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乔不在乎怜儿那怨恨又嫉妒的眼神,既然她敢趴,她就没想过害怕,而且她好像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一直对怜儿的忍让和不吭声,只是她一直懒得理会罢了。
更加的靠近身下邱镜湖那冰冷的身子,楚子乔红唇紧咬,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镜湖啊,我磕疼了。”
邱镜湖自然知道楚子乔是故意的,可他并理解不了楚子乔这样做的目的,直勾勾的盯着楚子乔半天,楞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怜儿就站在门口,也是一句话也不说,一双朦胧的大眼睛里由嫉妒转为了憎恨,死死的看着楚子乔,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楚子乔很无奈,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撒娇,竟然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这戏她既然唱了,就不害怕来一出独角戏。
“镜湖啊,我真的磕疼了……”
“镜湖啊,你给我揉揉吧……”
“镜湖啊,我怎么头也晕晕的?”
在她嗲声嗲气了半天,怜儿终于看不下去,转身甩开帘子跑了出去。
见怜儿已经走了,楚子乔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一骨碌从邱镜湖的身上滑了下来,侧眼见邱镜湖还是一副被雷平劈了的样子,楚子乔无奈,“镜湖,你就这么点承受能力?”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只是用语言刺激了他几下而已。
邱镜湖依旧两眼空空的望着她,楚子乔现在浑身都疼,根本没有心情去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索性全身放松的躺在地铺上闭起了眼睛。
马上就要接近蛮夷了,她不能让怜儿觉得自己和邱镜湖还处在冷战之中,这样怜儿要是搞什么小动作的话,会一点顾忌也没有。
她今天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怜儿既然是个喜欢炫耀的主儿,那她就好好的刺激她一下,这样就算是她想要拉着邱镜湖去干什么,也会大摇大摆的到她面前来显摆。
女人的虚荣心啊……楚子乔叹气,果然是个最大的致命弱点。
“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楚子乔本能的睁开眼睛,在目光触及到邱镜湖那一双有点悲伤的眼时,她下意识的“恩?”了一声。
“我问你为何要这么做。”他依旧重复着刚刚的问题,口气里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气势。
对于邱镜湖,楚子乔并没有必要去隐瞒什么,索性将自己刚刚的想法和目的一股脑的告诉了他,她并没有指望他会感激她,只要他心里有个数就好了。
谁料,邱镜湖在听完她的解释之后,忽然轻声的笑了出来,看了她几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的走出了帐篷。
硕大的帐篷里只剩下了楚子乔一人,她呆呆的盯着他消瘦的背影,眼里是满满的不解,她不明白,也看不懂,他刚刚那溢满了双眸的悲伤。
在她的印象中,邱镜湖这种人是很少悲伤的,几乎是没有过,因为他这人对谁都是很冷淡和疏远的,就算是和你相处了很久,你也未必能让他放在眼里,所以根本没有人能让他的脸上变化出现,除了冷漠和淡然之外的表情。
可是刚刚,他明明悲伤了,虽然他在极力的用笑容掩饰着,可他眼里的悲伤已经浓烈干稠,并不是微笑能化开的。
可是他为何会悲伤?楚子乔百思不得其解,她挠头她抓墙,却始终想不明白他悲伤的理由。
司赢带着湛蓝进来的时候,楚子乔还是呆呆的坐在地铺上纠结着,见司赢进来了,赶忙将刚刚的事情与司赢汇报了一遍。
司赢听完,先是将湛蓝带到一个小铺上让他躺好,见湛蓝抱着小狼崽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才起身走到了楚子乔的身边。
垂眸看着她迷惑的眼睛,他俯身而坐,“丫头,我们每个人在经历了许多之后,可能会变得异常敏感,一句话,一个场景,就能让我们陷入悲伤之中无法自拔,这是每个经历了大喜大悲之人必有的一个过程,你又何必如此纠结?”
一语点醒梦中人,楚子乔瞪起眼睛恍然大悟,“大叔,你是说邱镜湖也会触景伤情了?”
司赢不可置疑的笑,“他也是人,为何不会?”
楚子乔瘪了瘪嘴,小声道,“他那人看谁都是冷冰冰的,谁能想得到……”
“丫头,这是你的偏见而已。”打断了她的话,司赢起身准备吹熄蜡烛。
“是么?”楚子乔挠了挠头,“也许吧。”翻身倒在地铺上,闭上了眼睛,不得不说,司赢的话确实让她想通了不少,归根结底一句话:邱镜湖今晚发神经了。
烛光吹熄的那一刻,司赢淡淡的叹了口气,一个面对感情如此迟钝的人,当初柳清然是如何让她开窍的呢?