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何不试一试?"有没有用,总要试过才知道,更何况,苏靳寅和苏晗的关系,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或许,会有很多意外的收获呢!
孟昶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他心中自有谋划,也没有再多言。
幽黑的通道,迂回绵延,看不见尽头。
苏靳寅跟在唐飞身后,一步一步走在昏暗的牢房里,耳听那一声又一声的跫音,心头竟莫名的七上八下。越往里走,跫音越响,可牢房也越昏暗无光。
他忽然有些胡思乱想,想苏晗为何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想此事背后到底有怎样的隐情,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唐大人,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苏某说?"他到底也是个极其敏锐的人,尽管心中藏有事情,却也没有忽略过身旁唐飞堪称炽热的眼神。
他敛起了多余的思绪,偏头看向身旁的人,继续道:"唐大人不必有所顾虑。苏某既然来了这里,心中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更不会,让段天谌为难。
这话,他没说,却也是毋庸置疑。
段天谌等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结果。今晚他若是给不出一个交代,肯定不能交差,而唐飞自然也会牵连在内。
他会这么说,只是想让唐飞放心,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他已经做好了表示——定然不会连累其他人。
唐飞闻言,暗道自己过于小人之心,脸上划过一丝被人看穿的尴尬,干笑了几声,忙道:"苏大人,是唐某冒犯了。请你勿要放在心上。唐某只是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待会儿你要是耐心询问,想必可以问出谌王爷想要的答案。"
苏靳寅心中一动,暗忖了会儿,忽而问道:"唐大人,苏某冒昧问一句,王爷可曾审问过苏某的表弟?"
唐飞连忙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苏大人,王爷去牢里看过,问了几句。奈何,那人并不多言,王爷似乎也不追问下去,而是命唐某派人请来了你。其中的意思,苏大人可清楚?"
苏靳寅想说不清楚,却在启齿的瞬间,脑中倏地闪过一道白光,有什么涌入脑海,糟乱无章的思绪瞬间得到了梳理。
他心神巨震,当即摇了摇头,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似是了解,又似是感慨。
"苏大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思忖了片刻,唐飞忽然道。
苏靳寅闻言,幡然回神,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唐大人有何话,不妨直说。如今,苏某的表弟遭此大难,还望唐大人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唐飞丝毫不觉得意外,别有意味的看了看他,继而道,"苏大人,有件事儿,唐某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你。当初,南阳侯满身鲜血的跑到京兆府衙,自称受到了黑衣人的刺杀,恳求唐某与之一起追查凶手。后来,唐某查到,南阳侯遭人刺杀时,刚好就遇到了谌王爷入宫的车驾,而他本身也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说完,他便别有意味的看了眼苏靳寅,不再言语。
苏靳寅眸光微闪,数千思绪于脑中沉浮流转,最终沉淀为一句再平静不过的话,"唐大人的意思,南阳侯之所以会让京兆府衙插手调查此事,是因为之前受到了谌王爷的指示?"
唐飞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继续道:"南阳侯连夜赶来,唐某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当晚便带人搜遍了苍京城内外,在南阳侯的授意下,甚至还闯入了不少富庶人家,进行了好一番的搜查。"
许是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什么,苏靳寅听了这番话后,也不再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而是在心中默默过了一遍,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据唐飞所言,南阳侯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却执意要到京兆府衙报案,并将此事闹得这么大,应该得到了段天谌的授意。否则,他想不出来,如南阳侯那般低调的一个人,纵然遇到了刺杀,也只会事后命人找出凶手,暗自解决,绝对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可段天谌为何要他这么做?
"唐某思来想去,始终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许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唐飞无奈叹息了一声,语气有些闷闷的,"以前常听人说,谌王爷胸中有丘壑,雷霆手段令人敬畏胆寒,还不怎么相信。如今只这一事儿,便让唐某看清了某些现实,也彻底认同了市井中的那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