,日后可不能再乱说。否则,我迟早有一日会被你那王妃的眼神杀死。”
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记顾惜若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只消一眼,仿佛就可以穿肠入腹直抵内心。
不是他妄自菲薄,也不是他刻意夸大,能够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安然熬过半盏茶时间的人,估计没有多少个!
段天谌闻言苦笑,不着痕迹的扯开了话题,“表哥,此次叫你入京,一则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有些事情也该悉数了结了;二则,或许另有其他事儿需要你的帮助。三则,玉老先生查出被人下毒,你深谙医术,想必能够协助我查出点蛛丝马迹。这段时间,还得委屈一下你了。”
云修微怔,细细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又见他神情略微恍惚,多少都猜到了一些,连忙点头应道:“你想好怎么做,就放手去做吧。但凡有用到我的地方,义不容辞!”
段天谌微笑颔首,垂眸把玩起腰间的玉佩,不再多言。
云修心下诧异,又想起路上的见闻,身子不自觉的前倾着,试探着开口:“怎么不见你的王妃?”
段天谌手下一顿,竟有些闷声闷气的,“那没良心的女人,跟着她老子上护国寺去了。”
“咳咳……”云修再次被他惊到,手里的茶盏连忙移到桌案上,端着下巴,不敢置信的审视着他,很难想象那近乎怨念赌气的话竟是由他这个一贯优雅从容的表弟说出来的。
不出所料的挨了一记警告后,他没趣的干笑了几声,脑中白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紧紧的盯向段天谌,半晌后,才开口问道:“她该不会知道了吧?”
段天谌没答,算是默认。
云修轻叹了声,颇是无奈,“横竖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何不直接……”
“此事再说吧。”淡淡撂下这句话后,偌大的书房内,便只剩下云修那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一遍遍的回响。
段天谌走出书房后,一时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驻足凝望着府内连绵起伏的屋脊,亭台水榭,曲廊回旋,不及皇宫奢华,却极尽精致之美。
饶是如此,他心中依旧空泛如无物。
自他的小妻子走后,入目之处,蓝绿紫皆与黑白无异啊!
段天谌抬步前行,也不去计较此路通往何处,待耳旁重新传来刺耳的喧嚣声,他才皱眉抬眸,朝曲廊处笔挺站立的侍卫道:“去看看,何事如此喧哗?”
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了前院的回廊处,距离大门也有一定距离,能够在他的地盘上把声响闹得如此大,不想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