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寒连忙反应过来跪了下去声称:“拜见嫡女殿下!”
独孤云傲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云懿轩并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只是一句话轻飘飘的落进了云懿轩的耳朵里:“看样子,你比我想象中要长进了很多!”
云懿轩的身体忍不住一僵并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这一句话是对他的侮辱,汲汲经营尽九年,仅仅是比原来长进了很多。
他的眼神中饱含着怨毒,用近乎屈辱的姿势弯下了背。
直到独孤云傲远远一行人走远,云清寒才将云懿轩扶起有一些担忧:“懿轩!”
云懿轩看着自己将自己的手掌抓破渗出来的血迹嘴角露出了诡谲的笑意说出一段令人不解的话:“没错,你是开国帝君,但那又如何,当初的你还不是卑微如尘任人践踏!”
“主上?”应钟突然出声望着他怀中的独孤云傲。
武艺好的人,运足内力方圆一里之内的金针坠地的声音一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这近乎宣战的轻喃低语。
独孤云傲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怀中小幽的背说:“随他吧,只不过是一时怨言如果他连这个都经受不住的话凭什么做我云族的大祭司!”
“是!”应钟很快就噤了声大步朝主殿迈去。
所有人很快在主殿上落座,独孤云傲因为身份地位高自然是坐在主座上,而云懿轩虽说是云族大祭司但是若论身份到底还是比独孤云傲差了那么一截只能在独孤云傲的走收编的第一个位子落座了。毕竟云族大祭司与云族嫡女虽说在实力上相差不大但是到底有着主仆之分。云懿轩就算心里在如何不平衡也得打碎牙吞进肚里忍着。
独孤云傲看着云懿轩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心有不甘神色的脸微微的摇了摇头。如果连自己的脸色都没办法掩饰好让人轻而易举的看出你的想法就是最大的败笔。
独孤云傲的心里微微一叹,前世虽然把他培养成为一代帝皇但是他得到帝位实在是太过顺风顺水,能力虽有,才智也行但是不懂得收敛情绪威下摄仆做到恩威并施就是最大的败笔。
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将自己的心情决定写在脸上,而这一个忌讳却在云懿轩这里非常明显地体现了无疑是昭示着她前世的疏忽与大意。
独孤云傲失望的闭上眼睛,如果在她的孩子中能够坐稳帝皇之位恐怕就真的只有她的长子了,虽说她恨透了独孤瑱但是不得不承认,独孤瑱与她的孩子确实是一个极为难得帝王苗子。不过这也是为什么独孤瑱要将懿轩除之而后快的原因之一。
他才三岁就应学会了如何将自己的脸上的情绪保持在最佳的程度,如何取得独孤昕的欢心,如何利用独孤昕对独孤博的心思以及自己占优势的相貌为独孤瑱一步一步铺好帝王之路。
可是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死于那个所谓的父亲手里,而她也被囚禁在冷宫之中。
独孤云傲本就闭上眼睛,长期的在面具之下生活已经让她学会了如何以假乱真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所以所有人看到的只是独孤云傲有一些疲倦的在应钟的怀里闭目养神,虽然有一些不注重场合。但是到底是孩子所有人都会理解。
可是云懿轩知道这个孩子并没有睡着,她的脑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她的脑子里不会有亲情存在永远只会思考应该将哪一个棋子摆放在最正确的位置从而发挥最好的作用。
从前她的眸子中有的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中的算计与奸猾而是敏感、凌厉、深沉、野心还有杀伐果决——帝王的眼神!到如今他再一次看她的眼睛早已不存在那些非常明显的特征而是像冰一样可以折射出你的内心但是永远看不到她的所思所想。
云懿轩眼神复杂的望着这个孩子,她前世做了二十三年的皇帝,是自己二十五岁登基那一年才退位的。可是自己却只在位了三年便撒手人寰。
后来是如何他并不清楚,他相信以她的能力绝对会没有问题。但是他已经发现现在这个独孤云傲比原来的女帝还要难缠,还要可拍。甚至是原来可以看到温情的脸庞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完美极致的面具。
他记得那时一次微服私访,他不知道为什么玩心大起非常喜欢一张昆仑奴的面具,那时她依旧是噙着看似温和的笑意问:“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张面具。”
“因为只要把他带上就可以不被人注意到我的脸上的表情不会猜出我的心思!”
他只记得当时他回答的时候,他的母亲一直是微笑着的虽然笑容很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她的笑意中看到了一丝嘲讽。
知道重生之后,从最底层爬起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母亲会有那样一丝嘲讽的微笑。因为真正最好的面具是你的脸,最好的面具就是将你的那张脸变成一张面具。
他自以为他做到了,但是当母皇再一次出现时,当看到她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时,他就明白了自己永远都做不到,自己在她的面前永远是一个失败者。
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已经输了,不论是从气势上还是从手段上。
他小心翼翼以防万一埋下一万伏兵,但是她却只带了十余名暗卫便直赴那名为陷阱的一场局。她从一开始就有必胜的把握而他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她的面前唱了一回丑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