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笑了笑:“我在中原是智侯,我要什么,通常也能得到。”
蚩尤烈立刻反问:“那你为何又要在今夜离开中原?”
明月笑了笑,没有开口。
蚩尤烈大悔,明月,燹翮,小雨三人今夜的执意离去,正是为了旧友间免见兵戈,只是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击反戈,蚩尤烈心里一软,温言道:“明月,跟我去草原,我保你一世平安。”
明月还是笑了笑:“你能保中原平安吗?”
中原平安,自然也要嬴梨平安在先。
蚩尤烈没有回答明月这一问,仍用极温和的语气道:“明月,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念你们这几位老友,我身为羌族大君,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世上许多凡人辗转难求的事物,可那些常人轻易就能拥有的友情,我却一直缺失…”
“就算是常人,也不一定就真能得到千金不换的友情。”明月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打断了蚩尤烈的话,蚩尤烈当年的性子最是憨厚,每次跟小伙伴斗嘴,总是稳居下风,他也从不生气,只是笑着挠挠脑袋。
明月微笑着,又补了一句:“我们当年的交情,确实珍贵。”
蚩尤烈果然语塞,看着明月的淡淡微笑,竟有些想要去挠头,可右手握着的逐鹿刀却又一次提醒了他,今夜已非彼时。
“当年的交情确实珍贵,可当年的旧人都已凋零了,就连我身边最后一个半君半臣的旧友亥阴…”蚩尤烈摇了摇头,“他这辈子算是毁了。”
“命数!”明月眼中闪过一道冷意,但也只是一瞬,这股冷意就消散,因为虽隔着段夜色,他也听到了亥阴摧肝裂肺的哭嚎,“亥阴也算是我生平劲敌了,他今夜布的局不算巧妙,可每一招都走在了我无可奈何之处,不曾想,他最后竟给自己走了这一步死棋。”
明月摇了摇头,“直到今夜我方明白,为什么亥阴当年每次看向嬴梨,眼中都会有些隐晦的憎恨,还以为他恨的是嬴梨的身份,原来他恨的只是自己不是嬴梨。”
“情之一字,便是如此无奈。”犹豫了一下,蚩尤烈有些笨拙的开口:“明月,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明月摇了摇头:“身居庙堂之高,可旧日心结一直未解,所以这些年难说好坏。”
蚩尤烈终于忍不住用没有握刀的左手挠了挠头,“其实我是想问,这些年里你有没有娶妻。”
“没有。”明月笑了笑,“国事繁忙,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也更喜欢一个人静坐看书,所以也就习惯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