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顾惜若真的低估了段天谌的决心和毅力。
一连好几日,别说踏入她的房门了,但凡是有她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曾见他出现过。
为此,她还一度怀疑,那日她说的话是不是重了,还特意吩咐青冥去书房查探虚实。
可得回来的结果,除了让她好好学习针线,连一丝口风都不透露。
彼时,顾惜若正在努力的抓着绣花针,听到这样的回复,当即将那枚针拗断。
“好好好!竟然瞒我瞒到如此程度,段天谌,你可真是好得很!”
青冥紧紧的低下头,沉默着承受她的怒火。
不过,他心里却也是颇为不解,王妃都气到这个份儿上了,王爷居然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每日的任务都安排得满满的,王妃又是个暴躁的性子,能够按照他的意思,静下心来好好学才怪了!
如今,连“段天谌”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都叫出来了,可见这位女主子被气到了何种程度了。
但愿日后王爷不会后悔今日的隐瞒啊!
他正这么想着,却见顾惜若已经将手里的绣品丢给那绣娘,“拿着这东西就给我离开,给你那位主子交差去吧!我这里庙小,可装不住他的人!”
话落,她便背转过身子,一副不愿待见的模样。
那绣娘手忙脚乱的接过,翻开看了看,双眼顿时一亮,连忙啧啧称叹:“王妃可真是蕙质兰心啊!这才没几日,绣工便如此出色了,王爷知道了,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青冥心中一紧,看着那背着的手已经紧紧握起来,连忙将那绣娘请了出去,生怕火山爆发起来,天昏地暗,池鱼遭殃!
待他重新返回来时,顾惜若才颓然的坐在桌边,双手托着鳃,颇是无奈,“青冥,你说,他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刺激?别的不要求,偏偏还要我去学什么女红!这不是坑人的吗?”
青冥冷汗滴滴。
若是他知道原因,他也不必夹在两位主子中间,做得里外不是人了。
可关键是,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甚至连青擎那根木头都绞尽脑汁旁敲侧击了,也没探查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眸,看了看唉声叹气的女主子,动了动唇,连忙道:“王妃,您也不必如此沮丧!王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到时一定会告诉您的。与其现在就去绞尽脑汁的猜,不如放宽心,等待王爷的答案!这样,您学习起来,也不会那么枯燥无味啊!”
顾惜若抱头,烦躁的嗷嗷叫了几声。
她在意的,不是要去做针线活儿,而是段天谌的态度。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居然还会到了此等隐瞒的地步?
这样的行事作风,就由不得她不怀疑多想了。
而事实上,这几日为了琢磨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她的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了。
可恨的是,某个人依旧怡然自得的过着他的小日子,丝毫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就在这时,青云忽然从门口跑进来,见她状态不是很好,急促匆忙的脚步声猛地刹住,在顾惜若看过去时,倏地垂下头,恭谨安分。
“怎么了?”顾惜若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刚升起来的光彩又在瞬间熄灭下去,有气无力的用下巴磕着桌子。
青云眼角微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顾惜若,低声回道:“启禀王妃,门外来了两个人,自称是您的朋友,此刻正在外面与路管家争执不休。您看,是否需要过去看看?”
她的朋友?
顾惜若懒懒掀起眼角,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终究是没想出,有谁敢自称是她的朋友的!
心下狐疑时,她也懒洋洋的起身,当先走了出去,“那就去看看吧!”
谌王府的正门外,已经站了好些百姓,纷纷睁着好奇的眼睛,盯着王府门前争论不休的几人。
路管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胡乱抹了把,暗道流年不利。
他守着谌王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难缠的人物,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
衣着暴露,言行无忌,一来到王府门前,就嚷嚷着要闯进府里,丝毫教养分寸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